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飞退下车窗竟然点起一根烟,安夏知道刘玉飞想告诉她一些隐瞒着的秘密,刘玉飞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安夏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抽了,孩子还吃奶呢,回家闻见烟味了她会不舒服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安夏不太会劝人,尤其这个时候,她能找到安慰刘玉飞的也只有她尚在襁褓的二女儿了。
“孩子?除了我,谁在乎我的两个丫头片子,他们薛家只想要儿子。”刘玉飞深吸了口气烟,因为不会抽,被呛得眼泪汪汪的,却仍然吸了鼻子继续说道:“薛家三代单传,思想也很传统,到了薛楼宇这一代更成了拆二代,手里的四五套房产总得有人继承,她们总觉得女儿继承家业不成体统,所以,我才想要尽快的生三胎。安夏,你知道吗,其实我过得一直战战兢兢,我今天得来的所有生活都是我拼了命争取来的,大学里跟薛楼宇谈对象的时候,一次晚上出去约会在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那明晃晃的刀子把薛楼宇吓坏了,歹徒把他打趴在了地上,又过来撕我的衣服,见我不从反手朝着薛楼宇的腿上扎了一刀……”刘玉飞停顿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却仍旧抓不住,浑身都开始颤栗。
“小飞,不要说了,都过去了。”安夏的眼里也已经蓄上了泪光。
“过不去,过不去的。”刘玉飞喃喃着,压根听不进去安夏的劝解和心疼。
“小飞,你想看着我死吗?小飞,我娶你。当时,薛楼宇应该是想爬过来护在我跟前的,可是他的腿受伤了,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歹徒拖到了一旁的大树下。一个脏了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奢望,安夏,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任命,应该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在事后去死?”安夏知道她哪里是想听她的答案,所以,她也不回答,只把嘴唇咬的死死的,竟真的没想到刘玉飞有那样的经历,那不是她的错。
“其实,我也是死过得,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任谁都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我想放了薛楼宇,想让她找更配得上他,更干净的姑娘的,可是,只能是我放手,却不能是他,可偏偏是他,事后不到一个月他竟然偷偷跟别的女人去约会了,那个晚上我吞了安眠药,当然,我没死成,却也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除了我的室友,没人知道那一晚我在医院被抢救过,包括他薛楼宇,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了,他薛楼宇只能娶我!”
安夏的心已经被揪疼的无法呼吸了,谁对谁错,谁有不放过谁?理不清楚了。
“所以他在事业有成后觉得我更配不上他了,安夏,我没法放过他。”刘玉飞扬了扬头把最后一滴眼泪逼回了眼眶里,“我要尽快的怀上三胎,我要生一个儿子。”
“小飞,放过自己吧。”安夏不想让她走到无法挽回的绝路上,她才三十岁,余生还很长。
刘玉飞把车停好,侧目定定的瞧着安夏,她何曾不想放过自己,可是她又能怎么放?安夏和苏一凡的路走的虽然也不顺平,可是至少苏一凡是真心对安夏的,他把安夏放在心尖上疼,而安夏又是这样一个清清白白,刚正不阿的姑娘,有时候真是羡慕她,“谢谢你安夏,听我一路的唠叨,这样的故事总比收音机里卖保健品的讲座要有趣多了哈,听过就忘了吧,也别劝我,我听不进去,安夏,也别心疼我,我不是好人。”刘玉飞抹了把脸上已经没有泪水的地方,来回的搓了几下,然后看着安夏就那样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安夏那颗被揪紧的心直到见到了客户都无法平静下来,她的大脑里一片浆糊一样,满脑子都是刘玉飞那句“我不是好人!”以至于客户在她跟前都开始抹眼泪了,她才稍稍缓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