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凡回到老家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此刻满眼通红,胡子拉碴的,他没这样颓废邋遢过。
邱红侧身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左手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点滴滴答滴答的滴着,病房里气氛压抑,苏一凡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低垂着头,皱着眉头。
邱红自杀未遂。
亏得苏春发现的早,不然可就真的出事了。
自从出了安夏爸爸的事情以后,苏一凡就没再跟邱红说过一句话,上次他回来的有规划,去的却匆匆,甚至都没跟邱红打声招呼。
苏春在家里抹眼泪,实在没办法了才叫了苏一凡回来。
医生已经答应这几瓶液体输完以后就可以出院了,毕竟今天除夕,没有哪个病人愿意在医院里跨年。
苏一凡在病房里保持着沉默,毫无存在感。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的巴拉,安夏已经把他拉黑了,他试图通过朋友圈看看她的近况,却什么都没有。
叮咚一声,微信上弹出欧兰的问候,一看就是复制粘贴的那种群发消息,他直接关了,这是七年来第一个没有安夏在身边的除夕夜。
带着邱红回到家里时已经临近中午,苏春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正等着他们回来,苏阳已经放了寒假,在屋里写作业。
不大的屋里住着五口人,按说不该这样清冷,可谁都不愿意多说话,屋里似乎比前几日更冷了,苏春接了苏一凡手里的东西,只抹眼泪也不说话。邱红也默默的回了卧房,她没胃口吃饭。
苏阳出来,看了一眼苏一凡,转身进了厨房。
苏一凡蹙眉,这孩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层冰,含着恨意。
苏阳进厨房是给邱红盛饭去了,盛了饭又给邱红送进了厨房里,自己又出来帮助奶奶端饭摆碗,好像一夜之间这孩子就突然长大了。
苏一凡仍旧没出声,洗了手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这样挺好,他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该有自己的担当。
席间,苏阳竟然也给苏一凡夹了菜,只是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请求他留下来照顾妈妈。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想叫他一声爸,却始终开不了口。
从小苏一凡就给他讲他爸的事情,从骨子,他只认苏一凡是二爸,是叔叔。
可妈妈太可怜了!
他恨自己就像一根墙头草,左右摇摆。
夜晚,苏一凡和苏阳在一个屋里,苏一凡看的出来苏阳其实一直憋着话想个他说,就先开了口。
“阳阳,过了今晚你就八岁了,男孩子要有担当,做事要干脆利索,你想说什么?”
苏阳抬头去看他,眼神里的冷漠比中午时要浅,却也不似以前的亲热。
“你可以娶了我妈妈吗?”
苏一凡只看着他,没有回答。
苏阳有些急了,声音拔高几分,“你可以娶了我妈妈吗?”童声里带着分颤抖。
“不能。阳阳,那是我嫂子,永远的嫂子。”苏一凡正视苏阳,语声肯定。
“有些事情,你大了就会明白了,其实,你妈妈配的上更好的,我希望在你妈妈的往后里会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到哪时,我希望不是你祈求来的,而是祝福来的。”
苏阳忽闪着大眼睛,不是十分理解这些话里的意思,可也能听得出来叔叔对妈妈的尊敬。
妈妈会遇上更好的,他希望这一天能快点到来。
邱红的脚步滞留在门口,她刚才想要敲门进去的,因为苏阳的第二声叫喊,她听见了。
她的儿子为了她在祈求别人,她让自己的儿子活在了卑微里。
她这是在干什么呀!
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控制,苏春也出来了,无声的抱住邱红的肩膀任由她发泄。
第二天启明星还挂在天际,大家已经醒了,开始准备新年的第一顿饭,今早的气氛有些不同了,邱红出了卧室,因为伤了手腕,苏春没有让她干活,她坐在餐厅看着苏春忙活。
苏一凡起来时,苏阳也就跟着起来了,看见妈妈出现在面前,有些吃惊,尤其在看见妈妈脸上挂着笑意,苏阳几步跑到了她的跟前,仰着头,“妈,新年快乐。”
邱红温柔的揉揉儿子的头,又抬头去看苏一凡:“一凡,新年快乐,还有,对不起!”。
苏一凡一愣,邱红在说对不起,而且她的语调里没了以前的怨恨,眷恋,此刻,释然了许多。
“嫂子,新年快乐。”
苏一凡投给邱红一抹淡淡的笑。
***
假期里安夏哪里也去不了,也不想去,恹恹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程龙后来又来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可他也没灰心,一天几个微信发着。
程龙这几天很忙,王潇去他家串门时带去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叫王娜娜,程明一明令他跟他一起待客,不许他出门,程龙到也绅士陪着王娜娜天南海北的聊,两人竟然有些相见恨晚,很多事情看法不谋而合。
后来,王娜娜单独又跟程龙见了几面,她们有共同的爱好。
程龙没有想到王娜娜不仅仅漂亮还玩的一手好塞车,程明一本来反对程龙玩这个的,但是听说王娜娜在也就没去阻拦。
程龙这才看出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