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府官,萧仁怀,乃是廖北辖区的武学宗师,一生为廖北辖区立下战功无数,且桃李天下,在廖北辖区中不少军官曾受过他的教导,就算在整个西土,也是赫赫有名。
四十岁娶妻生有一女,如今五十有五,告老还乡,在这晋州做府官,颐养天年,心下最大的希望就是求得一子。
这一天,晋州府城内,萧大人传话,明天要宴请晋州城各大官员名流,来恭祝他喜得一子。
整个晋州城沸腾哗然,却无人敢声出质疑,不少官员员外武将豪杰纷纷寻找珍奇异宝,以作讨好。
一间华丽的阁楼中,何天磊睁开眼睛,心下大奇,好像到了陈府,不对,这里比陈府还要精美豪华一些。
脑袋好晕,感觉身体有些无力,挣扎着就要起来,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一个青衣少女作丫鬟打扮,样貌俊俏。
何天磊抬头一看,顿时一愣,是她?
这时见何天磊醒来,急忙说道:“少爷,你醒啦,你等我一下,我去厨房给你拿点粥品,补补身子。”
这女子便是何天磊在陈府牢房内所见的那个叫青儿的丫鬟,见她如此客气,便道:“你不是青儿小姐吗?”
青儿一愣,居然有人叫自己做小姐,心中一喜。
随即回头仔细端瞧,活泛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何天磊,笑嘻嘻的说道:“别叫青儿小姐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命,能被人家买回来当儿子。”
看样子似乎早就认出何天磊了,话语间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青儿小姐,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说什么买回来当儿子啊?”何天磊问道。
“这里是晋州府,买你可是花了老爷八百两黄金,还一副不知足的样子,好了不说了,我去厨房给你拿粥品,少爷,你好好休息。”
青儿有些不满的撅着小嘴说完,也不等何天磊说话,便出去了。
“什么?难道我被黑衣人卖了八百两,还是黄金?给人当儿子?”何天磊一阵郁闷。
喝完粥问了青儿一些关于晋州府官的消息,闲聊几句,便让青儿出去了,当下盘膝而坐。何功法运转一圈,已然无甚大碍,想来黑衣人的迷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
这次可是吃了个不小的亏,束手就擒的就被人带到了晋州府,还被人卖了八百两黄金。
如果是陈万财要害自己,直接杀了自己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把自己卖到晋州府?迷晕自己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要利用自己?还是……
就在何天磊胡思乱想之际,房间进来一位美丽女子,何天磊一见,脸上露出喜色:“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萧小姐笑道,移步就坐在桌前,抬手倒了两杯清茶。
何天磊起身下床,坐在其对面,看着其一举一动带着一股华贵之气,却贵而不俗,一丝书香,一丝豪气,不禁让何天磊有些紧张。
“没想到你是晋州府官的女儿。”何天磊看了一眼萧小姐白皙精致的脸庞,随即赶紧移开,若无其事的看向关闭的房门。
“在下名叫萧寒蕊,还不知道兄弟你如何称呼?”萧小姐自报家门,拱手一礼。
何天磊一见,顿时心下一震,萧寒蕊抱拳行礼间,又是另一番气质,何天磊一时间想到巾帼红颜这四个字,赶紧也是一礼说道:“在下何天磊!”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爹将你买回来,做他的儿子,你对于这件事,怎么看?”萧寒蕊盯着何天磊看了半响,秀眉微皱。
何天磊闻听此言,心中一怒,你爹把我买回来,你说我怎么看?我何天磊想去哪里去哪里,以前没有爹,我现在也不想要爹。
何天磊深吸一口气,美人在侧,何况萧寒蕊给她的印象非常不错,经这一怒,些许的紧张不复存在,只是淡淡的反问道:“不知道萧小姐怎么看?”
“为人子女,还是要尽其孝道,我知道兄弟不愿意,但是我想说,父亲的愿望就是要一个儿子,以后可以撑起这个家,既然有缘相见,我对兄弟品行举止甚为赞赏,所以当日有人送你过来,我才没有提出反对之言。”萧寒蕊语真情切,眼眸中带着严肃之色。
何天磊心中冷笑,淡漠的望着面前的空气,给别人做儿子,上辈子我早就不想,这辈子就更不想了,随口问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萧寒蕊似乎早已料到,起身绕过圆桌,走到何天磊近前,眼中略带悲色,脸上愁苦:“就算小女子求你了,小女子实在不忍心看着家父郁郁老去,偌大的萧家无人接替,如果……”
何天磊看着萧寒蕊此时神情,楚楚可怜的样子,和脸上的忧愁,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前世的杨姐,那眼中的忧愁怜人是那样的近似,那豪爽的巾帼红颜的样子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天磊心神一颤,似乎看到了杨姐在她的面前,不知怎得,立刻起身便道:“好,我同意了!”
“真的?”萧寒蕊眼中惊喜,但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何天磊轻吐一口气,转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亭台阁楼,鲜花璀璨,一时之间心中难明。
萧寒蕊看着何天磊的瘦弱的背影,抿嘴道:“我相信公子不会骗我的。”
萧寒蕊本以为何天磊不答应,便要说,在父亲故去,将自己以身相许的,没想到何天磊转眼间便答应了,一时间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何天磊打断了,从兄弟改口变成了公子。
第二天中午,天气格外的好,晴朗无云,清风徐徐。
晋州府居中的大殿之外,摆开了几百桌宴席,在靠边的一张大圆桌上,摆放着各式的礼品,堆成一座小山。
宾客满座,皆都欢声笑语,仿佛过年一般,不时的朝主家席上的老爷子敬酒。
老爷子正是萧仁怀,欢喜的眼神带着一丝锐利,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与众人饮酒交谈。
与众人敬酒完毕,萧仁怀示意身边的萧寒蕊将何天磊喊出来。
不多时,换了一身锦袍的何天磊便来到此处,何天磊一见这么多人,心中微微有些别扭,再加上身上的锦缎袍,更是让何天磊不舒服。
平时都是穿的一件布衣,没有过多久便会弄脏,这么光鲜亮丽的衣服还是第一次穿。
“萧家的少爷,果然俊朗不凡啊,来我敬你一杯。”
这时一个武将打扮的大汉来给何天磊敬酒,何天磊不好推却,看向萧仁怀与萧寒蕊一眼,见他们微笑点头,便与武将干了一杯。
一会儿何天磊身边聚拢了一圈,提杯对他敬酒,说着一些年轻有为,貌比潘安,少年英侠之类的巴结话语。
何天磊听着一阵鸡皮疙瘩,也只能陪笑着应付,只盼着赶紧完事。
一旁的萧寒蕊见他满脸委屈的样子,不禁一笑,让何天磊一呆,随即打起精神,应付宾客。
就在席间正热闹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这位萧少爷生的俊俏,我想才艺也一定不凡,不如给大家展示一段。”
“好,展示一段。”
众人起哄,此时酒过三巡,大家都已喝的兴高采烈,没有了初来晋州府的谦恭谨慎,而且是面对何天磊这个毛头小子,却不是萧仁怀,当下也就放肆了一些。
萧仁怀含笑不语。
何天磊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说话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白袍锦绣,上面刻画着龙凤飞舞,长的颇有一番帅气,此时凑在萧寒蕊身边,看着何天磊的眼神有些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