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从此天涯无芳草
凌岩山,悬岩底下百丈崖,江浪波涛凶涌,浪拍激起飞燕,水雾浪花,茫茫大江如幻。
悬崖上,只见西施飘然投入江中,瞬间水面巨浪欣起,浪峰拱托丽人升起,随着一团云盘,缓缓升上天空。
金岱真人和碧叶仙女,早已在空中等侯,人间情爱不留人,即然凡心已死,就渡她回天,藉慰仙身凡体的不幸之万幸。
一阵腾云架雾己到崤山,落下云团,一指仙师早已坐禅石坪上,等侯,说:“功德无量,再造人生一百年,天上神仙多一人,阿弥佗佛!″
苏秦今天高兴,仙境虽好欠寂寞,西施的到来,好像多了一份热闹,只见她凝情沉默,不言潜潸。
苏秦主动讪搭,带着沙哑声:“施子不必黯然伤情,你应该知道我,曾经的六国丞相,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一连风起,人生起落,你看我如今,不也是一场梦,三歺一顿地瓜饭?“
“我在恨自己为爱所害,为情所困,不知如何排解?“西施委婉说着梨花带雨,轻声抽泣。
一指仙师,毕竟老生储道,见状搭啦二句:“不知情为何物?就是人活的不耐烦,无事生非,佛说:不以物喜,不以物悲。事从心生,有物无我方生无。说的对还是不对?″
语破惊人!一指仙师一语,道破人生最为困扰一生的情爱密码。
金岱真人和碧叶,不禁一惊,猛然醒悟,同声赞叹:“就是,就是!老仙师果然哲理深入浅出,人就是因为活的不耐烦了,没事找事,自寻烦脑?″
仙人灵犀敏锐,一点便通,众仙不禁唏嘘不止,禅语悟性,常常一句语,便能点醒迷路人。
西施一下悟出真蒂,愁绪云散,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濯尘心池情自解,万般红尘为哪般?谢谢大师指点迷津。″
一解红尘万般事,
千愁万绪一阵风。
只因不解其中雨,
神仙下凡不成仙。
洗劫一空的宛城,惨不忍睹,兵荒马乱,这是谁要看到的么?范蠡开始反思这一切,他想:“我在干什么,把心爱的女人押进赌场,赢到了是战争胜利,却输掉所有和生命。″
他打听到的消息,都说西施在破城前,就已经被皇后派士兵押走沉江。
范蠡的疯癫狂妄症又发作了,他披头散发,醒一阵,痴一阵,不理任何人,在这世间好像就只有他自已一个人。……
他走出吳国残垣城门,挑眼看伍子胥的头颅还在吗?不见了,是在第二天越军用火药爆炸,烟消灰灭后消无踪迹。
他正晃忽时,天上云端站着一人,大膀将军,髮须倒竖,手握宝剑,喊声如雷:“与你前世无怨,后世无仇,为乍害我,还我命来!″
“我欠你一条命,将军拿去!″范蠡干脆坐下,闭目静神,引颈受死。
突然风雷鼓动,稍许雷声渐停,天上传来:“宿主凡命末绝,苟且偷安去吧!“
范蠡呆如木鸡,神情恍惚,不知有我无我,随一条闪电穿身而过,全身一震,立即神清如初,他醒了过来。
他已意识到自已的前生来世,有一种再生脱胎的感应。
我是方外人,不在五行中。
范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变化,这个社会在污浊中让人沐浴清流的意识,把夲已渲染污垢灵魂,得到升华和一不样的人生态度,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的对价值观的判断和追求。
吴国进入亢奋状态,战争的胜利给越王勾践,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他开始透露出君王丑恶无情夲性,防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杀鸡给猴哥看,以敬效尤。这天朝上,怒斥:“你啬夲将军不就是替我挡了一箭,就以为救我一命,可以索功要赏,目无君王?来人拖下砍了!″
啬夲将军措手不及,被捆了五花大绑,口喊:“我没有对“你′不敬,你怨妄我!
“还说没有,不叫我君上,还你什么你,你算老几?砍了!“勾践声色茬厉,伸颈雀嘴喷張。
朝上文武官员一片鸦雀无声,战战兢兢,缩头乌龟。
这时文种想出班求情,文士大夫一把抓住,小声:“不可,你找死不成?“
文士大夫与文种、范蠡相交甚好,故揭力阻拦。
就在咋天傍晚,范蠡来到文士大夫门第拜访,说:“碰不上文种老兄,我有一谒书相托令兄转交,勿必亲自呈上,不与人知,切切!″
范蠡离开吴国,城门与吴子胥阴魂神会,经天电一击恢复了神智,但依旧裝疯狂形态。
“走走走啰走走走!是鬼也怕找君王……“范蠡一路走去,一路喃喃呓语。到了闹市集镇,小孩也总跟在后面唱。
这是一夜噩梦,见一长颈鸟喙怪魔,挥刀向他砍来,醒来是梦。心想这魔怪似曾那样熟悉?想了会儿,不禁言出:“是了,就是越王勾践。″
想当初面会勾践,险些被他面相唬住,此人性格阴阳怪气,长颈鸟喙,两目如炬,莺声鸟语,见人听声令人不寒而悚。
当时见面,他夲有心却退,只因鬼使神差,勾践起身向他一揖,礼贤待士,把他留住了。
这类魔人在世,己经预警有识之士,此人可与共患难,不可共太平!
范蠡失去了西施,痛定思痛,自古书生是案板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想:“我范蠡饱读诗书,却不识人,如不悬崖勒马,知之贻误,不会有好下场。”
都说我疯了,索性借疯,便毅然决然,不辞而匿,离开了是非之地,便同时写了封信给文种,劝隐!
“少禽兄,如悟:伴君如伴虎,卧龙自无禽。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天下逸才不显露,地上露笋先砍食。鸱夷子呈上
当天,文士大夫将信给文种看后,想这勾践兽面兽心之人,自然明白范蠡用心良苦不差。他劝文士跟他一起逃离是非之地,走了便是。
文士大夫先性胆子,而且惧内,文人娶刁妇,只知钱财不认人。便说:“少禽你先走一步,我回家与其商讨再说?”
文种见他要回家商讨,急忙说:“不可,不可!妇人之见,钱财对现。千万别说,你自已少心行事!“
待文士大夫一走,文种急忙简携行装,不敢一刻停留,趁着夏夜朦朦月色,走山水天下去了。
知已知心知性,所谓君子之交是也。当初范蠡在乡,不与人交往,不取士俸禄,把他自已围在陋居篱笆墙里,夜看天星,日作蓑衣田池凭钓,薅萆薢草。
在当地任职县令的文种,平时没少托人转手接济范蠡,曾二次登门不见,说:“不与官为伍?″
文种有识人之术,最近有件诉讼,府衙断案,三日无果。
东村李家耕牛丢了,说是西村張家偷走,闹得两村不可开支,县官现菅,升堂审案。
可是三天来末理出头绪,文种正郁闷,不知了结此案?今日一早,见范蠡来到衙门,寒喧礼毕,范蠡开口:“少禽兄,我来送策,以慰令兄厚爱。“接着说了如此这般,破案来龙去脉。
文种听后心中大喜,留他对饮,酒逢知己,俩人叙谈通宵达旦。
第二天,文种咐下隶,将东西南北四村耕牛,如数造册认证请楚,集中在四村中心十字路,将每头牛蒙上眼,绕了一大圈,已是傍晚日落西山。
下令解掉蒙布,不一回牛群开始回栏,牛晃着头各择回家路。牛的习性日作夜寝,辨认方向,到了申酉时,耕作一天,牛自思食憇息,不回栏还能去哪里?
东村李家的牛回栏了,文种下令名村清点牛数,结果西村张家少了牛,便拿来是问?
張家老实招认:“自已家耕牛突然发病死了,春耕已近,没有了牛咋办?正好见山边有头牛,见四处无人,便顺手牵牛回家,认为神鬼不知。“
从此文种和范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成了生死至交。
话说回来,文种从越国逃亡,留下文士大夫,没多久便被越王勾践杀害,还是他的悍妇老婆害的,没事找事嚷的人人皆知。出这件事勾践能放过你吗?
后来民间相传文种不愿出走被杀,文士非文种,一字之差,以讹传讹,代代相传?
文种后来和范蠡在?山会合,自古神仙驿站,在这仙气氤氲的仙山,沐浴天仙雨露,不觉心身飘逸神清,有一种超脱世外的灵感。
在这里常邂逅佛道仙人,聆听佛语道经,揆情度理,悟性生死,这是人生一次再生的洗礼。
金岱真人和碧叶,在太虚云端,俯视顾盼东西二山,近在咫尺,俩人相觑暗喜,心中会意。
说是有情亦无情,
有心无意摧花残?
待到梦醒阡陌路,
从此天涯无芳草。
碧叶仙女瞄眸了真人一眼,嗔怪说:“男人虚情不实,误人青春,不信守始终如一的报应,就让他们天各一方,是最好归宿。″
范蠡和文种在?山,度过了一段仙逸和醒悟的日子,更深理解了人世间百态和险恶。
“遊历山川列国,走进人间险滩,以慰此生终结探索,直到生命给予的存在?″范蠡对生命的激情,燃烧起火焰,决心泛舟天涯路。
他和文种击掌为盟,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同是沦落人″,更好的执手兄弟。
在乱世中避世和入世,是人生不同的追求?这时候他们选择的,不是周庄避世哲学,而是入世人间,真正常人的沧桑之路。
春色苍山有一涧瀑布落下,再弯弯曲曲到大江湖海,美丽而悲壮。人生同样从春天里走进夏秋冬,而且一年四季,始而复返?
人生苦短,同样壮烈。
范蠡和文种选择了这条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