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爱欧尼亚的腐蚀地牢,亚索和锐雯正在谋画一场越狱。
“所以说,这里是建立在由食人花组成的森林下面,等会出去时我们会遇上一片花海。”亚索伸出手向另一边的锐雯普及道。他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回荡。
锐雯现在心情十分低落,不想说话,但眼前这个刀疤脸对她很好,所有她还是很恭谨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锐雯的棒场让亚索十分高兴,他摆出一个拿酒壶的动作,“啧,现在连酒都不给我留一滴。因为这样可以防止犯人逃跑。但我母亲曾说过食人花它们并不是吃人的,它只吃动物。”
“因为它其实有一定的灵性,只会吃动物,人类可以很轻易的靠近它。但前提是要没有恶意,记得有一次诺克萨斯人经过时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亚索侃侃而谈,随后才发现问题。
“那个,诺克萨斯人不包括你啊。”亚索才想起,锐雯好像也是诺克萨斯人。
亚索从一开始就不把锐雯当成诺克萨斯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太过的温顺了。亚索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温顺的诺克萨斯人。
“我讨厌诺克萨斯,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诺克萨斯人。你能不把我当外人,真得很谢谢你。”锐雯语气真诚,没有一丝的恭维。
亚索被一个纯真的少女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脸,靠在墙上继续晋及知识,“刚刚讲到,这里的食人花会攻击有恶意的人。所以等下逃跑的时候记住要虚怀若谷,绝对不能有杀意,记住了吗?”看到锐雯认真的点了点头,亚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再讲一遍我刚刚教你的越狱守则。”亚索起身双手抱胸,以老师培养学生的语气说话。
“第一要务,保证自身安全。第二要务,不能离开你十步之内。第三要务,不能怀有杀意。”锐雯重复了一遍刚刚亚索教她的“越狱三守则”。
亚索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让他自己想起了素马老师的身姿,当初素马老师也是这样教育无知的自己吧。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现在轮到自己负起这份责任了。
眼前的女人虽然身体己经成长,语气也是一股沉重且成熟的样子,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亚索知道她的内心的真实面——她一直是个有些善良的女孩子罢了。
亚索起身,蓄力纳气。他的长发在起舞,周身的衣角剧烈摆动,尖锐的呼啸声传从他的耳朵。亚索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它们一直陪伴着亚索,既使众叛亲离,也不离不弃。亚索意念一动,随后有疾风划过,将这腐败的牢笼击了个粉碎。
锐雯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在疾风之中,他向自己伸出手。这样啊。锐雯想道,“也许跟着这个男人真得能找到救赎。”于是她抓住了那只粗糙的手。
“答应我,让亡灵得以安息,让生者得以解脱。”锐雯注视着亚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海枯石烂。”亚索淡淡的答应了这份承诺。
锐雯和亚索终于打破了囚笼。
爱欧尼亚纳沃利北部战场
鹰推事咽了口口水,透过高鼻梁看着眼前的战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开始以圣殿祭司组成的魔法阵组成了有效攻势。当时魔法弹将整个村庄都包裹住,这种地毯式攻击让人们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乡。但诺克萨斯的入侵,让他们早己学去如何去做出残忍的抉择。
可是当这种轰炸结束后,敌人也组织好了有效的进攻。这群铁骑兵发扬了诺克萨斯人不要命的精神。突击冲向了魔法阵,虽然小部分冲上前的骑兵被打翻在地,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冲进了人群,一路上疯狂的杀戮。训练有素的武士祭司还好,可以自卫,但平时种了一辈子的田的爱欧尼亚民兵就真的没有太大的反抗能力。铁骑兵们基本就是见一个杀一个。
而且紧随其后的还有武装士兵和血贩子,他们俩人一组。士兵拿着单手剑不断的与民兵肉搏,血贩子趁机丢出长镰刀划过他们的血肉,武装士兵有重甲保护,所以并不害怕这样的攻击,可是民兵被每划一刀都要掉一块肉。而且更可恶的是——他们只杀民兵。什么圣殿骑士,什么武士祭司,什么圣殿祭祀,他们理都不理一下,专砍老百姓。
这就是诺克萨斯的战略方针,民兵们平时都是种田的劳动力,砍一个爱欧尼亚就少一份粮食。世界上再牛逼的人也是要吃饭的。如果民兵被杀不得差不多之后,爱欧尼亚就不攻自破了。
可能有人觉得诺克萨斯人很缺德,可是更缺德的还在后面。他们搬出投石车和弩炮车,对着混乱的战场就是一顿齐射,没错他们连自己人都打。
虽然爱欧尼亚人武艺高强,但耐不住真枪实弹的打击,于是战斗节节败退。
“怎么办?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既使以诺克萨斯平常的战斗力平说,这样的攻势也太过异常。
“没办法,所有推事投入战场!”鹰推事果断打岀了自己的底牌。推事们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才能担任,在长者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就是最强的战斗力。
由三名武艺超群的推事冲上的战场,用他们各自所学的领域杀上了战场。
杜恩曾学习过以力量和爆发见长的武艺——天流奥义。他从小生活在均衡教派,通过不懈的努力成为里面的一名顶级杀手。在劫背叛师门,屠戮教派的那场灾难之中,他以自己的武艺和同伴的帮助下,让几乎无影无形的劫受到重创,这才击退了劫的进攻。可是师门中的子弟死伤过半,而慎却以均衡之名,不敢追究影流的责任。不满这种作风,杜恩直接离开了均衡教派,成为民间的一名推事。
现在他就在人群中不断的杀戮,成为死亡的旋风。他手持一把圆盘刃刀,每次挥击都能砍下一名敌军士兵的脑袋。他的出现让英勇无谓的诺克萨斯人产生了一丝恐惧。
博里伊是一名刺青师,专门给他人刻画赤青,其手法之高超得到了均衡教派三忍之中的阿卡丽的赏识。于是在阿卡丽的一番指导下,他学会了用刺青刀划开他人脖子的超高技巧。传说他杀人永远是划脖子,而且从来不见血。
他用涂上了爱欧尼亚上最为致命的毒药——尚赞北部的白色曼陀罗上的花粉。这种剧毒,连百毒不侵的万年巨象龟都不敢碰。现在它们在正面战场上发挥了巨大作用。每个被划破肌肤的诺克萨斯人都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口吐白沫,最后死得非常难看。这位杀手让敌军的战意迅速的低下。
鹰推事被管理北爱欧尼亚一代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曾在长存之殿下成为天启者卡尔玛唯一的徒弟。在“爱欧尼亚之魂”的化身卡尔玛的帮助下,她成功与这片初生之土上的灵魂沟通,并学会控制心灵的火焰。在第七十二代卡尔玛仙逝之后,她就当任推事长一职,成为北爱欧尼亚的首脑。
她用心灵火焰鼓舞所有人的士气,用爱欧尼亚的远古之语,召唤出附近栖息着的猛禽野兽。在人与野兽的帮助下成功将败退的局势拉了回来。鹰推事的岀现最大程度的发挥了这群民兵们的实力。
战斗很快就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可惜好景不长。
“前啊!斯嘎尔!”一个约德尔人骑着一头龙蜥冲进了战场。他打破了这片战场上的平衡。
此时,亚索和锐雯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周围这群食人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还滴着腐蚀的酸液。
它们外形怪异、反复交缠的锋利花瓣在亚索周身起舞,犹如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一样,想引起亚索的注意。
“各位姑奶奶饶命,我老了,肉不好吃。”亚索对一支贴在他脸上来回摩擦的花蕾说道,握刀的手冒岀一层冷汗。
“为什么不直接杀出去?”锐雯拿着她刚刚从地牢里面找到的符文断刃,在食人花中冷冷的说道。
凭借亚索刚刚展现岀来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路杀岀去。
“小时候,我母亲曾和我讲过。这些花传说是人与神之间的战争遗留下来的英魂。他们用生命保护了瓦罗兰大陆。因为灵魂无法转世,死后化为花朵继续存在于这片土地之上。”亚索抬头看了看这漫天的摇曳的花海,他们组成森林,将这片天地笼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呈现出妖艳的美。
“他们是爱欧尼亚的一部分。我的妈妈与素马老师还有永恩哥哥,他们都这样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亚索抚摸着一朵蓝玉玫瑰,它犹如精灵一般在亚索手心撒娇。
“弱肉强食,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锐雯说出了她在诺克萨斯学会的残酷道理。
亚索摇了摇头,用手势示意锐雯认真听。
锐雯听见了飞禽的低鸣声,溪流的婉转声,温润的摇曳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也许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亚索承认道。
锐雯看起来有些失落,她其实不希望世界是这样的存在,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反驳这个道理。
亚索卷起微微的风,吹过这些温顺的花朵,释然的说道,“但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生存,就真是太过寂寞了。”
当站在世界的顶峰,周身空无一人时,才能发现友谊的价值。
“不说这些了。”亚索拍了拍锐雯的肩膀说道:“走吧,等会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他们提着刀剑,走出了花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