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团长不应该是眠才对么,怎么变成我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妹妹从身旁发出淡淡的花香,我将剑拔出剑鞘,剑身微微反射着光。
“眠,你的武道流派是?”
“自己就是流派。”
“这样啊。”
我摩挲着下巴,“我流吗?”
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战斗技巧和方式不同罢了,只要是使用魔素,那么归根结底,那也不过是一种东西罢了。
感知,体能强化,这种谁都会用的东西却有着独特的缺陷,果然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你是叫齐卡对吧?”
“是。”
“作为团内仅有的两名男性,我们得相处的好一些。”说完我顿了顿。
“芙丝呢?”
我看向众人。
“她没有跟来吗?那好吧,只能我们一起了。”
眠扔过一把匕首,“来,把它收好。”
“为什么?”我疑惑的看向眠。
“我用这把刀子杀了芙丝。”
“哦,这样啊。”我缓缓低下头。
“你不惊讶,或是生气吗?”
“我相信眠的为人,也相信着芙丝,既然眠亲自杀了芙丝,那一定有什么很深层次的理由。”
我清了清嗓子,“别和我说什么理由了,我害怕我会偏见你,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
我轻轻的吻了刀身,“芙丝的一部分灵魂,也一定寄宿在刀身上吧?”
“没有刀鞘吗?”
“没有。”
“哥哥,给我保管吧。”妹妹伸出手。
“哦,好。”
但我迟迟不能将刀子递给妹妹。
“我不太认可这样的结局,芙丝她.......她.......”
我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马车内的空气凝重了不少。
“团长,我用魔素制成了一把刀鞘,试试看。”齐卡递上来一把土黄的刀鞘。
“这是?”
“魔素构成,炼金术的基础。”
“谢谢你。”
“哈哈,不是什么细致的东西,还希望团长别介意。”
刀鞘比刀身要大一些,刀子在刀鞘里晃动,我随手从衣服上割破两块布,将刀子绑紧。
“这是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妹妹,请务必保管好。”我将刀子递给妹妹,妹妹无言的收入怀中。
“我们要去哪儿?”
眠冷淡的说到:“去一个村庄,杀光向魔族屈服的人民。”
“开什么玩笑?要我杀人吗?”我的声音不由得加大了许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国王的命令,如果你不做,我就连同你的份一起做了。”
齐卡紧紧的咬住嘴唇,身为骑士,他一定很纠结吧?是听从国王的命令杀害平民,还是贯彻骑士的精神,将妇孺守护到底。
“很多事都不能有答案对吧?”我握住妹妹的手,“我们都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人罢了。”
众人默不作声。
“我带了些小点心,团长要吃吗?”莉莉递过一个小包袱。
“谢谢。”
我打开包袱,几个微微发黄的面点呈现在眼前。
“张嘴。”我喂给妹妹一块面点,“好吃吗?”
妹妹点点头,“那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都吃了吧,哥哥从小都没吃过这种东西,也不缺这一次。”
“团长.......”齐卡咧着嘴笑着。
“如果你想吃的话,就问问我妹妹吧。”
“副团长...”
“我会再做的啦。”莉莉揪住齐卡的耳朵。
“好好好,疼疼。”
我看向外面的风景,不知怎的,却有了一种十分久远的感觉,我似乎与之前那一成不变的日子距离甚远。
我不明白,这是好还是坏。
我即将用这双手去杀人。
我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有一天我习惯于夺走别人的生命,习惯于死亡,那时,我还是我吗?
妹妹缓缓依靠在我的肩头,我的心中舒服了一些,慢慢露出笑容,吻在妹妹的额头上。
只要妹妹还在身边,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努力的。
流泽尔——某个地下室内
男人缓缓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眼眶里火辣辣的痛,四肢也完全没有感觉。
“醒了吗?”博尔赫克阴险的笑着,“马上就是你的鼻子了,王。”
一阵凉风拂过,鼻子瞬间麻痹,男人拼命感受着鼻子。
“鼻子被切了之后,就像猪一样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博尔赫克大口饮下某种饮品,畅快的吐了一口气。
“去插三把刀子进去。”
“等...”
话还没有说完,腹部猛地麻痹。
“知道吗?不把刀子拔出来,你可是不会因为流血而死的。”博尔赫克大口嚼着什么东西,“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把你就活,哼哼哼。”
“别玩了。”一个冷漠的中性声音响起。
“别着急,那几个人我待会交给你。”
博尔赫克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当推开大门的声音传出后,脚步声已经消失,随后大门缓缓关上。
片刻后,几声令人揪心的惨叫传入男人的耳中,突然,惨叫声戛然而止。
男人耳边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兄弟你能陪我聊聊吗?”
“你也和我一样吗?”
“嗯,我们一旦进来,就再也别想出去。”
“你是?”
“我是被骗进来的。”男人缓缓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语调不温不火却令人感到十分心酸。
“你的梦想是?”
“我想冲上蓝天,做全大陆最好的滑翔师。”
“可你?”
“是个盗贼。”男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到:“盗贼有这样的梦想是不是很滑稽?”
男人没有回应。
另一边。
“到了。”眠指着路边的麦田,“从现在开始,把所有人杀掉。”眠跳出马车,火环瞬间围绕着眠运动着。
莉莉跟着眠一起。
我看着齐卡,齐卡似乎没有下定决心。
“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吧?”
齐卡摇摇头,虽然很难下手,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魔族罢了。
齐卡在盔甲之上用魔素凝聚出另一具铠甲,敏捷的跳出马车。
“小哥不打算战斗吗?”似乎是车夫在提问,“它们早就不是人呀。”
“难道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放下底线的一瞬间,就不在是人了。”
我没有做声。
马车外不断传来嘶吼声,悲鸣声,偶尔能听见眠的战吼,以及齐卡说着什么。
难道一次机会都没有吗?
说到底,为什么甘愿变为魔族呢?
许久之后,没了声音。
我牵着妹妹的手缓缓走下马车,三人正在成山的尸体前站着。
远处传来鸟叫,风声变的十分明显。
眠点燃了尸堆,头也不回的走向马车,“我们走吧。”
莉莉与齐卡跟随着眠。
我看着这些人死去的惨状不由得发出疑问,究竟怎样活着才是对的?
“生活没有对错之分。”
这是?
“芙丝?”
芙丝缓缓从山林中走出,“我的孩子似乎被你们好好照顾了一番呢。”
“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眠握住剑柄,“那么,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