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时,已经是凌晨,十二月的夜并不暖和,下飞机后他忍不住裹紧身上的外套,机场门口琼已经安排好了人来接待,奕白把箱子递给那人,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
“奕先生,这……”接待的人面露疑惑。
“你把东西拿去我房间放好,让琼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我,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好的,奕先生。”
奕白点头,坐上出租车:“师傅,临川美院后门。”
顺着记忆,奕白来到一家老式清吧门口,斑驳的墙体依稀可见下笔不成熟的墙绘,门上招牌的彩灯暗了一半。
奕白推门走入,门上的铃铛发出几声闷响,顺便抖落下来些灰尘,一个鸡窝头闻声从吧台后冒了出来,道:“这位客人,对不起啊,小店马上打烊了。”
奕白笑了一下:“郑老板,好久不见。”
“你是………”鸡窝头眯着眼在吧台上摸索几下戴上眼镜,看清来人,顿时来了精神:“奕白!你居然来了!好久不见!”
奕白走到吧台前,拉出个椅子坐下:“老样子。”
“好嘞!”
郑容手下边忙活,边和奕白寒暄:“我可有十年没见过你了吧?”
“是啊,差不多十年了。”
“这么久,你去哪了?”
“当初正好有个去英国美院的机会,老师给我了,我就去英国待了几年,前段时间刚回来。”
“我就说呢。”
“怎么了?”
“哦,常青那丫头,当初找你找疯了,怪不得她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出国了。”
常青……时隔十年,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奕白有些恍然,郑容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打着哈哈想绕过这个话题。
“你最近在干嘛?听说上海有个画展,主笔奕先生,不会就是你吧。”
“她……最近还好吗?”奕白没有接郑容的话,而是顺着上一个话题问到。
郑容将一杯金汤力放在吧台上,闻言手下一顿,随后摇摇头,把酒推到奕白面前:“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当年常青丫头高考成绩出来,说是被临川录取了,谁知道你却不见了,然后常青丫头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郑容思索了一下:“这……我还真不确定,她毕业以后基本就不过来了,听其他人说,常青丫头去了法国进修,不过也有人说她在四川一家工作室给人打工,你知道的,她是高三才开始系统接受美术,能考上临川全靠文化课,所以在学校也没抢到什么吃香的专业。”
“能帮我打听到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尽量吧。”
郑容看着眼前的奕白,十年前的他还是个少年,如今已经三十多了,郑容眯起眼,小口抿着一杯清酒,十年前酒吧内的一切又出现在眼前,然后,他问出了这晚第二句不合时宜的话:“你和常青小丫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