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倾向顾悯之,神秘兮兮地问:“这房子是你的?”
顾悯之没回答。
苏笑也不理,自顾自地说起来:“看不出来啊,真是深藏不露,难怪不住我介绍的地方。”
“其实不贵。”顾悯之不想他有什么误会。
“不贵?”苏笑不知该怎么理解这个“不贵”,对于富可敌国的人来说,多少钱也不算贵,而对于自带光辉出生的上层贵族来说,什么都是现成的,确实也不贵。
“真不贵,原主要的价等于白送。”
“该不会是那个纨绔卖的吧?他老爹可还活着啊,他能卖?”
“所以面上是租的。”
“哦。”苏笑明白了,“到时候人不认账怎么办。”
“没关系,签了五年的死契,能保住这五年就行了。”顾悯之无所谓地说。
“我怎么没听说那家伙要出手呢,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下手了。”苏笑可惜地说,“而且他怎么舍得便宜给你了。这么个好地方啊!”
顾悯之一笑,不答。
他不答,苏笑也不再问。
“算是歪打正着吧,我介绍的地方其实离这也不远,结果都一样了。”苏笑说。
换顾悯之提问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笑一笑:“莹姐姐吃的药多特别啊,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荃妈两天前确实下山买过药材。
说话间,荃妈端上了泡好的茶。
“妈妈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苏笑赞道,转身对身后站着的苏逸晨说,“逸晨哥坐啊,你也好久没喝荃妈泡的茶了吧,来来来,在莹姐姐家不用客气。”苏笑俨然一幅家主的样子招呼起来。
苏逸晨放下剑坐在苏笑旁边的椅上,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
“逸少爷觉得还行?”荃妈轻声问。
“嗯。”苏逸晨点头。
荃妈高兴地说:“少爷喜欢就好。”
苏逸晨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少爷们可顺便吃个饭?”荃妈问。
苏笑说:“不用,还有事,不过你确实可以多做些。”
“还有客人要来?”
“可能吧。”苏笑说的模棱两可。
“我知道了。”荃妈退了下去。
苏莹问:“还有谁要来?”
“这个说来话长了。”苏笑埋头喝茶,敷衍着。
“说短点。”苏莹没好气。
苏笑放下茶杯:“萧子容你认识吗?”
苏莹愣了一下,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顾悯之提醒道:“狂魔。”这个别号倒是让苏莹一下知道是谁了。
“嗯,就是他。”
“什么?”苏莹跳了起来,顾悯之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短说的话就是这样。”苏笑说。顾悯之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查看门外是否有人。
苏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狂魔啊!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啊!”苏莹可保持不了淡定。
顾悯之回来了。
“他没来?”
“大概还在路上。”
“哪条路?”顾悯之说着就往外走。
苏笑连忙安抚:“我说你们冷静点听我说。人家来是有正经事的,跟杀人没关系。再说了有悯之哥镇场有什么好怕的?”
苏莹哼了一声:“开始说好话了,绝对没好事。”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可爱的弟弟?”
“表弟!”苏莹强调。
顾悯之问:“他来有什么目的。”
苏笑说:“这个就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原因,有些事需要先说明一下。”
喝了口茶,苏笑继续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莹姐姐给他讲点我家的故事。”
“讲什么故事?”苏莹警惕地问。
“就是家里流传的童话啊,还有先祖们研究的机关啊游戏什么的。他吧,很久以前从其他渠道知道过那么一星半点的,这次,我想通过莹姐姐给他补全了。”
“你怎么自己不给他补?”苏莹反问。
苏笑尴尬地望向苏逸晨,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喝茶呢,完全没有理会他求助的目光。请不到援军的他只得讪讪地说:“这个也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是,他现在生我气呢,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生气到不愿跟我共处一室、不肯跟我走同一条道的地步。”
什么?苏莹一愣,随即大笑:“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这么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一时冲动不小心割伤了一个人罢了。”苏笑懊悔地说,“又不是很严重的伤,最多就是割破点皮的程度,谁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啊。”
“活该!”笑完了,苏莹又问,“你怎么不带他去书库?”
“我的好姐姐,别忘了黑虎堂的人还在找我呢,这么大咧咧地回本家不太好吧。”
他说的有道理,这一来,让她出马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苏笑继续发挥厚脸皮的深厚功力:“再说了莹姐姐就是我苏家的活宝典啊,舍你其谁?”
苏莹对他的捧杀早有免疫力。
“这些是我苏家的秘密,从不外传,你竟然要告诉他?”
苏笑意味深长地瞄了顾悯之一眼,意思说你不也告诉他了吗。苏笑反瞪他一眼,差点脱口而出:他是外人吗?
见捧杀不奏效,苏笑装起了可怜:“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苏莹同样免疫:“又怎么迫不得已了?”
“你们带回来的盒子……没打开。”语气中的沮丧不是装的。
听到这个消息,苏莹和顾悯之内心都为之一凉。
苏莹特意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
顾悯之问:“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吗?”
苏笑躲着他可怕的眼神小声说:“失败了,为此还得罪了萧子容。”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质问。
苏笑一五一十地把埋伏归晨和方古遥的事都交待了。
“太残忍了,你把刀有毒的啊。”苏莹说。因为一直以来不愿相信他们所说的希望,所以她是最快从失望的打击中恢复的人。
苏笑反对:“只是涂了点白柳皮末而已。”
“那还不够啊,失血过多也会死的好嘛。”
“我又没割要害!只要稍微处理一下就会好的好嘛,你怎么也跟萧子容一样啊!”苏笑抗议道,他是真心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严重的事。
“这么说人家没事?”
“真没事,这点轻重我还是有的。”
顾悯之奇道:“他杀过这么多人,按理说不该因为一点小伤就动怒啊。”
苏笑犹如遇到知音般连连说:“就是就是。”
苏莹问:“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女孩能打开盒子?”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苏笑故作神秘地说。
“你哪来那么多话长啊!”苏莹差点没一拳挥过去。
“这次是真的很长。”
顾悯之换个问题:“为什么需要苏家的故事?”
“萧子容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缺失的一块拼图。”
“那听了苏家的故事,狂魔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这个不能保证。”苏笑诚实地回答。
顾悯之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地问:“为什么还愿意冒这个险?”
“因为值得。”
“凭什么这么说?”
“凭这个。”苏笑拿出一本贴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