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好臭啊。”
“这,这其实有很深层次的原因,我也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但是呢,哥哥,我们要先走出森林才行啊。”
“这个建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雾散去之后还能出现在眼前。”我咬下龙心的一部分,忍着恶臭吞了下去,“说起来,我们走不出去的原因,是不是有人设下了法阵呢?”
“哥哥太多疑了吧。”妹妹切下龙肉,用树枝穿起放在火堆旁边,“谁会跑来这种地方害人啊?”
“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妹妹,你能检测到魔法的痕迹吗?”
“我还没有学那种技能,哥哥。”
“如果一辈子都出不去的话,可怎么办啊。”
“哥哥...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没什么,哥哥。”妹妹将龙肉递给我,“多吃些吧哥哥,吃到龙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我会把肉都烤熟,尽量多带上些在路上吃。”
“妹妹啊,我吃过龙心了,可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摸着下巴,“难道说,要吃熟的?”
“可能一定要吃还在跳动的吧。”
“你吃了还在跳的心脏?”
“因为一跳一跳的,让我有些恶心,所以就吃了一小口,血在嘴里迸发出来的感觉...”
“够了,别说了,妹妹啊,把龙心也烤熟吧。”我转头看向龙,“我去把龙的眼球切下来,顺便把蜕下的皮也拿着,虽然说是蜕下的皮,但是鳞片可是货真价实的,我要到冒险者工会去换金币,拿到这笔钱,我要让你过上富贵的生活。”
我坐在地上,挤压着龙的眼球,将眼球内的水分挤出,这样一来,就方便携带了。
我拍拍屁股,“妹妹你在这别动。”我向着一个方向前进,走着走着,奇特的建筑和妹妹映入眼帘。
“妹妹!”我大声呼喊着,向她招手。
妹妹一怔,转头向我示意。
“这真是太奇怪了,会不会和那个建筑有关呢?”
我爬到建筑顶部,一个小小的红色法阵印在一块石头上。
“妹妹,你上来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我把妹妹拉上来,妹妹俯身检查着法阵,“这是‘生灵法阵’,这个法阵会自动吸收任何死在这个领域内的生物的血肉,而且这就像一个捕鼠盒,进的来出不去。”妹妹发动圣素,金色的光芒缓缓从妹妹身上发出,修长的手指将法阵一角抹去,“这恐怕是某个死灵术士的作为。”
“死灵术士?那是什么?”
“哥哥可以想象成一个控制死亡生物的法师。”妹妹低下头,“但施术者本人必须是死亡状态,正因为渴求生命,所以才会有这个法阵。”
“这好像是个悲伤的故事。”
“施术者恐怕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人,居然可以把法阵压缩的这么小。”妹妹抚摸着额头,“只是,施术者的脑子好像不怎么灵光,把法阵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明明可以释放在石头上,埋进土里。”妹妹站起身,“或者说,这个法阵对于它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代替这个法阵的成品要多少有多少。”
“哦哦,这样啊。”我突然醒悟了,“因为没人出的去,所以有关这个森林内的怪异才会没有情报。”
“我很好奇,妹妹,这是谁发明的?”
“是某个大法师更改于真神的技能:‘哀叹之域’,治愈生命的法阵改变为吸收死亡的法阵,这个法师本人死后,不知为何,它似乎能以言灵的姿态现世,在一些边缘的村落,总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死去的人们从坟墓中苏醒,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人,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信徒将神之爱带给它们了。”
“好可怕啊。”
“哥哥知道吗?有一座死灵之城,在大陆上人尽皆知。”
“我可能不知道。”我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我是家里蹲,除了练剑,我都不会出去的,而且......”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行者是没有人权的。”
“人就是这样呢,如果不和什么东西比较一下来确定自己的价值,便会不安,哥哥,你受苦了。”妹妹抚摸着我的脸颊。
那,我们走吧。
走出森林的路程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大体还是顺风顺水。
终于,走出了森林。
回想起这短短的几天,简直像做梦,不,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们来到了相邻的城市“流泽尔”。
“本来是想先去洗个澡的,但是身上没有钱了,先去冒险者工会把龙眼提交给他们吧。”
“嗯,好的。”
太好了!我的妹妹还知道照顾我脆弱的自尊心,简直太棒了。
推开工会的大门,里面十分吵闹,我用内衫包裹着龙的眼球,放在前台。
“麻烦您看一下,成功弑龙的话能给多少枚金币。”
吵闹的酒馆瞬间鸦雀无声,背后的视线让我感到压力。
前台的大男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方便让我看一下手腕吗?”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露出手腕。
“区区行者也能弑龙?”
“哼,不过是一届垃圾。”
“一定是抢了别人的功劳吧!”
妹妹有些愤怒,“你们...”我拉住妹妹的手,摇了摇头。
一旦自身的地位在群体中定下,一切的改变都是徒劳,任由他们去吧,可是我的妹妹......
“对啊!没错!我就是垃圾!那有怎样?比我强大许多的‘英雄’们为什么没有弑龙呢?”
“好恶心。”
“真是搞笑。”
“麻烦您快一些把金币给我。”
“哥哥。”妹妹握住我的手。
不一会,略显青涩的大男孩拿出一张商会卡片,“先生,这里有2000枚金币,请您签名吧。”
“行者是没有名字的。”
“对不起,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那麻烦您把眼球还给我吧,我拿去商会卖了。”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我愤怒的锤着前台的桌子,“怎么会有你这种个人!?”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先生,撒野的话请去门外吧!”
“对啊!快滚!”
“滚吧!”
“滚吧!”
“滚吧!”
众人的一同喊着,似乎喊着什么值得开心的口号一样。
“滚吧!”
“滚吧!”
“冒险者,也不过是这种东西罢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高挑的鼻梁,一双坚毅的棕色眼睛,朱红的嘴唇,这清秀的脸庞和黑色长发相得益彰。
女人坐在工会一角,静静的享用着肉类套餐。
“卑贱之辈,就对别人的成果这么眼红吗?”女人紧缩双眉,将口水吐在一个光头冒险者身上。
“哇!你这该死的女人,我要劈断你的头骨!我,桑夫,向你发出决斗!”
“哼,狂妄之辈,好啊,我要用你的血来擦我的靴子。”女人吃下一口肉,一脚踢飞饭桌,菜品横飞,与桌子一同撞入人群,“看我不爽的就一起来吧。”
女人起身,拿起靠在墙上的巨剑。巨剑似乎是双手剑,但长度和宽度根本不像是双手剑,剑身的厚度约三个指头左右,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剑型铁块。
女人斜背着巨剑,如果算上剑柄,这把剑似乎比女人大的多。
女人走到前台,就像抓住鸡仔一样,一把抓住大男孩的衣领,女人缓缓将大男孩举高,“你也跟他们一样卑劣呢。”女人将大男孩扔出门外,大男孩撞烂了门,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
“给,这是你应得的。”女人将卡片递给我,卡面署名是:“眠·亚修”,“你的妻子很漂亮。”女人转过身向我摆摆手。
“妹妹,我决定了。”
“嗯?”
“我们的同伴,果然是这样的人才行。”
我拉着妹妹走到后方的决斗场。
决斗场地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齐腰的围栏围在空旷的土地上,围栏被血渗透,日久天长,变的猩红。
“上啊!桑夫!”
“砍死她!”
“不用你们说!”桑夫握紧拳头,似乎是一名拳师。
女人轻蔑的笑着,将长发盘好,卸下大剑竖着放于身前,行了一个骑士礼。
“装什么高尚!”桑夫从身后拿出三把飞刀,在女人低头行礼的时候迅速甩向女人。
女人刚刚抬起头,三把飞刀迎面而来,女人用左臂挡住三把飞刀。
“哈哈哈哈,活该,我的刀子可是涂了麻痹药剂的,你就等着被我们轮番侮辱吧。”桑夫笑的十分得意。
“卑鄙!”我咬紧牙关,手握着剑柄刚刚准备冲进去,妹妹却拉住我,“哥哥,你看。”
女人缓缓的放下手臂,凛然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女人单手拿起比自己还大的大剑。
“不会吧?这么强?”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将剑缓缓过头顶,重心却突然向后。
“果然,单手拿这样的大剑是很费力的,不过能单手拿起来,也是十分了得。”我在心中暗暗赞赏着这个女人,“你的意志,我确确实实的见证了!妹妹,准备治疗。”
“你在得意什么!?”女人将大剑甩出,那一刻,我至今难忘,巨大的剑身横飞出去,精准飞向桑夫。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桑夫被大剑的惯性打飞。“啊哈!”桑夫在空中吐了一口血,血喷洒在大剑上,桑夫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晕了过去,但大剑像是顶着桑夫一样,桑夫撞破了围栏,大剑的动力才得以消失。
“桑夫!”众人惊讶的呼叫着。
女人拔出飞刀,一个接着一个甩在桑夫的裆下,“哼,也不过如此。”
女人单手抓住剑柄根部置于身前,大剑上的血缓缓滴下,正滴在女人的鞋子上。
“还有谁要来试试吗?”
“我来!”一个剑士,跳进场地。
“你这种大剑使,我不知道打败了多少。”
剑士拔出剑,那是一把细长的刺剑。
“像你这样自以为很优秀的剑士我也打败了不少。”女人笑着,用手抹去左臂的血,“尽管来试试打败我吧。”女人将血抹在嘴唇上,妖艳的红色使得女人看起来更加不可亵渎。
“受死吧!”剑士冲向女人。
“别让我失望!”女人反手拎着大剑,冲向剑士。
“这就是我自豪的剑技!奏空三十六急突!”男人持剑的手化为多个虚影,蓄势待发。
“这!?”我有些慌乱。
“不用怕,哥哥,真正能使用奏空三十六急突的人不会在这里呆着,不过是简单的魔术罢了。”
“即便如此,那也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攻击的手啊。”
妹妹没有说话。
“这下怎样?”女人将大剑横砍向剑士,剑士压低身姿向左滑步,“呵呵,不过如此。”女人跳起,借着横砍的力量在空中优雅的侧翻至一半,女人迅速的将反手换为正手,死死握住剑柄的末端,大剑的攻击长度猛地增加了一段,女人在空中猛地发力改变了姿态。
阳光下,女人黑发尽数散开,剑士一时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女人在干什么?”剑士这样想着。
女人身后,大剑缓缓露出。
剑士的世界变的变的缓慢,剑士绝望的瞪大双眼,“等等!”
女人在空中飞舞着,“等等!”女人丝毫不留情,大剑自上而下猛地砸向剑士,一声沉闷的声音后,剑士以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
“这一下,脊柱肯定断了。”
“这虎娘们好强!”
“居然在闪避过程中就被打中了?”
“这女人真的是大剑使吗?”
“我还有屎没拉,先回家了。”
“我奶奶要生二胎了,我得抓紧回去了。”
人群四散逃走。
女人将长发扬起,昂起头,自信的笑着。
“快!治疗组!”
治疗组的人急忙跑来,给二人进行治疗。
我走进决斗场,“大姐你好厉害啊。”我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妹妹走到女人身边,替她疗伤。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突然?”
“哥哥,不要抓女孩子的手。”
“为什么?”
“哪里有为什么,这是常识!”女人甩开我的手。
“是这样吗?对不起,我一直都在家里等死,不了解这些事,所以...这并不是我有意为之的。”我缓缓低下头。
“哈啊!?没事,别放在心上。”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说跟你走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那我为什么加入你?”
“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好我的妹妹,我希望有人能代替我,保护好我的挚爱。”
“这是你的妹妹吗?我还以为是你的妻子。”
“我太弱了,我甚至自保都成问题,还怎么保护她?”
“那你们是怎么弑龙的呢?”
“只是运气好,赶上龙蜕皮罢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女人托起我的脸,“蛮年轻嘛,给我一笔钱,我要用来强化这把剑,这个条件就权当是我的入队要求了。”
我思考良久默不作声。
“你还有很多金币吧?有点诚心才对啊。”
“龙鳞可以吗?”
“龙鳞?”
“对,我把一部分龙鳞给你,作为交换,请进入我的队伍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女人搂住我的脖子,因为身高的原因,我一头撞上她的胸部。
“我叫眠·亚修,亚修是我的家族,叫我眠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
妹妹似乎有些不愉快,“眠小姐!请您自重。”
“不好意思,话说回来,你好臭啊!”
我哭笑着,“这,这其实有很深层次的理由。”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多多担待啊。”
“那么,前锋就交给你了,眠。”
“请多多包涵,眠小姐。”
眠从商会取出一部分金币后。
我买了一套衣服,久违的洗了一次澡,之后就在酒馆等着两位女士。
“好慢啊,女人买东西原来这么磨蹭吗?”
过了许久,天色渐渐黯淡,两位女士姗姗来迟。
“好慢啊。”
“哥哥,作为一个男子汉,是不能说女孩子慢的。”
“为什么?”
“因为女孩子有许多事要做。”
“抱歉,我下次注意。”
“那么团长就是决定是你了。”眠坐在我的对面,“行者不能创立冒险团。”
“你的妹妹恐怕也不行吧。”
“是的。”
“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用我的名字创立冒险团,书面上的冒险团团长是我,但是实际上是你,怎么样?”
“好啊,就这么办吧,眠。”
眠对我一笑。
“看看我的剑,团长。”眠将大剑放在身边,剑的根部,一条猩红的龙鳞缠绕着剑身,龙鳞之中,一颗红色的宝石在残阳下熠熠生辉。
“能给使用者增幅异常状态抗性和提升力量的龙鳞,以及可以增幅魔素属性的宝石,怎样?帅气吗?”
“帅。”
“错,要回答漂亮?”
“哎哎哎?”
两名女士相视一笑。
这样也挺好的嘛,我看着缓缓落下的残阳,心中的喜悦似乎喷涌而出。
同伴,多么陌生的词汇,可如今,我却拥有了货真价实的同伴,而且还是这么强大的人。
我陪二人吃过饭后,一同走向前台。
“请问还有几个房间?”
“只剩下俩个了。”阿婆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怎么办?妹妹,你和我住吧,让眠单独住一个房间吧。”
阿婆抚摸着自己的脸,“现在的年轻人啊。”
“等,团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我说,妹妹和我一起睡,眠单独一个房间啊,那眠和我睡一个房间吧。”
“看来你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呢。”眠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说啊。
眠对我说着耳语,我看到妹妹的脸变的通红。
眠和我一来二去说了不少,我这才理解。
“妹妹,嘿嘿,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啊...哈哈,没关系。”
“你的妹妹该怎么称呼?”
“她和我一样没有名字。”
“那就叫副团长吧,副团长和我一个房间,团长单独住一个房间。”
“我知道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为以后的事感到焦虑,“赤石之心”,要去哪里找呢?
辗转之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