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烟听了,醒过神来,连忙笑了笑,坐在了秋叶的对面。
两人各自一碗酒下肚,话也说开了,愈发熟络起来。
秋叶问起柳云烟关于参与那个游戏前后的事,柳云烟便一一跟她说了,只是把自己女友李小美的情况略去了不说。他倒不是想故意隐瞒,只是不愿提及这个伤心的话题,而且对方又是一个女人,没来由的难免又多出许多不需要说及的废话。对他而言,与游戏相关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能够跟人一吐这些一直以来都不能对外人说的话语,他的心中也是颇有畅快淋漓的感觉。一直说到自己在“点苍山血案”中后来的情节后,才舒了口气,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
秋叶听了,叹道:“没想到后来又发生了这许多事。真是,谁能想到呢?杀柳烟飞的真正凶手,竟然会是平如秋。”
柳云烟点点头,感慨的道:“是啊!谁能想到呢?”见酒不够喝,也不吝啬什么,又开了一瓶。再次喝下一碗后,他抬着略带醉意的双眼,道:“你呢?那天晚上的你是怎么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秋叶听他问起,嘴角上仍然挂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也没什么欢喜,却也没什么悲伤,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或许,我跟你的情况有点差不多吧。我……大概是在一个星期前检查得了脑瘤。医生说,我最多也就能再活个两三个月的样子。如果做手术的话,成功的概率很低。另外,我也没那么多钱。家里爸妈都不容易,工作也不如意。之前买的一辆车,连车贷都差点还不出。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这么一回事罢了。”
柳云烟静静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有想过这丫头是不是被某个渣男抛弃了,也想过她是不是因为失去家人的原因而悲伤过度,甚至是不是欠下一大笔债无法偿还等原因才自寻短见,但早上发现对方的性格似乎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些原因而想不开,却没想到原来是得了不治之症。
秋叶继续说道:“我想着别给爸妈添乱加重负担了,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于是,我连遗书都写好了。但是,又真的是犹豫不决。那天晚上,终于也没有跳下去。”她自嘲一笑,又道,“不过,我回家后,才发现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息,似乎正是我准备跳下大桥的那一刻收到的。上面写着:‘你都准备去死了。死之前,要不要参加一个游戏呢?一个无限死亡,无限重生的游戏。’云烟哥,你收到的信息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句话?”
柳云烟“嗯”一声,道:“一字不差。”
秋叶点点头,道:“那就是了。那天晚上,你淋着雨渐渐走近的时候,我其实是有感觉到的。可奇怪的是,当我转头看的时候,却不见你的身影。当然,现在我知道你当时正好被传送到白色房间里去了。回到家见到那条短信,我起初很疑惑,以为是某人的恶作剧,可是又想不通,在那个时间里,有哪个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人会适时在那种时候发给我信息呢?”
柳云烟亦说道:“起初我也以为是某人的恶作剧,但是我是直接进入游戏了,才知是某种超越我们存在的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但是,我太渺小了,渺小的根本无力去揭穿这一切的真相。”
秋叶听了他这些话,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道:“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柳云烟受她这种坚定的神色和语气的感染,原先的那股豪气又回来了,郑重点头,道:“会的!后来呢?你当时没理会那短信的么?后来怎么又进入游戏了?”
秋叶噘噘嘴,道:“还不是因为你?”
柳云烟一愣,道:“因为我?”蓦地“啊”了一声,道,“是因为我第二天去找你的原因吗?”
秋叶“哼”一声,道:“可不是?我那天晚上没有理会那条短信,第二天去桥上看看,谁想遇见了你。你的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我明白那短信可能跟你有关。当然,我更以为你是个跟踪杀人狂,当时便匆匆离开了。但是,之后的两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大对,那条短信给我的感觉又实在是太奇怪了。”
柳云烟疑道:“奇怪?你是指什么?”
秋叶眉头微戚,道:“是什么呢?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那短信似乎不是人为的东西造成的。”
“不是人为的东西……”
两人说着这句话,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四周。虽然借了点酒意,但是,这种惊悚的感觉,仍然令他们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后……后来呢?”
“后来,就是昨天,我又去临江大桥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没找着。我想,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说实话,我都挺后悔的,那天为什么就这么匆匆逃走了。然后,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手贱了,打开那条短信,鬼使神差般的点了‘接受’的按钮,于是,我就进到那个白色房间里去了。”
“哦……原来,如此……”
柳云烟想起在第三关游戏开始的时候,游戏里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隐藏伙伴”,这说明,当时秋叶的参与已成必然。那么,以此推测,秋叶鬼使神差的按下确定键的时候,是否是受了那游戏的影响?随后,他又想起一个情况。当他参与完第一关的游戏后,明显发现现实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而他偏偏是在这之后碰见尚未接触这个游戏的秋叶。这样说来,是否,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其实根本就是游戏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都是假的。
想到这些问题,他心中更加恐惧,看着对方醉意迷离的眼睛,道:“秋叶,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按下那个信息的‘接受’时,确定是出于自己的意思吗?”
秋叶已有些醉了,听了他的问话,“咯”的一笑,道:“我怎么知道呢?我……自己也觉得好怪啊!”她略微摇晃地站起身,晃了晃头,走了两步,忽然扑倒在柳云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