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打归打,真本事还要看刀剑!
师兄弟二人,两人本就身材瘦弱,尤其是南成子,常年寻欢作乐,论体力,论凶狠,远逊众人。
刚交手,南成子就挂了几处刀伤,开始还举剑对砍,后面索性以守为攻,白离没有舍弃他,时不时帮衬一二,两人毕竟师兄弟。
十余恶匪如车轮,如狼群围猎,时不时上前舔一刀!
就在第三轮冲杀时,恶匪狞笑的从背后扬刀砍来,看得出他的兴致正起,挥刀的姿势极其娴熟,仗着马匹的劲势冲杀而过。
白离这边刚退了一人,忽然猛然回身,双目定睛!直视来人!手中宝剑闪动!一朵剑花浮现!
“锵!”兵戈交接!
孤剑第三式!折柳!
“噗嗤!”带起一道血浪!
恶匪的狞笑戛然而止,他惊颤的捂着脖子,双目满是不敢置信,随着矮马的几次颠簸,落下马,栽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洒了一地,他手中抓着朴刀,还抽搐着!
白离身影立得挺拨,划了个圆剑,手中的剑没有一丝颤动,稳如磐石,他盯着远处匪头,仿佛在说:“谁是下一个!”
漫天飞舞的黄沙好像瞬间凝固了,下一刻,匪群传来阵阵怒吼,鲜血刺激了他们!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弟兄的血!
“剁碎了他!!!”
“把他骨灰扬了!!!”
“我要把他的头割下来!!”
“刺啦!”南成子撕开破烂的道袍,用他近乎沙哑的嗓音骂道:“来啊!你们这群吃了屎的杂碎苍蝇!吃人血的废物!没有爹妈的败类!能拉一个垫背的!今天我死而无憾!”
他的声音近似咆哮,又带着沙哑,手中的宝剑随着颤动的手,颤抖着。
他是惊惧还是愤怒,已经无关紧要。
淌地的猩红,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了众人!
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一道诡异的魔念在白离心中响起。
“杀!统统杀光!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哈哈哈哈哈哈!”
嗜血,狂躁,恨不得冲上前去撕,去咬,像一头野兽般狂暴。
白离心中惊骇不已,强压念头,默念剑决,不去多想!
刀光剑影,尘土飞扬,血流遍地,叫嚣声越来越低!
白离终归是年少,气力不足,一个大意,挨了两刀!感受背上火辣辣的痛苦,心中的魔念更盛!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拿他们的血来抚慰伤痛!不!哀嚎!我要听他们的哀嚎!”
仿佛是心中所想一般,残忍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手中剑也开始犹豫不决。
“咻!”剑光划过肩臂,伴随一声哀嚎!白离心中莫名畅快!
两人浴血奋战,从午后战至黄昏,劫匪们悍不畏死,在两人身上留下无数血痕!
手中的剑卷了,便捡了把朴刀,刀太钝,不顺手。
孤剑第二式镜花和第三式折柳便没法施展,打到后来,分不清身上的血是劫匪的还是两人。
此时的南成子,脸上划开了一刀,脸颊上的血流已经干巴,其身上一道又一道,猩红的血迹沾满了破烂不堪的道袍。
他只知道,身后的人还没倒下,拼着倔强,忍着伤痛,只有执念!
砍一剑!再刺一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要让这群杂碎知道我的厉害!
人心是很奇妙的东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境下,哪怕是个懦夫,战意被带起了,他就无所畏惧!死亡面前!他已无所畏惧!
白离心中苦涩,任由魔念猖獗,但凡能一剑毙命,绝不手软,只是悍匪狡猾,连着伤了几人,也没能斩落下马。
圈外还有七八个劫匪,虎视眈眈的看着二人,进攻的频率越来越慢,想来是准备放血拖着!拖到二人体力不支,以逸待劳。
眼见此情,一股绝望在白离心头开始滋生,他们本就是强弩之末。
白离余光扫过南成子,只见他手脚开始变得迟钝,似乎满身疲惫,一剑刺出,踉踉跄跄,整个人摇摇欲坠,定了好久立住脚跟。
他知道,这是绝望的挥刺。南成子的心已经死了,无谓生死,拼的是最后一口气,最后一次被激起的狠劲!
就在这时,一声远喝传来!
“冲啊!打劫匪!”
遥见边际来了数骑人马,手持长矛,叉子,更有持扁担者,如猛虎下山,呼啸而来!
白离心中大喜,背对着南成子,提声大喝:“援兵快到了,杀啊!”
南成子听的有援军要来!兴起一丝希望!精神奋振!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劫匪。
众匪对视几眼,留下谩骂一片,拖着伤带着残转头逃向山谷。
不到片刻,几员勇士来到二人面前。
当先持枪之人,率先下马近前道:“在下附近华田镇保长,陈逊,两位…。”
远见两人浑身浴血,周围又那么多倒地的恶匪,心中惊叹,敬佩不已,话到嘴边停住了。
白离搀扶着南成子,血液染红了道袍。
白离清晰的感觉到南成子的手臂开始冰凉,污秽的血迹逐渐凝结。
“多谢陈兄支援及时!刚刚那场恶战,师兄受了重伤,想请陈兄带我二人先回镇上。”
“这没关系!两位小兄弟,上马,回镇里医治!”
白离松了一口气,就怕这些楞头来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抄着扁担追那些残匪去了。
他拍了拍南成子,看着血肉模糊的脸庞,他低声道:“没事的,不就一些伤口,结疤了就没事,师弟还等着你带去金城郡潇洒呢。”
南成子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是嗯还是好,没有多说。
去时黄沙漫天飞舞,老马颤颤颠簸。
归时污血昏暗暮色,快马疾驰风啸。
白离把折了的长剑敲了敲,就着剑鞘,一同捎带着南成子的长剑。
几人趁着夕阳,赶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回到华田镇上。
凉州的昼夜温差极大,寒风席卷着华田镇,镇内四通八达,整个镇子像个“田”字一般,四处延伸。
街上的行人插手在袖口,缩着脖子快步走着,寒风凛凛,人们的脖子缩的更低了。
“嗖嗖嗖!”镇内某处院内,有人不畏风寒坚持在练剑。
剑光闪动,如雷霆电闪,刺的嗖嗖风响!“铮!”卷折了的剑发出几声清鸣!
忽然之间!异变突起!
“刷!”黑影之中冒出一道寒光,刺向练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