纪建华和李常英希望纪桐高中三年能专注在学业上,他们担心纪桐考不上好大学。
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农村教育水平普遍不高,纪桐即将就读的三中,年年能上二本线的同学仅仅个位数,一本的更是凤毛麟角。
初中三年,中考成绩不理想,固然有他们(父母)不在的责任,但是最根本的根源还是在于纪桐本身。
在纪建华和李常英眼里,纪桐有点小聪明,但不勤奋。高中三年如果再不全力以赴话,大学本科就没有指望了。
果然,自己孩子自己了解。前世,纪桐确实第一次高考落榜,复读一年才将将考了本省的二本大学。
“不是俺们打击你,徐医生的徒弟是首都中医药大学毕业的。俺们治病这段时间,还有什么硕士博士上门拜师,都让徐医生骂出去了。你也就背了三年药谱,怎么跟这些人比?比脸皮厚度吗?”
“爸妈,俺高中一定会好好学习!”纪桐向父母保证。
“桐桐,说的再好也没有用,关键是行动。”纪建华道。
“我会的。”纪桐连连点头,父母不支持,拜师的事情只能私下来。
“桐桐,徐医生明确表示不会再收徒。这念头你趁早打消,想都不要想!”纪建华正色道。知女莫若父,纪桐的小心思瞒不过去精神大好的纪建华。
纪桐嘴巴紧闭,无声的抗议着,不赞同父亲的话语。没试过就放弃,不存在纪桐的字典里。
“纪桐,做人要认清自己。你能做到学业和学医兼顾吗?”纪建华现在算得上苦口婆心了。
“一个人到了什么样的人生阶段,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纪桐,你现在还是学生,学习放到第一位,考个好大学。”纪建华半辈子的经历总结都拿出来了。
“爸爸,您让俺好好想想。”纪桐道,父亲的话不无道理。
“桐桐,俺们不反对你学医。你的将来你要想好了。”李常英抚摸了一下纪桐的头。“俺们只是不希望你,最后学业和医术都弄得很糟糕。”
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
父母话确实给纪桐上了一课。重生回来,前世糟糕的事情都被纪桐化解了。一切都太顺了,纪桐自信心有点过度膨胀了。老娘就是女主,世界就应该围着我转。徐医生就应该收我为徒,唯我独尊,太飘了。
好在父母及时泼了一盆冷水,这是现实生活,不是什么重生爽文。
纪桐找回了自己。纪桐不是天才,还真做不到学医和学业同时兼顾,二者皆优。
学历是社会的敲门砖,没有它,你的生活会变得比有它的人坎坷。
可是凭借父母的几句话放弃,太不纪桐了。纪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纪桐撒娇卖萌死缠烂打,最终纪建华李常英给了纪桐一次机会。
到了针灸的日子,纪桐陪着父亲纪建华前往。
平安市城中村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普通的小院。门口没有悬挂任何医学诊所一类的标志,纪桐跟着纪建华走进来,仿佛去邻居家串门一样的感觉。
院子里,一架葡萄树下,躺椅上坐着一个穿白色跨栏背心的干瘦老者。
“来了。”老者悠闲地晃动手里的大蒲扇。
“徐医生好,俺来复诊!”纪建华特别自然的走到老者面前,身体下蹲,伸出右手给老者诊脉。
纪桐目瞪口呆,徐医生的穿着打扮活脱脱一个乡下糟老头子,这么不严肃的诊脉也行?这技艺得多高潮啊!
高人,独立特行。
“徐医生,这是俺家大闺女,纪桐。”纪建华介绍纪桐。
“徐医生好!”纪桐上前乖乖站好,内里既紧张又兴奋。
徐医生看了一眼纪桐,转头对纪建华道:“恢复的不错,进屋吧!”
纪建华往屋子里去,纪桐下意识的迈步跟上。
“小丫头,来聊几句。”躺椅上丝毫没有起身打算的徐医生叫住了纪桐。
“徐医生,俺先把俺爸照顾好,再来陪您,好吗?”纪桐道。
徐医生没有回答,依旧拿着蒲扇扇着风。
纪桐脚步有几分犹豫了,但还是继续跟着纪建华进屋。陪父亲看病,首要就是把父亲照顾好。
屋里,冲击最大最显眼的是三面墙中药柜,桌子板凳床加上其他医学用品把这个不小的空间装得满满当当。
“纪老哥好!”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白袍男青年一手托着一盒针从隔间里出来。
“小医生好!”纪建华说完,脱掉上衣,到医用小床上趴好。
纪桐站在床尾看着小医生给父亲扎针。
小医生就是徐医生的徒弟,他从来不跟人介绍自己姓名,即便有人问起来,小医生总是谦虚的说还没有出师,不方便告知姓名。
徐医生也没有喊过他姓名,一直都是小徒弟小徒弟的叫着。久而久之,来看诊人,称他为小医生。
针还没有扎完,纪建华舒服的睡着了。
葡萄架下,徐医生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蒲扇不时摇动一下,纪桐以为徐医生已经慵懒入睡。
徐医生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意思。
因为刚刚没有留下了说话吗?这也忒小心眼了。纪桐干脆从院子里找了一个小马扎,坐到躺椅旁边。你不动我也不动,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比幼稚,老者难道还能比过小孩子。
“小丫头,听说你也学医?”最终还是躺椅先开口。
“只学了一部分药,小小部分。”纪桐用手指比划一小段。
“小丫头很有天分,我都在用。”徐医生从口袋了抠出一个黑丸子,驱虫丸。
估计是徐医生从纪建华那要来的,绝对不可能是纪建华主动送的。患者给医生送药,这么画风清奇事情怎么干的出来了?有生之年,纪桐都不会相信!
“简单的几位药材组合,却能发挥想不到功效。”徐医生捏着药丸,专注的眼神让纪桐觉得这不是药丸是钻石。
“我仿制一些,总比不过你这颗!小丫头,可否为我解惑?”徐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