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析把千予送到食堂便离开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挑食的毛病多久能好。
千予打到饭后,坐在一个附近没有人的角落里,她迅速扒了两口,便离开了,甚至连今天有什么菜,她都不清楚。
偌大的食堂,明明她坐在那么一个角落里,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议论他,骂她,怀疑她,明明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想到的只有逃避。
她带着些小跑,是不是还往后看一眼,额头上有因为紧张出来的汗珠或者是因为害怕,她心中有一只鬼在追她,不让她停下,直到撞到一个结实的后背。
她猛地停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像一个犯错的小孩绕着自己的手指,她低着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本来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但她说不出口。
“诶,小丫头,又是你。”何若箫看到这里人少,本来想在这里抽支烟,被千予吓了一跳,毕竟学校明确规定不许抽烟,他又往千予身后看了看,确定墨言析那个祖宗没跟在后面,这才舒了口气。
千予看到是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所有小孩害怕穿白衣服的人一样,千予也极度害怕穿白衣服的人,尽管知道何若箫不是坏人,但人心中有些记忆总是抹不去。
何若箫明白自己在一次被嫌弃了,不过对方是有社交障碍的人,作为医生的他并不会一般计较,至于刚才在医务室,那完全是因为被墨言析气傻了,脑袋抽筋的那种。
千予悄悄地瞅了几眼何若箫,看着他好像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便开始挪动自己的脚步、
“快走吧。”何若箫朝着千予摆摆手,看到她的小动作,何若箫实在有些忍俊不禁,对于社交恐惧症患者,除非她想和你说话的情况以外,你就是怎么威胁他也不可能吐出一个字,然后来个病情加重,最后来个精神失调。
今天何若箫查看了千予小学到高中的病例史,资料里面这孩子不仅患有社交恐惧症,还曾有一段因重病停学的记录,但并没有记录到底是什么病,要是是因为社交障碍的话,那为什么这么严重还要来学校接触这样一个小型社会。
何若箫看着千予弱小单薄的背影有些烦躁,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心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的,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声便两手插着裤兜离开了。
千予一下午总能听到议论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些白眼,她明明那么小心翼翼的不惹人注意,但还是没有用,墨言析好像是请假去参加什么比赛去了,千予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她有些不敢听他们说话。
回到家里,千予发现爸爸和孔阿姨都没有回家,地板上的玻璃渣和烟头的位置还和今天早上的一样,她慢慢的打扫着,她并没有能和其他做家务的孩子一样得到他们的表扬,她只是希望尽她能够做到的努力,换这个支离玻碎的家一丝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