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小女莽撞,伤到了王妃,老臣代小女给王爷王妃致歉,”书房里,周将军双手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
“本王原以为,阿满性格活泼可爱,能够和皇帝互补,现在看来,是太鲁莽了些。”赫尔温放下手中的画笔,将刚完成的梅花图,放到窗口吹风。
“王爷,阿满心仪皇帝已久,老臣只有这一女,还望王爷成全。”周将军再次作揖,阿满在家里哭得伤心,得罪摄政王,等于是失去了入宫的机会。
“本王不是皇帝,不知皇帝心意,一切还得靠阿满自己。”赫尔温说得漫不经心,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比了比画作,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皇帝把选后的时间改到明日了,”处理完政务,赫尔温继续来陪白练。
“就因为我落湖这点小事?”白练吃惊。
“你落湖怎么会是小事呢,”赫尔温点了点她额头,“算他小子懂事,虽然没把太后侄女怎么样,好歹处理了她身边的那群丫鬟。”他虽然权势滔天,但毕竟发生在宫内,不好横加插手。
“也是我自己作怪啦,要是像之前一样,万事不管,哪能有这等无妄之灾。”白练吐吐舌头,心情很好的揶揄自己。
“对了,我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合适的礼物,所以决定送皇帝一副画,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画梅花。”白练拉着他的手,把他拖到桌边,“你看,画的好不好看?”
“你有心了,”赫尔温笑道,他的眼睛很好看,深邃迷人,尤其是笑的时候,能把人看柔化一般,“身体还没有好,就该好好休息。”
“才一下午而已,送一幅自己的画,省了好多的银子,”她笑得像偷腥的猫儿。
“差你这么点银子,”赫尔温被她逗的又笑了,“本王可没有苛刻王妃的习惯,想吃吃,想喝喝,漂亮的衣服首饰,也别省着。”
“知道了,你送我的,都堆了一屋子了,我就算是蜈蚣,也得用上一年半载才用得完。”白练笑着笑着,有点发怔,他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你送皇帝画,本王也送你一幅,”赫尔温拍拍手掌,门外的宫人递上裱好的画卷。
“你画的可比我的有风骨多了,”白练边看边感慨,他的画,每一幅都有各自的风格,让她爱不释手,“我最近有在临摹你的,你看,这个枝丫,这个色调,我已经掌握了几分。”她洋洋得意的求赞。
赫尔温笑而不语。
“王妃,您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次日,如萃端着洗脸水进来,白练已经披着外套起床了,她看着书桌上的两幅画,愁眉不展。
“呀,王爷又送您画啦?”如萃替她洗漱,“奴婢真是纳闷,每次王爷送您画,您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送您金银财宝,您却是兴趣缺缺。”
“王爷对我好的……让我觉得心虚。”她似有心事,看着梅花的清澈眼神里透出一股迷茫。
“王爷对王妃好,不是应该的嘛,”如萃不解。
“他对我很好,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她说的很轻很轻,轻的只有自己听到。
白练没有想到,小皇帝选妃还挺特立独行。
把名册上有的女子,和他们的父亲安排在一处,这么一来,身家背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皇帝选妃,果然不仅仅是选妃那么简单。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的位置,是最靠近小皇帝的,白练盯着上座的皇帝,看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皇帝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昨天她们都抢着当皇后,我被推下湖去,一点都不冤枉。”白练对着赫尔温偷偷说笑。
上座的皇帝,眉眼如画,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比女子都要魅惑三分。
“你……”赫尔温的一口酒险些吐出来,他的王妃,总是语出惊人,闷闷的笑了几声,“小皇帝最讨厌别人说他的样貌,你即使是婶婶,也不要犯了他的忌讳。”
“知道了,我也就只敢在你面前说说。”她一本正经的帮他倒酒。
皇帝钦点了大学士兰家的兰依依为后,周将军家的阿满为妃,其余七七八八也选了一些进后宫,但奇怪的是,最热门的太后侄女,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年轻美艳的太后,脸色是黑黑的。
杯中的酒有点苦涩,白练还想再喝一口时,被赫尔温伸手夺过,“不喜欢喝,就不要逞强,这里还没人敢逼你。”
也是。
既然选好皇后,满朝王公大臣开始送礼物,什么千年灵芝,万年宝玉,白练是涨了知识,轮到她送时,手下递了一幅画。
“难道是画圣的墨宝?”
“出自摄政王府,必定不是凡品……”
身边的大臣议论纷纷,似乎都想一睹为快。
白练尴尬了,“王爷,您没有准备别的礼物吗?”
“你不是说,可以省下一笔银子嘛,”赫尔温憋笑,“本王觉得本王王妃拖着病体作画一下午比那些宝物值钱多了,所以……”
所以就没有礼物了!
白练愕然,她隐隐约约,好像嗅到了一丝醋意,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皇婶婶的礼物别致,不介意侄儿现在打开来看吧?”皇帝挑着桃花眼,兴味盎然的问道。
“当然……不介意……”白练干笑,谁让你帅,你有权呢。
“呈上来吧,”皇帝坐正身体,从太监手上接过画盒,亲自打开,“谢谢皇婶婶,侄儿,很喜欢……”
再度卷回,放入盒子。
从始至终,除了皇帝一人,没有人有机会看到,大概,他们都还以为是一副稀世珍宝。
白练尬,“皇帝真给面子,”她冲赫尔温笑笑,再对绝色皇帝笑笑。
宴会后,白练忍不住好奇问,太后侄女为什么不来参加选后仪式,赫尔温特霸气的说,区区一个外戚女就敢伤他的王妃,要是她真的做了皇后还得了,是不是得把人弄死了?果断不能让她如意。
误伤啊,也是伤。
白练扶额,她欠的债愈来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