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木等着答复,虽然不重要,但这是师祖一定要的答案。
顾靑拿起蓝英信物,他要让敢来伤害他的付出代价。更要带着他们回家!
见他拿起信物,桓木微笑,落子无悔再无顾靑;
从此以后这世间只有桓家少公子,桓靑!
桓木摸摸胸口的第二封调令,它是师祖的亲笔信,看来用不上了。
顾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我要追杀我的人付出代价!杀!”让他检验检验传说中的蓝英,到底是不是夸大其词。
只见眼前的这些蓝英听到命令,却不为所动,似乎并不听他手中蓝英的调令。他回身看向桓木,这和说好的很有出入。
桓木微笑“正有此意”!不忘给他解释:“他们现在会保你,却不会听你,他们会追随你,但只看调令行事。”
说完桓木从怀里掏出第一封调令,见字如见人。信被那黄色的蓝英接过:“追杀暗卫,不留活口”,“杀”!一半的蓝英踏马没入森林,只留下一抹残影在远处。
桓木看着桓靑:“桓家调令祭出不撤!你若想发号施令,成为家主,或者被家主认可,活到15岁后成为少主。现在他们会保你性命无忧,我没骗你。”
波谲云诡,风向发生改变,有人翻盘,注定要有人倾覆。
既然是先机,就从来都是有这命的人才能取!
相传桓家能者居之,每任家主会挑选最厉害的那只狼崽子保家。
可百年来桓家都是嫡子嫡孙掌家,大家也就当个故事听听,毕竟是桓家自家的事,既然是和大公主联姻,自然没有皇权别落的道理,这点明眼人都懂。
联姻百年,桓家嫡出也都算优秀,但桓行这代却差些火候,迟迟只是个少主,偏偏他膝下还子嗣艰难异常。
姬鸦也算是和桓行一起长大,惯是看不起他。武功练的中等不说,天天一身白衣,满口附庸风雅,也真是表里如一!哪还有老师的半点风骨。倒是那孩子与老师颇为相似。
像太像了,心狠手辣看似公子,像桓家只养的野兽。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子贡师傅走到他的面前:“风大,流儿不可再乱跑。”说完转身离去。
看过师傅杀人不眨眼,他以为会被灭口,当时只顾求饶“师傅,我不会了”!可师傅却放过了三岁的他。子贡让人看不透。
子贡老师又岂会着急无子?还是他想松松这田家的土?才铤而走险。
近几年田家任凭外戚独大,制衡几大家族,陈家也越发不满足手越伸越深,再不松怕是田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老师竟然选了只不同心的狼崽子保家!蓝英啊,那可是认主的蓝英,桓家的天要变了,老师要养一匹真的野兽。
没有外戚制约的桓家,生死都让人看不清。
姬鸦见他们一行人终于跑出树林,眼前的是顾城!他们一行人大多是黑衣,又身带萧杀之气,流民和村名们见到顿时安静下来,大多都低下头没人敢再言语。
只见姬鸦一行人并没有停,而是向关卡冲过去。寻鹰和猎犬却变得不安分起来,冲着一旁百姓的队伍狂吠,寻鹰展翅在一群人上方盘旋高鸣起来。
一二躲站在宴稀身边,看清是什么俯冲下来:“娘亲!是鹰!是鹰!”吓掉了手里的肉铺,一把爬到了梦氏的身上。
宴稀见那鹰只在他和一二头顶盘旋,来来回回越来越低,竟然落在他脚下!
梦氏闭上眼睛又睁开,他们是追来的人!低声发问“宴稀能跑吗?我说跑你就别回头,往顾别山跑。”语气不容拒绝。
城门前一个黑衣侍卫,寻着鹰,在往百姓的队伍走过去。
姬鸦向身后望去看了眼那男孩子脚边,与梦氏对视到一眼后回头,掏出怀里的顾国令牌亮给守城人。
“大人请过。”
他收回令牌“走”!姬鸦吹响口哨招回寻鹰,黑衣人飞身往城门奔去。
姬鸦见寻鹰嘴里衔着根稻草,还有一片肉铺“畜生,果然是畜生!”喂不熟。
姬鸦到底是不懂寻鹰,顾国寻鹰喜吃胭脂香味,才对会对’胭脂泪’如此敏锐,落在宴稀脚旁边。
梦氏见那走近的黑衣人转身,鹰也被那领头的人招回,直到见他们通过城门,她才放下提起的心:“没事了!没事了!”看向宴稀,抱着一二蹲下来搂过宴稀,她脚软。
宴稀站在那里静静的,没有说话,任他是个孩子也感觉到,刚刚死神与他擦肩而过,这一切都和西厢脱不了关系。
虽然不知道为何那领头会招回那鹰,但梦氏想她这算是赌赢了吧,她和顾靑赌赢了!这城她进还是不进,一时间成为问题。
姬鸦曾在暗处盯过顾靑许久,每每给大公主汇报都暗自赞叹。这孩子心狠冷情又会治下,像极了子贡师傅的做派,师傅是只笑面虎,他是凶狠的头狼。
这也是大公主怕养虎为患,让姬鸦先出手的原因。桓家少主只能是她肚皮里出,她不能失去这份荣耀!不能辜负姑母的期盼。
田大公主代表的是田家,而她背后还有外戚陈家,她不能放弃这份荣宠。
桓家世代和大公主联姻,是朝廷培养的内戚只忠于朝廷,一直是桓家的定位。
可这次桓家却出手救下顾国嫡子,是要做什么呢?若是走漏风声,免不了朝廷、各家猜忌。
桓家只忠于朝廷没错,可这次的长公主偏偏是陈家所出。
多年来已经有谣言,说是桓家让大公主无子,这突然出来的男孩更像是要坐实这一点。
大公主要杀这孩子,此时田朝也是默许的。大公主无子田朝乐见其成,但桓家要出一个异类,陈家决不允许。
子贡老师要做什么呢?!难道要反抗陈家?最大的内戚陈家?!
这天下是陈家打的,却换姓田。
这到底是不是田家那位的授意?!招来一名无主只狼,借他手为的又是围猎谁呢?若是如此那陈家的守旧势力,已不是他能想像。
田朝陈家与田家盘根错节,身出同源,一个守旧一个拓新,陈家又知不知道,田虽新这天下也终究姓田,岂有拱手让位的道理。
百年忠将的桓家做出这种选择,姬鸦想想都忍不住颤栗,这根羽毛将会扭转时局,或许暗示着,又一轮的争锋就要拉开序幕。
这蓝色蒲公英可以解释清,这是为谁而放的蓝英解释不清,只有天知地知桓家知姬鸦知;
桓家会死守住这个秘密,那王家就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他必须把消息送回去,似乎是感觉到四周太安静,姬鸦不免又加快些脚程。
为了在这暴雨中进山,他们的马匹都已经摔下断崖,必须到下一个站点补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蓝色的蒲公英绽放之时,信子随风而动,一路人向西追随,一路人向东追捕,开始捕猎!
雨已经停,落下的脚印终将留下足迹可循。一群有目的不停流窜的武艺高强之辈,对于同类来说,他们可是太显眼了。
又是一群蓝衣之人追过森林。一人下马走到一旁的流民队尾,抱起一个落单的孩子:“小妹妹?可看见一群穿黑服的男子走过。”递过去一块饼。
孩子点头,接过饼,三两下咽下“他们进城了,还能给我一个吗?我弟弟也还没吃过。”
蓝英放下孩子,又递给她一块饼,不等她递给弟弟,旁边有个女孩子一把抢过去,躲在她娘亲身后塞到自己嘴里。
女孩儿再抬头,早就不见刚才那蓝衣男子的身影。
姬鸦一行人从北城门出踏马而去,等感觉到异常已晚!
姬鸦身后原本一阵静谧,突然!林子里面的飞鸟倾数出林,往他们身边聚拢,像是被什么赶过来的,不对!这分明是被什么惊扰到了。
“驾!快跑”!姬鸦不回头的高喊后,拼尽全力奔跑。
而顾靑也面临着最后一道考验。顾国的人拦在他面前,领头那人他认识,和他颇有渊源,是李家大郎。“杀我?可有想好”?!
有人要围剿他们,局势开始翻盘?!姬鸦还能再见到顾靑吗?逃亡和追杀本就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