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走江湖都要一个绰号,阿朵也是如此。
她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就叫宇宙无敌霹雳闪电如意小宝贝。
阿朵生的俊俏:柳眉艳唇白脸蛋儿,两颗小虎牙有但是不太翘,眼睛倒是像会说话似的,活脱脱一个精神的女孩儿。身材跟别人比起来着实有些瘦弱:身高一米七,体重八十一,别看她瘦,会的东西不少。像什么妖法仙术略知一二,像什么奇闻异事耳熟能详,像什么妖魔鬼怪知根知底,这些要得力于她小时候严厉的家教——不学完不准吃饭。这就导致阿朵比同龄人看上去瘦弱,当然阿朵对此也抱有成见,成为往后一段时间与家里大人结束话题的杀手锏:瞧你们把我给瘦的。这句话也成为李府李大将军的噩梦:瞧我把孩子瘦的。每每想到此事,做梦都会惊醒,吩咐下人:快,给阿朵割两斤牛肉去,别给她饿着了。可阿朵就是吃不胖,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似羸弱的身体,不妨碍她有一颗斩妖除魔的心。现在大陆上妖魔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众生疾苦,阿朵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光读书救不了大家伙!阿朵从小就立下雄心壮志:为斩妖除魔而奋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时间恍惚来到她豆蔻那年。
“夫人,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她没了!”阿朵的贴身侍女侍女甲于今早辰时在厢房点了一柱熏香,此香有沁人心脾的功效,闻起来是淡淡的石榴花的味道,每天早上阿朵都会被香气环绕着苏醒,然后自己穿衣服,整理发饰等等。侍女甲美其名曰:让大小姐自己动手是让她在没有侍女的情况下能更衣能自己照顾自己则个。阿朵心里嘀咕:从侍女甲来“伺候”自己开始,自己越发觉得这丫头就是懒,还叫嚷着我自个儿照顾自个儿?我都自己照顾自己了,要你干嘛?还分我零用钱!顺便一提,阿朵的零用钱是府上账房直接分拨的,侍女甲的工钱算在里面。而侍女甲总是以什么老家发大水,什么老家收成差种种理由克扣阿朵的零用钱,继而导致阿朵偶尔上街买东西也买不到像样的。什么是像样的,那当然是宝贝喽:镶了金的镯子,带水晶的项链,嵌玛瑙的耳坠,这些阿朵统统买不起,当然是在阿朵的零用钱被克扣十数载的情况下才买不起的,一般像阿朵这样的大小姐无不穿金带银,一副一副好首饰堆满屋子。哪像阿朵,扣扣嗖嗖攒了两三年,好不容易买了一套胭脂水粉,还被侍女甲要去一大半:大小姐啊大小姐,我这是为了你好啊。涂脂抹粉什么的对皮肤不好,皮肤涂了它们就是受罪呢,这罪啊,我来替你受好了。阿朵那一夜枕头都是湿的,不是哭的,是气的,气得直咬枕头!更过分的是:第二天还自己洗了!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侍女甲嫌弃的眼神:自己把枕头弄脏的,还要我帮你洗?就这样,一主一仆分不清主次,晃晃悠悠过了许多年。直到这一天,侍女甲辰时,发现阿朵突然不见了,这才急急忙忙向主人禀告。
“什么?大小姐没了?”李大将军征战一生,战友来了来,去了去,不掉一滴泪,没想到今日听闻噩耗,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没了。顿时,老泪纵横,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椅子也坐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扒拉着椅子:“我的个女儿啊,你咋就这么走了捏?呜呜呜啊啊啊。想我李来纵横沙场那么多年,为国效力如此之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天爷啊,你还我女儿啊,还我女儿啊!”一旁的李夫人也哭红了眼眶,她拿出了一条手帕,绿色的,她摇了摇头,憋回了泪水,又拿出一块白色的,这才放肆地哭。
侍女甲心想,这家人感情还挺好,大小姐不见了,老爷夫人在这嗷嗷地哭。殊不知始作俑者就是她,她还浑然不自知,自以为见识到了一场很不得了的场面。
“你怎么不哭啊,没见我很伤心吗?你不哭我很尴尬的,呜呜。”李大将军带着哭腔这般对侍女甲说。侍女甲回话:“得令,这就哭,这就哭。”哭是哭的声儿,却挤不出一滴眼泪,对啊,我为啥哭,难道就因为主子哭,我便跟着哭?不行!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侍女,不能宠坏了主子。于是,她说:“老爷,夫人你们别太难过,我估摸大小姐玩够了晚上就会回来了。”
“哎吆喂,要了命了,要了命了。”李夫人一听这话,好嘛,哭得更起劲了,她数落起了丈夫,“都怪你,平时你也不哄哄你家闺女,她一气之下走了,晚上肯定找你来了,可怜我小阿朵,生前吃不饱,穿不暖,跟个爹只知道打仗,不顾家,还美其名男儿征四方,你让阿朵怎么想?她生前饿着了,死后必是饿死鬼,好了,她晚上一回来,往李府这么一待,不走了,你李府别想有余粮!”侍女甲一听这都哪跟哪啊?刚要插嘴,李大将军就开腔了:“是,对,没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顾家里人,只顾打打杀杀,现在只求老天爷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李某人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阿朵,好好管理李府上上下下,事无巨细皆经我手,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是阿黄今年要找哪条小狼狗繁育下一代,我也给它挑个毛色好的!苍天呐,宽恕我吧!”
“那个,这个……别哭了,听我说!”侍女甲先是插不上嘴,随后大叫一声,李大将军、李夫人一愣,眼神中写满了一句话:你要干啥。侍女甲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不过她那么聪明猜到了是自己的话被老爷夫人误会了,她说:“老爷,夫人你们误会了,大小姐是没了。”“那不就结了,别管她,咱们哭咱们的。”李大将军鼻子一抽,眼泪又要滴下来,侍女甲捏着小拳头喊:“听我把话说完!”这一喊把李大将军的眼泪喊没了。他泪眼朦胧地点点头。“大小姐活着,活得好好的,只是我早上寻她不到特来禀告一二,谁知你们误会了,都是小奴的错。”
侍女甲欠身。
李大将军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落到了地上,他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他问:“此话当真?我闺女没走?”
“走是走了,只不过没在房间里。”
“莫不是逃了,为何禀报时不禀告说大小姐逃跑了?”
“大小姐贵为李府大小姐,怎能说她逃跑,那哪能将李府当做刑房来看。”
“吾今日多有失态,还请不要外传。”
“特殊事情,特殊对待,老爷。”
“你下去吧,无妨。”
“老爷,夫人万福。”侍女甲行了个礼,出去了。
门外。一堆侍女、奴才在门外偷听,李大将军的哭声穿透力竟是如此之广,把半个大院的奴才侍女们都引来了。“听什么听,都散了,不是你们能管的事儿别乱听。速速散去,以免将军怪罪下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门内。“夫人,看来这些年我错了,你借此对我吐露真意,虽有一丝责怪,但是我确定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会做的更好的。”
“每每这般说,次次不如意,我就不该相信你的嘴。”
“夫人,你真美。”
“我知道。”
“咱们给阿朵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哪来如此兴致?”
“别人府上妻妾成群,膝下儿女众多。唯我李府人丁稀少,阿朵一人孤孤单单,我怕她受人欺负。”
“那么多借口?”
“我夫人,我说怎样就怎样!”
好了,阿朵的事儿被诸位抛在了脑后,那么,阿朵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