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抽身就走,吴伟业就像经受了无影的鞭子,那沮丧的脸上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晚宴散了,他自语道:没有-不散-的晚宴。他离开秦淮河边,离开了刚才喧哗的酒店,友人为他要叫车或陪他走一段路他都拒绝了。
天色还早,但夜幕已经降临,灰蒙蒙的雾气交融着不亮的街灯压抑着南京这座城市,历史上白下(南京的别称)既受益又罹祸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那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过去曾经多次遭受到兵燹之灾,但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现在已经是要跨越(1642年)了,岁月蹉跎,时光荏苒,见证着人们经历着年代的过往,岁月依然,沧桑依旧,沉淀着生命中的那些悲欢离合。
明初;朱元璋登基后问:明朝有多少年!当年的政治家、文学家:刘伯温说了四个字“遇顺而止”。时间大约到了200多年后的今天,明朝也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尽头,面临的三大敌人,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顺”字(李自成的国号叫做“大顺”,张献忠的年号叫做“大顺”,清朝的福临在北京登基,年号叫做顺治,)这三个敌人果然让大明终结,这位预言家,明朝开国元勋刘伯温的预言兑现。吴伟业无病呻吟着自己突发奇想的年代,这位天才的诗人吴伟业与当年的绝色美人卞玉京和这个年代有着同样的记忆。吴伟业的懦弱自己知道的是最大的弊病。他回忆着和卞玉京一起的美好辰光,在这一时间里秦淮河的浆声灯影,似爱情的孤岛一般,弥漫了浓郁的诗情和浪漫的气息。而这位名重一时的吴伟业此刻恰恰成为了貌美无双卞玉京的芳心所系。她热情地、言而有序地、很大气的向他抛出了爱情的绣球。然而,吴伟业却没有勇气承接属于自己的那份爱!他默默地怨恨自己!怨恨那自己给无情的天意在捉弄着!当岁月走过那沧海桑田后,才理智的明白,它不仅仅是自己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的平淡。那心手相携之后的温馨,是在人生的苦旅中不断出现,不断培育从而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吴伟业经受着心情的挫折和感情的坎坷洗礼。而幸福的岁月就在那平淡的时光里流失。他觉得自己越发没有勇气,他把自己的头略微抬高一点,目的是不让眼眶里的泪水突框而出,他又看到了天空是灰暗的,自己的心里又是那么空洞洞的。从然,又感觉到这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昏暗的四周向他袭来!觉得被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自语道:这世道究竟如何是好?
人世间不管有多么遥远,哪怕是在最远的距离,也未过于两个彼此深爱的人,四目相对,却只有数说衷肠和折柳作别的话可以说了。吴伟业,一个堂堂的江南才子;卞玉京,一个年代的乱世佳人。她们本该似如传说中的佳音以及眷侣般的那样幸福的生活着。可是这样的话好说,好像这样的幸福往往由得人们去选择。不是的,这样的幸福往往是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江南才子也好,乱世佳人也罢,只要命运把他们摆放在错误的位置上,他们也只能远离快乐,泪流成河,把悲剧的爱情谱写成一首首美丽而又凄缓的歌,而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和深刻。
吴伟业毕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从小受益于父亲赐教的孔孟之道。他深信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着敬畏文化,孔子曾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君子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有了这样的精神食粮,吴伟业想到这里很自得的觉得,人生在世难免要受些委屈和伤害,以其说耿耿于怀和郁郁寡欢,倒不如坦坦荡荡和泰然处之。只有经受住****的洗礼,才能练就波澜不惊的淡定。不管你爱过多少人,不管你爱的多么痛苦或快乐,最后,你不是学会了怎样的挚爱,而是学会了怎样爱自己。
吴伟业;他深思着这位心目中的美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写下了和这位美人,二人偷情的诗篇。这是吴伟业的苟且之事,他在《西江月.春思》中的片段是这样写的;“娇眼斜回帐底,酥胸紧贴灯前。匆匆归去五更天,小胆怯谁瞧见?臂枕余香犹腻,口脂微印方鲜。云踪雨迹故依然,掉下一床花片。”写得太精彩了!把真情的话语和亲近的感悟体验以及表露的心态一下子说个明白。
他终于走回到了自己学校的寓所,此时东方初现鱼肚白。卖早餐“糖粥担”的叫卖声自近而远……
(待续)2020年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