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佶坐在龙椅上心有余悸,手哆嗦着喝茶压惊,调兵遣将的大太监童贯也停了下来,建议射杀了李贺的赵挺之和各色官员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位列二边惴惴不安商议对策。
“真是阳谷县城的李真人?”姗姗来迟的蔡京整理一下璞帽问道
“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各位大人啊!”陈公公闻言跪下给官家磕头边解释着
“起身回话”赵佶挥手不耐烦道
“我今天上午到了阳谷县城,下午坐李仙师的仙兽到了汴梁”陈公公口齿不清说着
赵佶和位列二边的大臣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阳谷县城到东京汴梁有几百公里,就算是百里加急快马加鞭也要一二天,听陈公公意思李真人半个下午就到了,他们到没有认为陈公公说谎,毕竟那怪鸟在东京汴梁盘旋了很久,甚至在皇宫上空停留的时间更长。
“我看就是妖道,什么李仙人”赵挺之袖口一甩须发皆张斥责道
“赵大人说的有理,得道仙人此会乱杀无辜,那些官兵何错之有”宰相派系的官员纷纷附和
“皇上!臣觉得一派胡言,此等仙迹还敢说是妖道,真是短视迂腐”
蔡京直言谏道,甚至可以说是撕破脸皮,他本来就和宰相派系不和,现在抓到机会自然往死里整,特别是官家喜道,这赵挺之还敢说扑杀李真人,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臣觉得蔡太师有理,这种能飞上天的神迹已不是凡人所能办到”蔡京的党羽高俅补刀道
龙椅上的赵佶目光闪烁不定,有眼色的郑皇后插口道
“何不听这位公公继续说下去?”
陈公公听到点他的名,高声叩首道“李真人说他是天上紫薇星帝的一个分身,因凡间将有大劫难发生,所以下来助朝廷扫平叛乱,镇压四方,开创盛世,四海来宾”
赵相呵斥道“一派胡言,子不语鬼力乱神,胸有浩然正气,妖魔鬼怪此敢祸乱朝堂”
宰相派系的人闻言纷纷出列附和,坚定要处死李贺,甚至强烈要求天下道土和尚对付妖道。
冷眼旁观的蔡京高俅深谙官家性子,纷纷跟宰相派系的人唱反调,甚至不惜亲自下场。
“好了,诸位卿家不必再说,先请李真人上殿”赵佶制止了乱成一锅粥的朝堂
赵佶身边的童贯赶紧示意干儿子去请李真人,见状陈公公再次叩了头退着出去请李贺了,他心中是喜是忧,这粗大腿要是抱的好,以后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反之下场不妙,得罪了权倾朝野的赵相以后此能有好果子吃?
李贺在外面等了半柱香都没有人理他,这让他很恼火,暗骂陈公公办事不力,此时他已经将雌鹿收起放出了路虎汽车,和谭维维丫鬟小翠谭员外时县令等人坐车内舒舒服服吹着空调喝着冰红茶解暑。
实在是北宋十一月份太热了,站外面一会就烤得那个酸爽。
陈公公汗如雨下领着几个小黄门赶了过来,经过残尸断臂的现场仍然是被唬得不轻,后面几个跟着的小太监更是腿都看软了,还是陈公公呵斥了一番才有效果。
李贺看到陈公公过来开着车迎了过去,至于身边小公公的好奇目光直接无视,他摇下车窗喊道
“前面带路去”
陈公公闻言将口喻咽了下去,赶紧前面屁颠屁颠领路,李贺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密密麻麻的禁卫军看到李贺坐着个四个轮子的怪事家伙,个个都是如临大敌,刀枪弓箭都对准了这边,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李真人到了御前殿”
路上小黄门不停接着话,等传到殿内赵佶已经是坐立不安,各位大臣也是屏住了呼吸,目光烔烔看着殿外,而殿内武官侍卫也比平时多了几倍,纷纷护在赵佶面前。
“请李真人”赵佶甩了一下杏黄龙袍催促道
“宣李真人进殿”门口小黄门大声接着
李贺闻言带着谭维维丫鬟小翠和谭员外时县令进了大殿,他在外面早就打量过了大殿,格局说大不大,也就一二百平方,整体古香古色,他进了里面看到是排列两边的文武大臣,腰粗刷过红漆的画栋,中间铺着杏黄大毯子。
“阳谷县令见过陛下”
时文彬第一个跪了下来叩首,显然他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能见到圣颜,心里激动不已。
谭员外谭维维丫鬟小翠见状也想跪下来,至于看周围是不敢的,进来全程都是低着头,李贺扶住了谭维维和小翠,至于老丈人谭员外想跪就让他跪吧!反正他这个现代人对动不动要跪可是不感冒。
赵宰相穿着一品官服,头带璞帽,长长的胡须,面容沧桑,见状出来上眼药道“李真人殿前失仪,一看就是没礼数的野道人”
蔡京五十来岁年纪,身体还是比较有活力,同样穿着一品官服,头带璞帽,袖口一甩出来唱反调道“陛下!李真人不是凡间之人,下跪万万不可”
赵相派系和蔡京派系的官员纷纷出列谏言,都指责对方的不是,至于刚上殿的李真人到是没有人敢喷,显然是见识了其中手段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赵佶四十多岁年纪,是一个中年儒雅帅哥,面容和善留着美须,头上带着束发紫冦,珠帘点坠在面前,他对于官员们的吵闹不休充耳不闻,只是不停打量站着的李真人,发现他目光有神,高大沉稳,特别是李真人过于简朴,和他往日看到的道士和尚大不一样。
这李真人上身仅穿一件白袖衫,下面是一条黑长裤,脚下一双不知名白靴子,却给他一种难言的干净爽利,似乎和休息时穿的内衣一样。
郑皇后一袭红色宫装,体态丰硕,脸若银盘光彩照人,头上束着一个妇人发鬓,身上环佩叮当,身后跟着二个侍女,她看到官家不语言,小声插口道
“还是先给李真人赐坐吧!”
没主意的赵佶反应过来,吩咐道“给李仙人赐坐”
殿内吵闹不休的官员随着赵佶的话落下,像按了暂停键一样,个个都不吵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官家是承认李仙人的身份了。
蔡京派系的官员纷纷得意看着赵相派系的人,此时北宋朝廷由二个派系组成,一个是权倾朝野的赵挺之,一个是稍弱一些的蔡京高俅一派,剩下一派是由大太监童贯组成,这童贯属于墙头草,那方送的银子多就帮那一派说话。
后期蔡太师高俅童贯连在一起也只能和赵相派系的人斗个棋逢对手,因为实在是权倾朝野的赵挺之在北宋官员中很有威望,这“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口号可不是说说,这地方官员都以宰相马首是瞻,皇帝的圣旨到了县上都没宰相的话有说服力。
“谢过官家”李贺坐下后向赵佶谢了一句
二边的大臣看到李贺怎么敷衍,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坐上面的赵佶到没有说什么,这李仙人要是和他的臣子一样恭恭敬敬,反而显得没趣。
这李贺越是风轻云淡,赵佶越对李贺看重。
“听李仙人说,天下将有大难发生,不知其中指的是?”赵佶谨慎问道
“不久将来南方要爆发花石纲判乱起义,北边女真人部落要灭辽国,后来女真部落国号定金,金国南下北宋将有覆灭之灾”
李贺模糊说着,不敢说的太真切,万一事情有变有损他李真人的名声。
闻言的赵挺之蔡京高俅童贯等大臣都不以为然,这女真人现在缩在黑山恶水间的极北,况且辽国军力强盛,小小一个女真人落怎么打得过几十万的辽国铁骑?
至于李真人说的南方起义也不是也还没有发生吗?这嘴上说说此能信,就连上面的赵佶都不信。
辽国军力鼎盛,北宋还年年要向辽国纳岁币,北宋甚至连小国西夏都打不过,也要纳岁币,可以说是跪的一塌糊涂。
“呵呵!李真人开玩笑了”赵佶含蓄说道
李贺闻言摊摊手,不信他也懒得解释,以后大厦将倾了,赵佶这老货做了亡国之君就知道今日所言之真假。
“听说李仙人是紫薇星的一个下凡分身?”赵挺之出来责问道
李贺闻言理都不理他,要是每个人都问他还不得都解释一遍,况且刚才这人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他都看在眼里,李贺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这位是赵相”陈公公插口道
嗯?李贺闻言来了点兴趣,这北宋势力集团就数宰相最大,最有名的是李清照嫁给了赵挺之的儿子,后来金军南下,赵明城抛弃了李清照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之前就是赵相吩咐放箭射李仙人”陈公公吱唔道
李贺听了勃然大怒,他还以为是赵佶这个坑货下的令,没想到是赵挺之,还好他坐的是雌鹿,能防住12.7毫米打击的直升机,要是像小羚羊那种薄皮直升机早让射下来了。
“大胆!你下的令射座驾?”李贺冷声问道
“是老夫放的如何?”赵挺之脸红脖子粗硬顶着,显然是权倾朝野傲气得很
“改天我坐着座驾把你府给打烂了”
李贺也强硬道,要是赵挺之态度好点说不定他就算了,毕竟他初来乍到不好树强敌,而且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嚣张得很,这不是打他脸吗?以后北宋的人怎么看他,还能有威望吗?
“依我来看赵相此举很是不妥,仙渺难寻,如今好不容易下来一个”蔡京故作摇头叹息说着,把赵相仇恨拉的满直
“无异得罪了李仙人”
高俅出来补刀道,他一向对赵相派系的人不爽,就因为他不是科举入仕做的官,明里暗里赵相派系的人没少讽刺他。
“李真人千里迢迢从阳谷县赶到汴梁,其心可诚,赵相却让兵士用搅车弩扑杀李仙人,其心当诛,分明是离间皇上和李真人的关系”陈公公下场直说赵相的不是
蔡京派系的大臣也纷纷出列指责赵相的不对,一时间朝堂乱成一锅粥,赵相派系的人看到情况不对,纷纷选择明哲保身,但还是有十几个宰相派系的死忠出来反驳,中立派的看到群情汹涌朝堂更是偃旗息鼓。
“每亡国之始,必有妖孽祸乱朝堂”赵挺之脸青一阵红一阵揭发皆张撕破脸皮斥道
豁?周围的大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戛然而止,这种指责已经是属于千古罪人的犯畴了,今天史官记录在册,李真人名声可以说是臭不可闻,跟商朝的苏妲己一样遗臭万年。
“宰相慎言”赵佶坐不住了,出来阻止道
“想必是赵相今日不舒服,所以口不择言才说了出来”郑皇后巧笑倩兮出来打圆场道
谭维维看到朝堂上都在攻击李贺,紧张到手心冒汗,拉住李贺衣袖坐立不安。
丫鬟小翠更是干脆,低着头装起鸵鸟,谭员外扑伏在地上就没起来过,仆人小三也随着老爷跪在地上,显然对于他来说,胆小的他更局促不安。
“哼!一个野道而已,泱泱上国,有本事的真人和尚多的是,叫来全真教相国寺的得道之人一试便露馅了”赵挺之还是认为李贺用了什么雕虫小技,似圆光之术的东西蒙蔽了世人眼睛
一直不做声的李贺气急反笑,怂恿道“尽管叫过来,歪门邪道而已”
位列二边的大臣都不做声了,听李真人意思是把对付他的道士和尚都定义为敌人了,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全真教相国寺势力颇大,遍布朝堂乡野,就连官家都极为推宠,还自封了一个真人名号。
为李贺打擂台的蔡京高俅陈公公也熄火了,这天下道士和尚都不好得罪,万一李真人输了,以后他们肯定死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