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全体抵达之时,柳向阳和赵恒已经在镇上安顿好,并在镇上最大的饭店订了位。虽然是我家故居所在,可是我却是第二次回乡,鉴于之前的年幼无知,爸爸走后也没有任何故人探访了,其实可以算作初次体验。这样倒也轻松自在,古老的那一套实在是距离我异常遥远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遗传病!
我们三个一路吃饱喝足,我和曼几乎热聊了一路,A.Z也开了一天的车,所以我们三个都说累得不想动了。许小开一向不给人面子,于是我们和许持就在一家旅社住下,老大却是跟柳向阳熟悉,自然有他去应酬赵恒一伙。
等到和他们一分开,趁着大晚上的月色尚可,我独自裹了件黑色外套走出旅店。小镇新建之后的风情不再,就跟毫无特色的成千上万个小镇一般,我对照着记忆里模糊了的一些地标,而后不得不跟人打听了易家祠堂所在的城郊方向,也不知这趟还能否遇上当地的易家人。虽然赵家捷足先登,但是我打算独自随意先去瞧瞧。不过大晚上一个异地女子独自抱着盆茉莉花出城,显得挺怪异的。于是我随着当地特色,雇佣了一辆人力车,载着我和我的宝贝一块到易家祠堂这个曾经在当地颇有名声的地方。
我把外套的大帽子罩着脑袋和大半张脸,蓬松的头发也遮住我的脸颊,这样一来我的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夜色里的中性的人。一路上我保持沉默,车夫帮着我把花盆放下后问我可需要等,我想了想觉得这点路程对于空手而归的我,就当夜间跑步锻炼了。打发走车夫之后,我独自站在黑魆魆的祠堂前。厚重古朴的大门上挂着老式的大锁,因为没有打算进入,我按照自己儿时模糊至极的印象抱着花盆来到侧面。呵呵,这是爸爸告诉我的秘密,据说他小时候因为贪玩躲进祠堂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的死角,爸爸上回带我来的时候,貌似就是从这带着我进去的。爸爸后来嘱咐我不可声张,我倒是当成爸爸为数不多的趣事记住了。
这处所在是用了很复杂的一种孔明锁的方法设置的,我觉得一定是不能正大光明出现的人才会出入这里吧。比如那些身患隐疾的易家前辈女子和探视照顾她们日常生活的亲属之类。而我也可以属于此特例,我觉得自然可以出入。我回忆了爸爸教给我的手法,试过几次之后,终于打开了机关推开了这个不象正常大门的古怪出入口。我转身去抱花盆的时候,被惊吓得几乎叫出声。
“死相!A.Z半夜里吓人是会出人命的。咦,你偷偷摸摸跟着我干嘛呀!”我冲着抱着茉莉花的A.Z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拳头砸过去。
“哼,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这种胆小鬼居然敢独自夜探易祠。”A.Z躲都懒得躲,懒洋洋地接着说,“你带着它干嘛?”
我之前倒是没有深想,可能在都市生活惯了,都忘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里完全是天高皇帝远,最大的可不是法律条文了!
我尴尬地收回手,望了一眼四周。A.Z倒也不说话,任凭我拖着他的胳膊,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带着他迅速穿过那道奇怪的入口。我回身挡住A.Z的视线,锁好开关径自往前走去。
我记得爸爸的笔记里曾经有过一些简单的描述,所以我很容易就辨明方位。小镇的城郊之处,自然是黑暗的,好在此刻的月色皎洁。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呵呵,自从被爸爸挖走这株茉莉花后,倒也没有再种上别的。我从A.Z手里接过花盆后,把它放回原处。而后我取出我的那套“茉莉”正要挂了上去。
A.Z是第一次亲眼近距离看到这套,他不由自主靠近想在我手里拿过去,我一把挡住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危险!”
A.Z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指着茉莉花说,“它?危险?”
“不是,是挂件!”我说,“不然你伸手碰碰看!没人告诉你吗?”
“你为何不跟我说?”
“我为何要跟你说?”
“Jasmine!能不能不赌气。”
“A.Z,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跟人赌气呢?”我也不看他,就把“茉莉”挂到最高的枝头上。随后我一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按在盆中的泥土上,闭上眼感受起来......片刻之后我的耳边听到A.Z的脚步声近在咫尺,“A.Z,你把手小心点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肩膀上随即落下一只稳稳的手掌,我感到A.Z的身体猛地一震后,转而平静地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仿佛是肩并肩依偎着的密友在低头谈心。
而实际上,在我踏入易家祠堂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体内就开始感觉到不一样的异常了!我带着A.Z所走的正是按照体内的指引直接就到了当年茉莉花的种植处,接着所作的一切都是按照身体内部的指引自发完成的。在这时候,我的意识非常清醒,身体也是完全可以自由控制,除了在我的身体内部慢慢升起的两股冷热不同的能量在缓慢地自行运转,平稳安静雄浑有力,越靠近这里感受就越强烈起来,所以我不敢让A.Z直接触碰茉莉花和“茉莉”。我记得上回在西郊别墅,A.Z和许持都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而安然无恙地体会过,想着这次也许可以照样。
“A.Z我最后问你一次,有关你的身份中你可以告诉我的。”我的声音随着体内力量的起伏而变得不稳定,仿佛飘在空气中的音符。
“Jasmine!如果我告诉你,我就得杀了你!”A.Z沉默了片刻回答了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
我一听之下,内心激荡万分,啊啊啊,A.Z难道是......?哪方面的大佬如此看重于我的秘密?我不由睁开眼睛望着着个与我朝夕相处多年的伙伴,熟悉又陌生,可靠又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