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怕的谣言
“干嘛？”苏尔罗停住脚步，等着盛霏凡发表高论。
“你没事走这么快干嘛。”
“谁说没事的？”
“还有什么？”
“买衣服。”
“不是买了么？”
“不够。”简单的说完，苏尔罗又继续往前走，不能等到她说下一句……我弄脏的就是你一件衣服，所以就陪你买一件。
“又不是女孩子，进了商场不大包小包的就不出门。”
“你说什么？”苏尔罗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部塞进他的耳朵。已经不光是一句‘受打击’可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没、什、么，小、妹、妹！”盛霏凡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惹到他了，所以变本加厉了。
“没人让你跟着我，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可以走了。”苏尔罗也发起了脾气，他很少对女孩这样的，一直笑脸迎人的他今天不但板起了面孔还口气不善。
“走就走，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呀！拜拜，永远不见！”盛霏凡转身就走，也不管那是不是正确的方向，反正跟那个家伙背道而驰就好。
这也太绝了吧！苏尔罗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犯了大错；也绝对不会承认，在盛霏凡转身的刹那，他有种被抛弃的心痛。他才是被侮辱的一方。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虽然心里是有些难受的，毕竟跟人吵了架。偏偏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盛霏凡的名字成了学校贴吧的头条……
“霏霏啊，原来你们发展的这么快啊。”向叶子揶揄着，盛霏凡之前不是还挺讨厌苏尔罗的么？怎么又去约会了呢？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宫健尧？虽然现在没有女朋友的是耿学长，但健尧认为会输的是苏学长。
“进展个屁啊，这到底是谁发的帖子！”盛霏凡盯着没完没了往外冒的跟帖生气。
“你别回了，”在网上澄清根本就没用，“你一个人两只手敌得过几千人的么？”
“那怎么办？总得说清楚啊。”
“你们两个逛商场是事实，有照片为证。”不光是照片，盛霏凡刚刚也承认了。
他们周末确实去了商场，人家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结果就是这样的……人气美男苏尔罗学长约会大一网球部新生盛霏凡，女方索要高档物品不遂，愤然离去。
“什么照片证明我找他要东西了？！”分明是那家伙去试衣服，她连瞄都没瞄女装店一眼。
“事实是一部分，杜撰和夸张是另一部分。”而后者占有更重要的、决定性成分，所以事情就成了这样。
“我不管，我要说清楚，这倒成了他是好人了。”盛霏凡越想越气。
“你怎么说清楚？就靠很快被淹没的回帖？”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啊！”她都快哭了。
“召开个记者招待会……”
“……你累了就去睡觉吧……”向叶子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让她高兴的话。话说回来，她已经吵了向叶子一整天了。
“真的么？谢啦！”向叶子马上躺下，她已经困到不行了，“你也别想太多，谣言的特点就是来得快散得也快，清者自清，他们说腻了也就结束了。”
“哦……”安慰的话，现在不能使受到严重打击的她振作。
盛霏凡无奈的看着电脑，谁这么无聊要拍这种照片？一定是喜欢苏尔罗的女生……他可真是个祸害！
“小雨……你睡着了么？”盛霏凡小声问。她是睡不着了。
“没有。”骆雨娇的轻声细语此刻更显得委婉。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这正是她睡不着的原因，比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怎样解决才更重要。
“你还是问问苏学长吧。”
“诶……？”
“他也是当事人啊，如果他能站出来为你……澄清事实的话，是最好不过了。”骆雨娇本来想说‘为你说话’的，但考虑到霏霏现在非常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心情……还是撇开感情吧。
“对哦……他去解释就好了呀！”盛霏凡一击掌！还是小雨聪明！
苏尔罗来做这件事还有一个好处……他们学生会可以下文件，遏制谣言！哈哈，她太聪明了。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盛霏凡马上就给苏尔罗打电话了，听着动感的彩铃，她止不住的碎碎念。
已经出现‘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了，盛霏凡才挂掉，下一秒钟又按下了重播键，然后又按，又按……
“喂……”是谁这么烦啊，通常识趣的人都会在一遍不通后放弃的，像对方这么执着的人，他只能理解为是神经不正常人群了。
“苏尔罗，是我。”接听就好，先说正经的。
“你是谁？”
“……我是盛霏凡！”她差点就说出自己是可怕谣言的受害者了。
吵死了！苏尔罗把手机拿到一米开外。他的瞌睡细胞完全被她一百二十分贝的高音吓跑了。
“什么事？”他不是聋子也会被她的声音震聋的。
“你说什么事？！”他还好意思问啊！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打给我的么？难道你只不过是想听到我悦耳的声音？”虽然是被吵醒的，但神志非常清醒。
“您还没睡醒吧？”典型的大头梦少年。
“是啊，而且要不是因为你，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明天天亮了。”
“……别告诉我你刚在睡觉？”
“就是啊……”都已经是月黑风高夜了，不睡觉干嘛呀。
“这样你会睡得着？”
“到底是怎样？我们还没到有心电感应的那一步呢吧……”
“你正常点吧！”盛霏凡恨不得马上挂掉电话，这家伙的正经怎么就坚持不了几句呢？“你上网了么？”
一下子就说出是什么事，盛霏凡也不太好开口的，所以问他上网看没有就行了。校园贴吧上可是一目了然，首页头条的传播力就是如此的非同凡响，他居然还能睡得着？！不过有可能……
里面写的都是盛霏凡的错，什么俗女啦，贪得无厌了，拜金主义啦，朝三暮四啦……反正没有说苏尔罗坏话的，他完全是受害者的位置。
这帮瞎了眼的人，也不知道从哪看出来是她的错！朝三暮四？她连‘一’都没有，哪来的‘三’、‘四’啊！
怪就怪苏尔罗人缘好，她人缘差呗，出了事，没人向着她。他人缘好是为什么？还不是那张讨人喜欢的脸以及学生会掌权者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说，你打电话问了我奇怪的问题，然后又不说话算怎么回事！”苏尔罗没有生气，只是在奇怪盛霏凡走思走到哪里去了。
“啊？哦……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盛霏凡是没有听见苏尔罗在那边‘喂喂’了半天，但她的脑袋也没有跑题，所以很快反应过来了。
“看到什么？”
“我跟你……”
“你跟我？怎么了？”
“你那天回来之后到底有没有上网啊？”
“没有。”
难怪什么都不知道！“给你一分钟，上咱们学校的贴吧。”
盛霏凡说完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坐立难安了半天的盛霏凡按下了重播键。
她本来以为苏尔罗在看到不实新闻后会马上给她打过来呢，所以等了五分钟……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大哥，您又睡着了吧？！”盛霏凡的态度依旧不好，事情没解决嘛。
“没有，我在上网，”这女孩子说话可真够劲的，苏尔罗边笑边滑动鼠标，“我在看我们的新闻。”
他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新闻’一样，真是有够淡定的。
盛霏凡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说正题要紧：“你说这该怎么办？”
“清者自清……”
“少说风凉话！”说这种话的意思就是默默忍受呗，她才不要呢！
“那你说怎么办？”虽然有必要调查一下是谁在跟踪自己，然后散播不实谣言，但这条信息好像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尔罗觉得跟踪的人的目标是自己，当时出现在身边的即使不是盛霏凡而是其他女生，也会被写的，对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小女生吧，只是行为有些过激了，他虽然很纵容女生对他表示喜欢，但不喜欢这种方式，他也是有底线的。
“你发个文件，让那个人出来向公众说明实际情况，然后……”
“然后？”前面那句就不可能实现了，还有然后？
“然后向我道个歉吧。”盛霏凡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么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只是应该对做错的人说，而不是对苏尔罗说。
做梦！苏尔罗没好意思说出来：“这属于私人事件，我不认为应该搞这么大。”
“可是人家已经搞大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还是他根本不知道网络这个东西的威力？
“我想这种消息很快就会淡去的，因为根本不是事实。”让一个女孩子站出来当众承认自己捏造事实并道歉……虽然她做错了，但苏尔罗还是不忍心这么要求，谁让对方是女孩子呢。
“我说……这件事的主谋该不会是你吧？”盛霏凡忽然想到这个。
这种事情就算是无关的人……例如小雨、小叶子……都很生气，他这个受害者的反应怎么会如此平淡呢？肯定有鬼！说不定他就是主谋，然后目的就是让自己名誉受损。
“拜托你说话稍……微试用一下大脑吧，”虽说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回事，但‘简单’不代表‘没有’啊！
“我……”盛霏凡语塞，她好像是说了过分的话，“那到底是不是你嘛。”她赌气的说着，刚刚苏尔罗说话的语气已经告诉她……他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是我的话，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你赶出学校了，用的着这么费力气么？”这么想来，如果盛霏凡的意志力不够强硬，就有可能因为舆论的压力而转学喽？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这个。
“那为什么你不想把那个人揪出来似的？”所以才让她有以上的判断失误的。
“毕竟对方是女孩子……”
“你这个色鬼！”盛霏凡大喊起来，人也跟着蹦起来，“对方是女的怎么了？你心疼了？所以她做了什么坏事你都可以原谅？！”
盛霏凡机关枪似的发出了一系列让苏尔罗哭笑不得的问题。
他是男生，所以要让着女生。这是他从小就认定的真理。同样的坏事，男生做了他可能会出拳头，而女孩只要轻轻说一句对不起，他就会给对方一个宽容的拥抱……这算是色鬼的行为？
“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么？你默认了？你承认有罪了？”
“小姐，我这不是默认，是无语。”苏尔罗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如果他笑出来，对方一定会把手机扔到对面的墙上的，也不知道对面床睡的是谁。
“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
“怎么不一样！”她的声音就是大、就是横，因为她有理！
“我不说话是在想问题。”
“这还用的着想么？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连自己是不是色鬼都不知道，也太不能面对事实了。”
“我确实有点色，这个可以承认，但还没修炼成鬼的境界。但我在想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他承认了一部分？盛霏凡攻击对方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他承认么？为什么他承认了，她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呢？好像更气了，是那种闷气，发不出来只能憋死自己的那种。
“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还有极度生气的嗓音，都让我觉得是代表……”
“你是个多么让我憎恶的人！”盛霏凡马上接话。
“我是个多么让你爱慕的人！”苏尔罗同时间说出。
盛霏凡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马上就开始发烧了……他，他在说什么呀！
“听说对方是女孩子，我不想追究，所以你嫉妒了。”苏尔罗非常认定这个结论。
“才、才不是呢，我是……”
“是什么？”她结巴就是最好的证词，再说什么都是掩饰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做事太不公平了。”
“对谁不公平？”
“我啊。”确实是对盛霏凡不公平了，可是此刻的她没有那么强硬的底气去为自己争取权益了，她完全成了一棵蔫黄瓜。
“怎么说？”苏尔罗还在继续逗她。
“我也是女孩子啊。”对，没错，就是这个！同样都是女孩子，就算没有对错也应该平等对待，况且她还是对的一方，“你肯定是因为人家漂亮，才这么向着她的！”哼哼，她的勇气又回来喽……
“我又不是主谋，怎么会知道人家漂不漂亮？”苏尔罗第一次尝到了讲电话讲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累的感觉了。
“咦……？”好像是诶，盛霏凡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从哪里开始错的？让她以为苏尔罗知道对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的？
“让我告诉你吧，小笨蛋。”要是等到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不如等她跟自己表白来的快呢。
“你叫我什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其实很重要。苏尔罗已经决定以后就叫她‘小笨蛋’了。
“怎么回事？”算了，就当他口误，把‘小聪明’说成‘小笨蛋’了吧。盛霏凡好像一向都很会自我激励。
“你在一开始就错了，当我猜测对方是女孩子的时候。”
苏尔罗故意强调了‘猜测’两个字，他敢保证，盛霏凡不记得当时他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对方是女孩子’的。
盛霏凡睁大眼睛跟着回想，好像是刚刚不久的事情。她的确不记得当时苏尔罗具体说的什么了，反正有‘女孩子’三个字就对了。
“你那时候应该问‘你怎么猜到对方是女孩子呢？’而不是说‘你这个色鬼！’”苏尔罗继续加重盛霏凡的认识，让她的思维照着自己的剧本发展。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新闻里攻击的都是我，你当然认为对方是喜欢你的女孩子了，你不但是个色鬼，还是个自恋狂！”
“小姐，我看见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对犯人做了分析。”她的确不笨，但是个小顽固。那以后要叫哪个外号呢？要不然问问她，看她喜欢听哪个？
“照片？那上面有犯人？”
“恩恩哈哈……”苏尔罗终于忍不住了，她还是个小笨蛋呀！
“喂！不许笑，我又没有说错什么！”她只不过提了个问题而已，他用的着这么嘲笑她么？
“我说，犯人正拿着相机给我们拍照了，你怎么会认为照片里有犯人呢？”苏尔罗忍住笑解释道。
“哦……”看来她的确是提出了个愚蠢的问题，但她是女孩子啊，他怎么能笑得这么夸张，“别再笑了，也不怕假牙掉下来！”
“呵呵，你别逗我，我就不笑了。”
“谁有空逗你啊。”
“就是你啊。”
“我在说正经事呢，非常严肃的。”
“我知道，事关你的名誉。可是你还能关心我的假牙，保护了我的形象的同时让我很是感动。”
“你真的有假牙？”不会吧，年纪轻轻的，他是因为跟人家打架还是吃糖太多了才让所有的牙都掉了？
“看吧，你又逗我了。”真的有人会相信这种低能的谎言，他能不笑么？不过说出这种低能谎话的他也不怎么正常。
“你……坏死了！”她刚才是真的担心呢。
“好了，言归正传，”如果盛霏凡在他面前，就会看出他没有什么‘正传’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霏凡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所谓的言归正传就是问这个？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这么在乎了吧。”苏尔罗擅自下着结论。
“刚才那个只是我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罢了。”对于‘苏尔罗喜欢女孩子’这个认知会感到生气的原因，她还要再仔细的琢磨，但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他！！
“我说的是这个不实的谣言。”
“啊？”从这里面也能看出来她喜欢他？苏尔罗的脑袋有病吧，盛霏凡快哭了。
“如果不喜欢我就不用管它了。”盛霏凡不怎么在乎的语气让他有些心凉。
“为什么？”
“反正里面说的结果也是‘我们分手’啊，既然已经是没有关系的couple，也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何必再费力追究呢。”
“这么说也没错啦，可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事的话我挂了。”对怪她不好，为什么不说喜欢他呢？即使是敷衍的话也行……等等，他什么时候稀罕这种假话了？
“哦，打扰了。“盛霏凡嘟着嘴巴说出了客气的话。
他生气了么？她可以感觉的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