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小白呜咽着从夜篱的怀里跳下来,用爪子推了推已经变成尸体的兔子,又推了推旁边的松鼠,见它们没有反应,趴下来依偎它们的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肯走,也许这些动物都是它的朋友吧!
夜篱看了一眼南陌,“我们帮帮它吧!”她说不出来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有些伤心,有些难过,又有些悲哀。
南陌没有说话,夜篱正打算蹲下身帮它,却看到小白叼着死去的兔子开始一点点地移动。
两人默契的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跟在它身后,走过尸痕累累的草丛,越过布满顽石的山坡,趟过贮存雨水的河谷,爬过长满青苔的石阶。
月亮西沉···黎明时分,终于将兔子拖进山坡上的石洞中。
南陌与夜篱紧随其后进入石洞,入眼便是动物的尸骨,只一眼,应该就有几百只,更不用说细细数来。
看样子,这些动物的尸骨应该全部都是小白拖过来的。
连一只动物都如此地注重感情,为什么那些人却要那样的残忍呢?
“那是什么?”透过磷光,夜篱隐约看见石洞深处有什么东西。
南陌握紧月痕,两人借着月痕的光芒走入深处,“这是什么?”
一尊巨大的石像立在山洞深处,顺着月痕的移动,看清楚石像的真实面目,竟是一只八条尾巴的石猫,夜篱摸着刻在石壁上的文字,“八尾猫。”
传说远古时期,猫已经存在世间,只是少有得道成仙的,不免心生不悦,在人世闹了许多乱子,惹得人人苦叫连连,后来去西方神山上求得一位仙人相助。
那仙人见猫虽惹下祸乱,却从未伤及一人,心生不忍,便敛去灵力,化作寻常人,终用九年时间,除掉它一身戾气,在离去前许诺它,“每修炼一百年便可长处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之时,便可得道成仙。”
在此后的九百年间,猫潜心修炼,终于得道成仙,为感怀仙人的点化之恩,它定下规矩,凡是猫族修炼者在长出九条尾巴成仙之时,必须自断一尾,世人称之八尾猫。
这是左边石壁上的记载,夜篱又移到右边。
一百年前,白镇还不叫白镇,只是一个群山深处的小村庄,那时的族长还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孩童。
一夜,他饿得筋疲力竭之际,看到有一只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巨猫从天而降,等他醒来之后,却只有一只骨瘦如柴的小白猫在他身边,吃着碗里的剩饭。
族长心生怜悯,将小白猫带着身边直到长大,结婚,娶妻生子,而小白猫也变成了老白猫,整日里眯着眼趴在屋脊上。
连续下了几日的暴雨,黄昏,山洪呼啸而至,眼见就要淹没村庄,老猫自屋脊跃起,飞向半空,在半空中变大,如同猛虎般,背部生出双翼,尾部陆续长出八尾,加之先前那条,正好是九条尾巴,它咆哮一声,那洪水从中分开,从村庄外围流过。
洪水流尽,老猫自断一尾,随后乘云升空,再也没有回来。
族中众人商议后,决定在当年洪水分流的地方修建一所石洞,雕塑八尾猫石像,常年供奉,以此答谢八尾猫。
而作为八尾猫后裔白猫,成为族人信奉的神灵。
南陌放下月痕,“百年,几经战乱,人口变迁,这里渐渐荒废,至于那段历史也就封存于此。”
又或许是因为白猫庇护了祖先,却未曾庇护他们,而选择遗忘了。
又或许这只是美好的传说罢了。
天光微亮,夜篱望了一眼远处的小白,“它为何会记得此处?”
南陌眸色一沉,远处的山林中有浓烟升起。
“这些人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是打算烧掉这座山吗?”
火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树枝、杂草在浓烟中劈啪作响,火光染红了天空。
小白站在洞口,望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眼角溢出泪水,眼神充满了哀伤,口中“喵···喵···”的哭声。
夜篱心疼地将小白抱在怀里,“乖,我们不要看了,”有些气愤地看向南陌,“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南陌神色平静如水,抓住夜篱的肩膀御剑而起。
俯首下望,山林被浓雾遮挡,南陌凭借先前的记忆,御剑迅速地撤离到树林之外的空地上。
放火烧山的村民望见从天而降的三人,“妖怪,果然是妖怪,快泼狗血。”
一盆狗血从天而降,夜篱抱紧小白闪身躲在南陌身后。
南陌不知在思考什么?狗血飞溅在他白色的外衫上,竟没引起他的关注。
夜篱的手背一凉,也染上血点,正准备讨个说法,一群白猫突然咆哮着从火海中跑出来,半人高的体型,赤红的双眼。
“这是?”发狂的白猫,自然会联想到听雨阁后山的那只发狂、最后跌入悬崖的猴子。
南陌和夜篱对视一眼。
月痕自动出鞘,在逼退为首白猫之后又重新落在南陌手掌。
白猫顷刻间跃起,南陌持剑而去,“铛”的一声,月痕被它牢牢咬住,南陌一愣,右手用力敲向剑柄,剑身剧烈的抖动,白猫才松嘴,只是在落地的瞬间,反身扑过来,南陌原地空翻,越到它的身后,月痕刺到它的左腿。
白猫吃痛,对猫群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就在南陌屏气凝神之际,夜篱怀里的小白突然冲了过去,直接挡在他面前,夜篱一惊,“小白,你赶紧回来,你会受伤的。”
它独自站在这么多只巨型白猫面前,根本就是送死,明明是这样的悬殊。
几乎无需对峙的必要,为首的白猫扑了过来,小白自然迎了上去,它还那样小,直接被扑到,而且还滚出去很远。
它的胸膛不停地起伏,它的神色很痛苦,明显受了重伤。
群起而攻之,小白瞬间消失在夜篱的视野中,就是如此悬殊,“喵”的一声,小白骤然腾空,如飞剑般冲出猫群,爪子牢牢抓住树干,弓着身子,鼻子里发出警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