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闲,不忘其责,精神倒也可嘉,只是——”路梵忽然有些恶作剧地想了起来:“也不知这两只乌鸦是不是一公一母?”
“嗯?——”
便在此时,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因为在那一阵又一阵的鸟叫声中,他仿佛还听到了人的笑声。那道声音极轻极微,要不是此时人少音稀,唯有鸟叫,还真真是难以觉察。
“桀桀桀!”
路梵眉头微皱,侧耳倾听,一会儿之后,终于是确定无疑了。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极为无理,放肆中带着淫荡,的确是人的声音,正是从右边丛林中传出来的。
怀着一丝好奇,他轻轻滑了过去。
这是一片乱木丛林。
乱木丛果然是乱木丛,不愧其乱。
但见里面的树木东一棵西一棵地生长着,有的笔挺如柱,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倾斜欲倒,毫无规律,杂乱无章。
随着路梵的不断深入,那道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在进入大约七八百米之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露出一片空地,而那道声音也终于是如在耳畔了。
空地上共有五个人,分成了两批,远处两人,近处三人,各自都在打斗。
路梵远远站定,悄悄隐在一株大树背后,定睛看去,顿时也是不由得一愣,原来都是些老熟人。
远处那两人,一个是路策,一个是蔡无缺。
路策乃是路家堡堡主路破之子,蔡无缺乃是蔡家堡堡主蔡损之子,都是堡主的儿子,身份倒也登对。而且两人的修为都是内力十段,正是棋逢敌手,旗鼓相当。但见哥俩你来我往,你往我来,一拳一掌皆是刚猛无俦,沙为之飞,石为之走,还真不愧是带把的。路梵也是暗暗忖道:“没想到路策已然是内力十段的修为,本少待会儿是希望他赢还是输呢?嘿嘿!”
近处那三人,一个穿着粉红色的裙子,腰间绣着一朵莲花,一个穿着天蓝色的裙子,腰间绣着一轮圆月,正是路策的女宠如花和如月。另外一人长得油头粉面,身穿一条花色喇叭裤,裤管那是相当得宽,足以塞下一头牛,打斗之时两条裤管随风摆动,远远看去和裙摆倒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他喉结肿大,好似刚被野猪拱过一般,看起来非常刺眼,路梵绝逼会怀疑其性别。他叫蔡文超,乃是蔡家堡二长老蔡明的儿子,当然也是带把的。
三人都是内力七段的修为。但如花和如月刚刚晋入不久,根基尚浅。蔡文超却正处于突破的边缘,底蕴深厚。单打独斗,如花也好,如月也罢,自然是有所不如。但两人联手对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也堪堪比肩。
蔡文超游刃有余,一边打还不忘一边调笑,污言秽语,恶心之极。如花和如月根本无暇他顾,一点也不敢分心。然而越是这样,蔡文超就越是兴奋,叫得也越欢,简直就是打了鸡血。但听污言秽语不断从其嘴中喷出来,仿佛在喷粪。如花和如月都是听得满脸通红,愠怒不已,心下暗暗打定主意:“蔡家禽兽真多啊!等打败了它,老娘一定要塞他满嘴大粪!”
路梵也是眉头微皱,心道:“早就听说这人妖很恶心,没想到是如此恶心。这哪像人的嘴巴,简直就是一个马桶啊,哇艹!”
“嘭!”
如花和如月越听越怒,终于是忍无可忍,猛然击出一拳。这一拳乃是她们十成功力之所聚,又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悲愤,可谓是威不可挡。
敌强我弱,姐俩也知道不可心浮气躁,然而在蔡文超的一味刺激之下,她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这一拳是如此得威猛,只是一拳,蔡文超便是被震退三步,整条手臂一阵酸麻,仿佛要开裂一般。
“臭娘们,你们还真打啊!那本大爷就只能陪你们好好玩玩了!让你们玩个够,玩个爽!”
“哞!——”
蔡文超一声狂吼,仰天长啸,气势节节攀升。
他的表情极为疯狂,再加上那一声哞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只发了疯的公牛。
如花和如月都是看得心惊不已,暗自警惕:“这垃圾不会是得了疯牛病吧?”她俩丝毫不敢大意,内力到处,拳头之上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莹光。
在这一层淡金色莹光的覆盖之下,她俩的拳头不似拳头,倒似铜锤,这是金玉拳,乃是她俩的保命绝技。
苦苦支撑至今,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功败垂成在此一举了。
“狂牛三式,狂牛一击。”
短暂的发疯之后,气势攀升至巅峰,蔡文超终于出手了。
但见他双眼殷红如血,双脚紧紧钉在地上,身子向后微倾,双脚用力一蹬,身子犹如炮弹一般向着两人弹射过去,与此同时,双拳也是猛然击出。
他的这一击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凶戾之气,仿佛真的是被疯牛附体,非人类所能为。如花和如月哪敢大意,都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拳旋转,运势而出。
“啵!”
对碰的瞬间,淡淡莹光飘散,声音似铁器爆裂,却是金玉拳当场被破。如花和如月瞬间被击飞,每人都是喷出一口血,如旭日初升,照耀大千。
“嘭!”
尘土飞扬,两人同时掉在地上,互相对望一眼,心中满是绝望。
对方的修为明明只有内力七段,然而刚才那一击,其力道之大,即使内力八段也不过如此吧?什么联手对敌堪与比肩,什么苦苦支撑以待变化,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原来他一直在隐藏实力,从始至终,都是猫戏老鼠而已。
“好样的!”
蔡无缺百忙之余也是为之喝一声彩,然后对着路策道:“你的两个女宠败了,你的死期到了!桀桀桀!”
路策轻哼一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下却也不免一惊。自己和对方顶多平手,只要蔡文超腾出手来,以二打一,自己有败无胜,那还真的很危险。一想到这,一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要不要现在就跑路?”他和蔡无缺本在伯仲之间,真要跑路的话,自然是来得及的。只是如果自己就这样跑了的话,如花如月可就危险了。一时之间,他也是有些纠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