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夜空,花店的灯光倏地闪了一下。
阿园嘴角忍不住抽动,她不会真的遇见什么嫌疑人了吧!
感觉嗓子眼有些发干,后背凉了一大片,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她身体不断向后缩,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轮椅已经抵在墙上。
嫌疑人开口:“你很紧张!”轻挑的声音里加杂着戏谑的成份。
近距离阿园看到嫌疑人湿漉漉的头发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扭曲的趴在脸上。除了这道伤疤吓人外,嫌疑人的五官都显得那么沧老,如果不是表情过于狰狞,阿园肯定不会相信他是个坏人。
嫌疑人的手里果然露出一个短刀,是个医用手术刀,体积很小很方便携带掩藏,伤害范围小,杀伤力大。
看到刀的瞬间,阿园脸色煞白身体一颤,一个心扑通扑通几乎要窒息。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连求救都忘了。偏偏她不喊不闹的样子给嫌疑人一种超乎寻常的淡定。
嫌疑人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他们对你不错!”他语气得意“你说是他们先找到你还是我先杀了你?不过我觉的肯定是我先!”
嫌疑人离她越来越近,手术刀几乎要碰上她的脸,她有点痛恨为什么她的双腿不能走路,这才想求救!
“你最好不要出声,否则,我不能保证不伤害你。”手术刀碰到她的脸,冰凉的手术刀带着一股寒意直达她的心底。呼救声卡在喉咙里最终也没敢叫出来。
她银牙紧咬,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让她空白的大脑回血,可以有思考的能力。
“你”一个字还没说完整,突然手术刀在她脸上狠狠压了一下,疼的她呼吸骤停,泪腺也因为受到刺激蓄满了一眼框子的泪水。
“说了别出声,你想死吗?”嫌疑人近乎疯狂,手术刀在她面前上下挥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到她的身体里。
这是第二次有这种死亡的绝望,第一次是16岁车祸的时候,也是那场车祸带走她的双腿。
今天的她再次体会到死亡的绝望与恐惧,这时候还有谁能来就她?
是黎彬吗?
她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名字,和那张近乎完美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双眼和笑起来令人沦陷的温柔。
“好--”她的指甲几乎嵌到肉里,硬是不怕死的再吐出一个字。
话音还没落,手术刀已经穿过她的衣服刺到她的身体里。
尼玛回答好也不行吗?
眼看鲜血沿着手术刀一点点浸染了米色的衣服,她已经疼的满头大汗。
看到鲜红的血液,嫌疑人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开始胡言乱语:“还说就得死,得死,哈哈,他们追我想抓我,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哈哈...不,不,我不想杀人,不想,都是他们,是他们…”
将手术刀拔出来,嫌疑人再度疯笑几声,然后疯狂的跑出花店。
她惨白的小脸疼到扭曲,嘴唇被咬的渗出血来,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死亡的气息一点点正一点点向她靠近,她觉的这次肯定不会向16年前一样幸运,这让她很不甘心又让她很惬意,意识开始模糊,她渐渐地陷入一无所知的黑暗中。
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充满心疼与恐惧。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血丝,双眼无神盯着眼前的一切,回想昨天晚上的经历她的恐惧只增不减。
还以为难逃一死!
如果昨天就那么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不过她更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园园,园园你醒了!“
从昨天开始阿思杰一直守在病床边,懊悔了无数次,都怪他昨天跟队里出去聚餐,都怪他把园园一个人留在店里,都怪他忽略了黎彬的提醒。
“园园是我的错都怪我昨天没有早点回去,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吗...“阿思杰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心紧绷。
阿园浑身没有力气,勉强挤出点笑来“没事,不用担心!”她的声音很轻,很吃力。
阿思杰坚定的说:“园园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园园眨眨眼表示认同。“妈呢?”
“妈在这看了一夜刚回去休息,园园,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找医生。”阿思杰着急忙慌的出门,正好撞见几个警察过来问案,其中包括黎彬。
“杰哥我们过来请园园姐协助调查,园园姐怎么样,好些了吗?”其中看起来刚20出头的男孩一脸担忧的问道,身体还时不时往病房里探。
阿思杰点点头:“刚醒,你们先等一下,我让医生过来看看。”说完视线落到一旁的黎彬身上。“昨天,谢谢!”毕竟昨天是黎彬送圆圆到医院的,所以他对黎彬心存感激。
从昨天晚上知道阿思杰是阿园的弟弟后,黎彬心中对阿思杰的不爽算是消失了一大半,所以态度也有所改变。
黎彬点点头:“不客气!”
进了病房黎彬站在阿园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心里沉甸甸的。
昨天他到花店里的时候看到她浑身是血,整个人奄奄一息,在看到他的时候竟然还对他笑,那样淡然的笑就像一根针深深的刺进他的心里,让他觉的呼吸困难。
那一刻他几乎是害怕,害怕这个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微笑的女人突然消失了。
“您好园园姐,我们是杰哥的同事,我叫吴雍他叫张启,这位是队上的顾问黎彬教授。”吴雍进病房就开始介绍,先指了指旁边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再指了指阿园视线以外的黎彬。完全忽略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阿园在听到黎彬两个字的时候双眼突然增添了不少神采。
“你们好!”她的声音都变的比刚才有力量。
黎彬已经走到她的视线范围内,那坚毅严肃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倦怠,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感觉怎么样?”那关心过于僵硬,感觉更像是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