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倩茹点头道:“此事二叔您做主,侄女全听您的。”
“好!”汪明通赞了一声,转而看向路渊,道:“怎么样?你听清楚了没?如果还没听清我让茹儿再说一遍给你听听!”
路渊淡淡地看了汪倩茹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回来,冷冷地道:“倩茹小侄女年纪尚轻,没看懂还情有可原,你也老大不小了,连这个都没看懂,脑子瓦特了?”
“哇艹!”汪明通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路渊!我称你一声老兄,那是看在我死去有年的大哥的份上,你还当真了?别特么的不知好歹!这信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不成你还想耍赖?”
路渊淡淡道:“你也知道上面白纸黑字写得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那就好!我问你,倩茹小侄女现在多大?”
汪明通道:“废话!茹儿花季之年,当然是十五岁!”
刚一出口,便发现问题之所在,彻底哑住了,仿佛雄辩滔滔之时忽然被人用手卡住脖子。玄元大陆的所谓成年,指的是十六岁。汪倩茹则是十五岁,还差着那么一岁。他本来还想发飙,此时那股气却一泻千里,如干瘪的皮球萎下去。
路渊道:“脑子不瓦特了?”
半晌之后,汪明通方才缓过劲来,道:“茹儿就算只是十五岁又如何?反正茹儿心意已定,迟一年早一年又有何分别?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路渊道:“你又瓦特了!现在交换契帖,那是违约。到时交换契帖,那是合同到期不续约。这能一样吗?你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吗?”
汪明通也是懵逼了。路渊拿出那封信,他本打算一口咬定是伪造的,待看到内容之后,觉得大有可为,脑门一热,这才临时起意,没想到顾头不顾尾,还是失算了。早知如此,就应该一口咬定信是伪造的啊!
他也是有些动摇了,眼神不确定地看向汪有亮。汪有亮断然道:“不行!茹儿今天必须换回自己的婚契名帖,这个没得商量,我来之前可是向家兄拍胸脯保证过的!”
汪明通闻言也是回过神来,来之前汪堡主可是亲自交待过的,当即附和道:“对!有亮长老说的是,今天一定要将茹儿的契帖换回来!”
路渊道:“此事还惊动汪大堡主了,不如说出来与民同乐一下,说不定我一感动就改变主意了呢!”
汪有亮哼道:“你感不感动的,我毫不兴趣,但告诉你也无妨,茹儿和峰儿好事将近,年底就要完婚,所以无论如何,她的那张婚契名帖今天是一定要换回的。”
路渊道:“好吧,我总算听明白了,只是你口中的这个所谓的峰儿又是何方神圣?恕我孤陋寡闻,能八卦一下吗?”
汪有亮道:“峰儿当然就是我大哥的独子汪峰,也是我们汪家堡的少堡主。他年纪轻轻便成功凝聚出灵根,岂是令郎可比?他和茹儿才是天生的一对啊!你说是不是?哈哈哈!”他越说越得意,说到成功凝聚出灵根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到后面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路梵正是因为凝聚灵根失败才沦落至此的,路渊自然听得出他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却懒得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汪明通,淡淡道:“之前问你理由,你说只有一个,那么这究竟是第几个?我读书少,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汪明通老脸一红,干脆说道:“是这样的,令郎和我们少堡主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所以茹儿没看上令郎,而看上了我们少堡主,所以这其实是一回事。”
“说得真好啊!”路渊面无表情地赞了他一句,然后又是看向汪倩茹,淡淡道:“是这样吗?倩茹小侄女!”
汪明通轻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们仨今天就不会一起来了。”
路渊冷冷道:“我没问你,我问的是倩茹小侄女,请自重!”
“你!”被他这么一怼,汪明通的怒气也是蹭得一下冒起来,然而他一想到契帖还没换回,堡主大人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又是强行将其压了下去,嗤笑道:“多此一举,又有何用?”
路渊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汪倩茹。汪倩茹深吸一口气,轻轻道:“是的,的确是这样。”
路渊道:“好!敢作敢当,有乃父之风,不愧是明义的好女儿!”
汪倩茹内心一颤,神情有些恍惚,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手指紧张地握在一起,手心一片湿润,竟是出汗了。
汪明通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交换契帖,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路渊悠悠道:“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们这无异于强行退婚,好说不好听呐!你们可以乱来,但我得对我儿子负责啊!”
他当年和汪明义乃是过命的交情,这才定下这门娃娃亲。本来一切如意,没想到后来却路梵走火入魔了。路渊不想祸害人家,便主动提议取消婚约。而汪明义呢,也不想落井下石,便提议等他们小两口成年之后再自行决定。他之所以这么提议,一呢自然是希望路梵能好起来,二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东西最讲究缘分,他们作为过来人,对此那可是深有体会的。
所以,接到汪明义的回信之后,路渊便不再坚持了,反正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满意到时候可以退货,他没有任何意见。没想到明义一死,对方竟一点也等不及了,特意提前跑过来退货,实在让人意外。
刚来之时,三人顾左右而言他,路渊颇有疑虑,却也没往这方面想。不是他不想,而是确实有悖常理。如果没有这封信,对方这么干,那还情有可原。毕竟梵儿已经这样,算是毁了,不能再把人家也给毁了不是?但有这封信之后,还故意追上门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奇耻大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