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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红颜知己

次日,宋徽宗在金明池依然与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一同游赏。突然袭来一阵啸声:“陛下,大事不好了。”只听有人大呼小叫,众人转过脸去,居然是李邦彦慌慌忙忙跑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宋徽宗一怔,马上追问。“刘贵妃身子不舒服,还望陛下却看看。”李邦彦瞅了一眼宋徽宗,看他也神色紧张,就气喘吁吁,火急火燎。“原来如此,我等一同去看她,免得她耍小性子。”宋徽宗破涕一笑,引众前往。

只见,刘贵妃亲手在御花园种了几株芭蕉,宫女在一旁帮忙浇水。“爱妃闷闷不乐。”宋徽宗神情肃穆,马上问道:“所谓何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女马上参拜。宋徽宗大手一挥:“平身!”“谢陛下!”宫女应声退下。“我等参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邦彦、张明远等见到刘贵妃,马上拜道。

“平身,诸位快快请起,不必拘礼。”刘贵妃慈眉善目之际,笑道。童贯闻得此言,转过身,赶忙下拜,笑道:“参见陛下,贵妃娘娘好雅致,在种树。”“陛下今日莫非不繁忙?”刘贵妃抬头微微一笑。“算是日理万机,奴才也感同身受,如何不难受,如何不苦闷,如何不难过。”说着童贯拿手帕轻轻拭目。

看着这芭蕉,刘贵妃走到宋徽宗身边,就对身边的宫女道:“等到这些芭蕉长大之时,恐怕本宫就难以看到了。不过它们便是本宫的情意所在,陛下看到以后便是看到了我。我会像芭蕉一样笑对陛下。陛下喜欢孔雀杯,你们要洗干净,给陛下沏茶喝。”说着泣涕涟涟起来。

宋徽宗大惊失色,众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何故。宫女叹道:“娘娘放心便是,一定遵命。”“陛下喜欢东京城,本宫原来并不喜欢,去了金明池我才明白陛下的原委。陛下如若忧国忧民,像对金明池一般,天下就好了。黎民百姓也会感恩戴德,大宋就天下无敌。愿上苍保佑陛下,本宫恐怕是看不到陛下一统山河的那一日了,希望天下一统,黎民百姓没有颠沛流离之苦,万里江山可以天平昌盛。哀家虽死犹生,也了无遗憾,像是那孔雀杯一般祝福陛下,像是这棵芭蕉树一般,祝福大宋。”刘贵妃咳嗽三声,宋徽宗赶忙扶住,热泪盈眶,示意她别说话。

李邦彦忙道:“娘娘何必如此悲观,陛下得空就会来看娘娘。这不,皇上来了。娘娘千万多家保重,不可忧思过度伤了身子。”刘贵妃微微一笑,马上吟诵出一首诗,正道是:

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如钩。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陛下,横山是大宋不可丢失的边防要塞。一旦有失,西夏会蠢蠢欲动。后果不堪设想,京兆府就会岌岌可危。请陛下派人时时关注横山边防之事。”言毕刘贵妃咳嗽几声,瞬间脸色苍白,泪眼迷茫之际,看向远方。“贵妃娘娘放心,只要奴才有口气,党项人就闻风丧胆。也怪当年奴才心太软,不然我大军攻入兴庆府,灭了西夏,就好了,自后我大宋西北再无战事,可高枕无忧了。也是皇上当年心怀天下,于心不忍,看乾顺可怜兮兮,不然哪有今日的西夏。”童贯得意洋洋,马上拜道。李邦彦撇撇嘴,不以为然,却也无可奈何。在旁的宋徽宗闻得此言,又定睛一看刘贵妃如此光景,慌忙派人去找太医。命令太医全力以赴,如若不然,小心脑袋。太医诚惶诚恐,魂不附体。

当晚,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宫女矗立。宋徽宗雅致颇高的挥毫泼墨。张明远瞅着宋徽宗这般闲情逸致,不免忧心忡忡,再瞅一眼宋徽宗,忍无可忍之际,忙道:“陛下,贵妃娘娘怕是病体缠身,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咳嗽个不住,还望陛下知晓。陛下日理万机多有劳顿,明远颇为担忧。”宋徽宗摇摇头笑道:“明远不必担忧,爱妃那是撒娇开玩笑,不必当真!她怪朕最近几日没有去看她,应该是想朕了。不必大惊小怪,岂不有失体态。”“皇上,微臣也感觉贵妃娘娘,风体有碍。”种浩斗胆劝道:“还望皇上倍加留意才好。”“皇上可还记得,与我等讲过皇上与刘贵妃的故事,可见皇上对她一片爱意。”费无极仰天长叹。“皇上还是去陪陪她,实为当务之急。”段和誉劝道。“陛下,您说贵妃娘娘撒娇开玩笑,我看不像,娘娘脸色欠佳,陛下还是去看看为好。奴才诚惶诚恐,绝不敢危言耸听,还望陛下明鉴。”童贯说着顿时泪光点点。“陛下,赎臣冒昧相告,贵妃娘娘咳嗽,都出血了。”李邦彦添油加醋,马上紧张兮兮。“果然如此,那朕看来不得不去了。明日宴请了段王和高丽来使后,朕就看看去。看看你这奴才,说说也罢,竟然如此泪光点点,实在太过性情中人。念你一片忠心耿耿,实在令人感动。”宋徽宗面露忧色放下手中画笔,一朵荷花跃然纸上。

“陛下日理万机,这般辛苦,这般操劳,奴才心里难受,奴才实在苦不堪言,奴才不能替陛下分忧实在惭愧之极。”李邦彦说着泣涕连连。宋徽宗大惊失色顿时摇摇头笑道:“如何这般不可思议,不必不必。如此便是匪夷所思,这般了得,岂不令人诧异万分。你这奴才果然忠心耿耿,忠心可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枉费朕栽培你一场。”“皇上喜好写写画画倒也令人仰慕,刘贵妃这病,恐怕还要殚心竭虑,还望陛下明鉴。”张明远道。“那是自然,爱妃非同一般,朕的确要好好陪陪她了。她有些时候也是孩子气,不过也可爱非常。”宋徽宗微微一笑。当夜宋徽宗与张明远等人说说笑笑,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之际才离开御书房,到刘贵妃宫里歇息去了。

“皇上来了?快去看茶。”刘贵妃对宫女吩咐后,喜出望外,赶忙从床上起来,走向宋徽宗。“爱妃,感觉如何?太医可曾来过?”宋徽宗神色紧张,关切之际,随即问道。“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念。”刘贵妃点点头,微微一笑。宫女上前恭恭敬敬献茶,宋徽宗点点头,示意放下就退出去。众人领命而去。

“爱妃,这盆景如何?”宋徽宗指着窗边一盆祥龙石问道。刘贵妃喜乐无比,脸色煞白之间咳嗽一声,道:“不错,皇上那年就留下这一盆,哀家还觉得不大好看。”“虽说不大好看,可朕当年与你,可是靠了这盆景和孔雀杯,才定下深情,留下姻缘,是也不是?菊花也不错,中秋朕陪你到洛阳看看,意下如何?”宋徽宗笑道。刘贵妃叹道:“何须去洛阳,东京就很好,不必舍近求远,听说,夜市时候,虹桥上卖的多得是,菊花飘香,皇上可去看看。”

宋徽宗明知故问道:“是么?我们一起去,好也不好,你可以给朕挑一挑,看一看,免得被人糊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谁要糊弄皇上。不值几个钱,说出来还怕别人笑话呢。”刘贵妃坐了下来,看着宋徽宗,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原来如此,东京就是好,应有尽有,看来天下就没有比我大宋东京好的地方。朕想以后再也不想离开了,醉生梦死在这里也值了。”宋徽宗神情肃穆。

刘贵妃笑道:“那可不一定,皇上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皇上难道不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男子汉大丈夫的,江南青山绿水,好地方多的是。臣妾的一个远房亲戚,如今还在雄州傕场和契丹人打交道,她说还去过草原,喝过马奶,反正不好喝。那年臣妾还小,她要我去那里做生意,说银子钱和流水差不多。如果不是爹爹病了哀家恐怕就走了。”宋徽宗笑道:“幸好你没去,不然就遇不到朕了。荒山野岭的地方,‘天苍苍,野茫茫’之处,自然没什么好景致。李太白也说,‘燕山雪花大如席’如此荒蛮之地,去做什么,还是东京好。反正朕今生今世是不可能去了,想去也去不了。”刘贵妃摇摇头笑道:“何出此言?皇上可以去的,不要恋恋难舍东京,东京也不是完美无缺,天下人间好地方多了去。皇上可以去南方微服出巡,说不定比东京好玩,也未可知。”

宋徽宗叹道:“南方固然好,不过东京是京城,天下人多会于此,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还是好。朕便是生也东京,死也东京,爱也东京,梦也东京了。”说着竟然摇头晃脑,像是孔夫子的弟子董仲舒了。刘贵妃见状呵呵一笑,道:“搞不懂,难道皇上属于东京,东京属于皇上。开什么玩笑,皇上真有意思。”宋徽宗寻思道:“大宋天下都属于朕,何况东京。”想了想叹道:“我们都不离开东京,好也不好?”刘贵妃娘摇摇头,看着远方道:“臣妾难以预知,谁知以后会到哪里去,怕是身不由己了。”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直到黎明时分。月光如水,宋徽宗陪着刘贵妃度过漫漫长夜。烛光点点,情意无限。刘贵妃嘴角露笑,宋徽宗眼角生情。二人更相和睦,恩爱有佳。

次日,赐宴后,宋徽宗辞别张明远、段和誉和高丽来使离开金明池,前去探望刘贵妃之时,她居然溘然长逝。宋徽宗悲痛不已,大告天下,特加四字谥号“明达懿文”,将其生平事迹编成诗文,令乐府谱曲奏唱。张明远等人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一时间感同身受,也是伤心难过。张明远、费无极、段和誉、种浩,不得不在东京多留了几日,为刘贵妃的举丧。虽说宫中自有准备,可宋徽宗伤心难过,他们只好一同劝慰。

在刘贵妃出殡之日,宋徽宗捧着孔雀杯,站在芭蕉树跟前默然不语,眼角颤抖,不觉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张明远、费无极、段和誉、种浩、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王黼、杨戬、李邦彦一个个,都看得分明,顿时也红了半边眼圈。

黄昏时分,宋徽宗在宫门外送别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宋徽宗神情肃穆,不苟言笑,往日欢乐全无:“明远,你们还是要走,朕也知道,你们下山有些时日了,回去看望你们师父,也是很好,回去代朕向王真人问好。”“陛下,节哀顺变,不必伤心难过,贵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为陛下祈福,祝愿我大宋洪福齐天,祝愿皇上万寿无疆。”张明远安慰宋徽宗,不由泪光点点。费无极寻思,刘贵妃之死颇为蹊跷,不过人已去,疑惑有何用,随即安慰宋徽宗:“皇上多加保重,贵妃娘娘如若看到皇上伤心难过,心里也不好受。”种浩见宋徽宗伤心难过之状,也劝道:“皇上日理万机,且不可伤心过度,龙体要紧。贵妃娘娘在天有知也会安息。”“皇上,本王带的幻戏乐人颇为有趣,如若皇上闷了就招呼他们好了,自会为陛下解忧去烦。”段和誉拱手,勉强微微一笑。

宋徽宗想起了,的确是段和誉此番带来的礼物,随即点了点头,深情道:“段王这般深情厚意,朕没齿难忘。大理国与我大宋世代友好,朕不会忘了你。”“还望皇上多加保重,贵妃娘娘撒手人寰也是猝不及防,本王也是伤心难过,感同身受。”段和誉拜道,顿时热泪盈眶。种浩见宋徽宗依然这般伤心难过,自然不可无动于衷,马上拜道:“皇上节哀顺变。”“皇上还记得‘孔雀杯’么?”张明远看向宋徽宗,突然想起那孔雀杯,就微微一笑。费无极也想起了孔雀杯,就问道:“那孔雀杯,皇上一定会倍加珍藏了。”“当然记得,那德寿宫里,朕历历在目。这奉华堂中,朕难以忘怀。爱妃她还活着,没走,她只不过有些累了,歇息几日就好了。”宋徽宗也突然想起来这个孔雀杯,就心领神会,神情恍惚道。张明远寻思,皇上不会疯了吧,就劝道:“皇上,贵妃娘娘的确驾鹤西去了。”“对贵妃娘娘没走,就是有些倦乏。”费无极寻思,这宋徽宗根本没疯,他只是受不了这刘贵妃离去的情景,居然是历历在目,想到这里,马上摇摇头劝道。

宋徽宗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无极果然聪明过人,所言极是。”“皇上还是要多加保重。”种浩模棱两可,不过也有些会意。段和誉寻思,如今刘贵妃去世了,皇后就得势了,以后来东京,还要这郑皇后跟前多走动走动,想到这里,乐个不住,马上拱手道:“皇上,贵妃娘娘仙逝,令人悲痛欲绝。还望皇上节哀顺变,不可忧思劳神。”“都是朕不好,如若知道这般,那晚朕就与他促膝长谈,如何黎明时分就与他睡着了。”宋徽宗想起刘贵妃的一颦一笑,仿佛近在眼前,顿时泪眼迷蒙。段和誉惊道:“莫非贵妃娘娘与皇上,后半夜才睡觉?”“一晚上都在说话,朕也感觉不对头,朕都瞌睡了,可她总是喋喋不休。”宋徽宗神情恍惚,泪光点点。张明远劝道:“皇上,事已至此,自要节哀顺变,不可伤心过度。”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又与宋徽宗攀谈许久,走了几步,转过头挥了挥手,慢慢离去。

“你们也多加保重,以后有空记得常来东京看朕。”宋徽宗点了点头,也挥了挥手,顿时目光呆滞,转过身去,不觉泪流满面。片刻,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辞别宋徽宗,来到东京客栈,扁头、阿长早已等候多时。“看看你们,太过分了。说是去见驾,又去金明池,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把俺们给忘记了,是也不是?”一推开客栈房间的门,扁头就发起了牢骚。“这么多,好吃的?”费无极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的炊饼、麻花,目瞪口呆。“你们如何就忘记我们了,一去就两日,好生了得。”阿长也站起身来,一脸不悦。“没有吧,让你们去,你们不去,怪谁?”种浩笑容满面。“个子这么高,当心把人家房顶戳个窟窿。看看你,如何这样高,吃什么长大的,好奇怪。”段和誉拉着阿长,示意他坐下来。

“没这样可怕,段王玩笑开大了。”阿长心里不悦,可还是破涕一笑。“大理国可能没大高个。”扁头瞅着段和誉,撇撇嘴。“也许吧。”段和誉心下虽有不悦可也并不计较,就失笑道。“此话怎讲?”扁头不服。“扁头师兄,此话还是不讲的好。”费无极马上打圆场。“为何?”阿长闷闷不乐。“哪里许多为何。”种浩笑道。“你们以为见驾有多好,你们还是没去的好,蔡京、童贯、高俅、李邦彦,一个个争先恐后,明争暗斗,拉帮结派,谗言献媚,给我们做了师父。我们都不得不打官腔,说官话,做官事。好不自在!本想和皇上独处,没曾料想他偏偏叫来许多不相干之人,什么老奸巨猾的蔡太师,巧言令色的童贯,溜须拍马的高俅,妖言惑众的李邦彦。实在大煞风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张明远道。

“蔡京的确有恃无恐。本王也礼让三分。”段和誉道。“蔡京、童贯,狐假虎威。明眼人,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皇上一句话,蔡京也是上上下下。”种浩掷地有声。“对啊,蔡京宦海沉浮也是不简单。被皇上罢相了好几次。”费无极。“听说,每次罢相,皇上都说,彗星来了,蔡京你看看,不吉利,你还是回家歇息好了。”扁头笑容满面。“彗星就是扫把星,蔡京果然是扫把星。”阿长乐道。“果然如此。”张明远破涕一笑。“彗星,扫把星。”费无极捧腹大笑。“当心隔墙有耳。”段和誉捂住众人嘴巴。“对,这个不可忽视。”张明远一怔。“没事,蔡京眼花,耳聋。”费无极摇摇头。“他手下可不眼花、不耳聋。”种浩掷地有声。“别说这个了。说说看,见驾有何体会?好吃好喝肯定免不了,是也不是?你们一一招来,免得师兄俺‘严刑拷打’!”扁头忍俊不禁,说着大手一挥,阿长前来拿费无极。费无极摆摆手笑的前仰后合,张明远也乐此不彼,种浩、段和誉笑做一团,好生了得。

“皇上给你们款待什么了?快说!”阿长追问。“点茶!”段和誉答道。“什么?”扁头挠了挠后脑勺。“点茶!”费无极过去对扁头耳朵轻轻说,马上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大声点,什么?俺听不见。”扁头眨了眨眼睛。

“点茶!”费无极笑出声来,马上朝对面的扁头大喊一声。“啥意思?”阿长看他们说的神神秘秘,也纳闷。“就是喝茶。”种浩忍不住哈哈大笑。扁头、阿长面面相觑,皱起眉头。“这喝茶非同一般。”张明远介绍起来。“也与众不同。”段和誉也解释。“更大吃一惊。”费无极马上使坏。“什么大吃一惊?喝茶如何与吃有关了。俺咋稀里糊涂了,你们可别忽悠俺,俺老实,俺实在。你们欺负老实人,这可不大好。”扁头马上酒窝浮现,双拳抱胸,撇撇嘴。“扁头就知道吃,别打岔,看他们怎么说。”阿长瞪了一眼扁头,忙道。

“皇上亲自为我等点茶。七汤点茶,独步天下。”张明远看扁头、阿长一脸期待,就耐心道。“七汤点茶,茶香回味无穷。”费无极瞅着扁头若有所思之状,马上补充开来。“京兆府的确没有。”种浩看扁头流口水,就点点头。“大理国更没有。”段和誉也叹道。“总觉人间百态,稀奇古怪。”张明远笑道,“难料生活品味也非同小可。”“这点茶实为我大宋品味生活的最高境界,无出其右。”费无极赞不绝口。“焚香于宝鼎之内,烟雾缭绕。插花在金瓶之上,典雅别致。点茶在高朋之间,喜笑颜开。此乃我大宋文人墨客最高境界,是也不是?”张明远道。

“要我看虽美轮美奂,却华而不实,太过繁琐,流于形式,岂不自寻烦恼?倒不如举杯痛饮,杯盘狼藉,自由自在,豪放飘逸的好。”费无极不以为然。“也不尽然,这便是人各有志了。皇上如此,也是文人墨客之为。”段和誉回想宋徽宗点茶大法,心中还是颇为敬佩,不由心中回味无穷,对费无极所言所语并不赞同,马上摆摆手。

“好奇怪,好难懂。不过俺终南山却不可如此,不然心烦意乱。”扁头挠了挠后脑勺,寻思,这茶水不就喝喝而已,何必繁文缛节,啰哩啰嗦,那么麻烦,叫我扁头看来,开水一泡,大嘴一张,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心中暗笑,马上摇摇头,乐个不住。“依我看,这繁文缛节,来自孔夫子。要怪就怪他!”阿长也撇撇嘴。“如何要怪孔夫子,孔夫子乃中原文明开化之源,不可有所亵渎,不然就罪莫大焉了,是也不是?”种浩笑道。“孔夫子是儒家,我等是道家。虽有些观点不同,可文明开化,也是殊途同归。”张明远掷地有声。“说这个,更令人稀里糊涂了。不说也罢。还是吃喝玩乐有意思,是也不是,扁头师兄。”费无极乐道。扁头马上过来朝费无极脑门轻轻敲一敲,“这才对了,无极,总算开窍了。”一语落地,众人捧腹大笑。

“我大宋许多人,尤其文人墨客,喜欢做什么?”张明远若有所思。“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种浩气道。“素闻东京许多富贵人家,都有这样一句话。正所谓,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段和誉补充道。“这四件事,居然是值得炫耀的闲事,我倒看不出什么闲情逸致来。烧香不过闻一闻,点茶不过喝一喝,挂画不过手痒痒,插花不过看一看。如若吃饱了撑的,做这些事想必有趣,如若衣食住行都困难,想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了。”费无极分析道。“俺觉得无极的确成熟了许多。”扁头点点头。“无极果然饱读诗书。”阿长也道。“说的有些道理。”张明远笑了笑。种浩掷地有声,气道,“此番到金明池,看到奢靡之气,心里不是滋味。”“不必如此,做好自己就好。”段和誉安慰种浩。

“金明池里面的石头古里古怪,素闻是太湖里打捞的,江南的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东京如何可以看见。实在不堪入目!要说皇上深居简出不敢想象,他也是看不到许多天下人间的百姓疾苦。就算走出来,还不是贪官污吏紧随其后,这明察暗访也变得索然无味了。皇上喜好这花花草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文弄墨,上行下效,这官家自然也是附庸风雅,在所不惜了。这东西好是好,不过银子钱也花费不少。如今这世道,没银子钱怎么说呢,寸步难行不敢说,也是举步维艰。吃喝拉撒睡,哪一个不需要银子钱,是也不是?”费无极环顾四周,不由回想在东京的所见所闻,马上闷闷不乐,掷地有声。

“皇上想必也是一时糊涂,蔡京等人不怀好意,蓄意诱导,如之奈何。的确令人担忧,可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办法?毕竟咱皇上他偏偏就喜欢这个,你们说有什么办法。想必皇上想到了也早已身不由己,习以为常,总觉咱大宋国库丰盈,富甲天下。殊不知,咱大宋寻常百姓人家,也是日子不好过。苛捐杂税可不少,官家富得流油,百姓山穷水尽,也是有的,这并非杞人忧天,危言耸听。”张明远淡然道。

顷刻,众人在东京郊外分别,段和誉回大理去了,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扁头、阿长,一同往京兆府、终南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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