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一夜成名。
宫人奔走相告,这不是一头普通的狮子,这是一头不仅让王亲自喂养,还战败了在宫中称霸已久的乐妃的狮子。
传闻王为了小狮子将乐妃赶出门,传闻王亲自抱着小狮子进屋,传闻小狮子整晚睡在王的龙床上,传闻……乐妃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要问现在谁是王身边第一宠,绝壁是小白狮子无疑。
反正白练不知道,我行我素的起床,大摇大摆跑到列瀛专用澡堂洗澡,从头至尾也没有人敢吭一声。
伺候姑奶奶一样的,准备了大量早餐糕点水果等。
美美的吃过饭,白练溜达了一圈寝宫,发现实在无趣的紧,身为猛兽,本来就让人退避三舍,加上她又得王宠,所有人都能避则避,别说陪她玩了,走路时都生怕把她磕着碰着,她们可不是乐妃有后台,玩坏了她,王一个不高兴,都是脑袋搬家的大事。
去找列瀛玩吧。
白练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嗅觉很好,沿途能够闻到列瀛的气息,尾巴一甩,三步两步的蹦跶着去了,周边轰轰烈烈的围了一圈内侍侍卫。
御书房,抬头几个鎏金大字。
白练犹豫了一下,人家在正经处理国家大事,她去打扰似乎不大好,可是,她很乖啊,又不会说话,没关系的。
心里两个小人打架,脚步就慢了下来,趴在白玉石阶上纠结。
“咦,这不是王的小爱宠吗?”巫青拐角就看到御书房门口蹲着一坨白色,以为自己眼花了,走进一看,还真是他们狩猎时带回来的小白狮子。
“蹲在这里干嘛?”他伸出手指作势要戳。
“吼,”白练无声的张开獠牙,别以为她不记得,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背后放箭,害得她脖子挂彩,现在还丑丑的包着绷带。
“呵呵,记仇的小爱宠。”巫青油腔滑调的说着,踩着重重的步子跨脚进门。
到底谁小气?白练冷哼。
巫青脸上的笑意太明显了,和列瀛问安时都停不下来。
“王,我看到你的小爱宠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巫青掩饰不住,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就是在笑。
“小白。”列瀛私自给白练取了名字,按照毛色命名,他嘴里只有自己听到的重复了一遍,没有起身,眼神有意无意的瞥了门口一下。
和众位大臣谈了半个多时辰,中场有宫女进来添茶,大门敞开着,能够见到门槛边紧挨着的白练。
它趴了一个时辰?快冬天了,白玉阶冰冷冰冷的,它倒也不嫌冷?列瀛很显然,也将白练当人,而忽略了她满身皮毛。
白练似有感应般昂头,列瀛招了招手,她悄悄溜了进去,蹲在他的桌案下,下巴叠着他的长靴。
除了巫青关注着,别的大臣倒没有注意到主仆两人的小动作,三五成群的在议论纷纷。
这个尖嘴猴腮的样子,估计不是好官;
这个面目慈善,说话不疾不徐,是个老好人;
这个嗓门很大,穿着武将服,够爽气;
这个……
白练根据面相,给他们一一安排了性格。
听了大半天,好像在讨论关于叛党的事情,列瀛的三皇叔在先皇驾崩后企图顶替年幼侄子篡位,被忠心先皇的一干大臣拿下,护佑列瀛登基。
三皇叔有个儿子,从小惊采绝艳,和列瀛一块读书玩耍长大,原本应该被一起囚禁,但因为列瀛没有别的兄弟,甚至偌大皇室子嗣稀少,不少大臣赞成将世子留在京城,以免颠沛受苦。
世子如今成年,总不能一直在皇宫做闲散人,他温文尔雅,擅长书画,有人建议他去礼部,也有人觉得,世子就一直做他的富贵闲人,免得被有心人利用,误入歧途,再行叛逆之事。
当年三皇叔叛乱后,拥护他的大臣杀的杀,驱逐的驱逐,但听说还是留下了一小部分力量,暗中蠢蠢欲动。
“好了,世子之才不该埋没,就去礼部吧。”列瀛拍板定论。
肱骨大臣纷纷起身告退,白练留心观察了一番,只觉得个个都是老狐狸,不显山不露水,表情十分到位。
“我要在这里看会儿书,你呢,小白?”列瀛的桌案上堆着满满的奏折,帝王没有想象中的舒服,他们责任重大,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一方百姓的未来。
白练不动,列瀛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白练自然没有兴趣看奏折,窗前的另一张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她跳上去,脚掌沾了沾墨汁,在白纸上拓下一个梅花印,再拓,拓满了半张纸,她嫌颜色太单调,看中边上未调好的红色、绿色等,脚掌一伸,示意身边的内侍帮忙。
“是要调颜色?”内侍诡异的觉得自己看懂了小白狮子的眼色,白练眼巴巴看着五颜六色,他就挽起袖子干活。
别忘了白练曾经是干嘛的,专业的画家,就算是枯燥的梅花印,也是有其凌乱之美,玩着玩着,似乎完成了一副梅花图,她暗道不好,急忙又添乱的踩了几脚。
“王,”巫青去而复返,两人小声谈论了一会儿,就往她这里走过来。
“哎呀,画的是什么?”从白练爪子下拿起白纸,一个个小小的掌印,令人啼笑皆非。
“真可爱,”巫青张开双手去抱白练,白练不愿意,闪身,被他抓住耳朵了?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毕竟也是武将,身手敏捷。
白练挣扎着往列瀛扑去,列瀛警告的看了巫青一眼,把她接过,她变得乖乖的,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王,这一定是头小母狮。”巫青摸着下巴,吊儿郎当的挂在椅背上,“你瞧,她不喜欢乐妃,还小气。”
白练长大嘴巴,露出她齐全蹭亮的牙齿,一个个真材实料,可不是唬人的。
“一定是的。”巫青突然猛扑上来,抓住她的四肢掰开,“我就说么,没有小JJ。”他洋洋得意。
臭流氓,就算是一头狮子,也不能被这么无耻的查看身体,白练出离的愤怒了,挥舞着爪子,像猫咪一样的奋力抓他。
“不准再靠近她。”列瀛皱眉不悦,他一手托着白练,一手握着奏折,才腾不出手来挽救。
王的心偏的没底了,巫青嘀咕,“小爱宠,我先走了。”
白练窝在列瀛怀里怏怏不乐,她也说不出原因,反正不是被巫青强行验身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