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的电话响了,是魏兰馨打来的,她问我住公寓感觉怎样?我说非常好,就是这里太大,一个人住不习惯。
她就笑,说我慢慢就习惯了,然后叫我下楼,领着我去到一家俱乐部玩保龄球。
保龄球?听说过,但是没见过,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就说不去了,想喝点酒。
魏兰馨一听我想喝酒,好像兴趣也来了,电话里很高兴地说:“那好啊,你不是做过厨师吗?我叫人买点菜上楼,你给我做几样菜,尝尝手艺怎样。”
我愉快地答应了,因为在厨房我可以玩轮子,干别的,我是轮子,被人玩。
过了一个多小时,魏兰馨叫人送来一大东西,有蔬菜、有牛肉、有海鲜,还有两瓶带有外国文字的白酒。
脱下西装,走到厨房换上围巾,魏兰馨也上了楼,也换上了围巾,在一旁看着我做菜,我这拿起真实本领,把蔬菜、肉类和海鲜分类,三清水清洗、菜刀一轮,调味调汤,猛火和文火并用,一个小时的功夫,六道菜做完,两个人享用六道菜,显得有些浪费了,魏兰馨高兴地把每一道菜端在餐桌上,打开了一瓶酒倒满了两只高脚杯。
我说:“魏小姐,欢迎品尝本厨师为您做的小菜,敬请指教……”
哪是什么指教,我心里有数,就算魏兰馨吃过山珍海味,我想她也没有尝到我做的菜肴,每个厨师做的菜的味道都不尽相同的。
魏兰馨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青菜,张开樱桃小口细细品尝,然后说:“我就喜欢这种味道,咸淡适中,味道清新。”
我心里有了底,也跟她一起夹起那道菜,看看是不是想她所说的那样,没想到这个菜放到嘴里才发现这道菜没有咸淡,做砸锅了,我竟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道菜忘了放盐。
看来魏兰馨真的喜欢我做的菜,没有盐也觉得香,很可能对我是一种倾心,是不是爱屋及乌呢?我试着尝尝其他的菜肴,还真不错,没有忘记放盐,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做菜了,手生了,也许是太紧张了的缘故。
魏兰馨端起了酒杯然后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品尝到了真味,我希望将来经常会尝到你的手艺,为了庆祝今天你所有的功劳,我们干杯……”她扬起粉脖,将杯中的酒喝了干净。
我也不知道这外国酒有多少度,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极醇。喝吧,喝多了就睡着了,难得糊涂啊,我劝我自己,也喝掉了杯中酒。
她问我:“你一生最喜欢的是什么?”
我说:“我生活在农村,对土地最亲,所以最喜欢土地。因为土地生长了一切希望,我就像一棵小草,虽然不美,但也能装扮春天的绿色,也有憧憬,那就是把根深深扎在土壤里,也能防止水土流失。我把父亲比作一座大山,我的母亲过世的早,他让我看得更远,让我懂得了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也喜欢我的父亲。”
魏兰馨把两只手托在下巴上,眼睛痴痴地看我,还问我:“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呢?”
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发展村里经济,让更多的农民不再单单依靠土地去生活,让他们更加富裕。”
魏兰馨撅着小嘴好像有些生气说:“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说你喜欢哪种女人,最大的愿望是想娶什么样的女人。”
为了敷衍她,不让她生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话,我说:“我一生最喜欢的就是你,最大的愿望是要娶你做我的老婆……”
她非常高兴,好像春风已经装满了她整个内心,脸色也红润了,樱桃小口也微微张开,一排排列整齐的小牙我不知道咬人会不会疼,她又给我倒满了酒,自己也斟满,让我坐在她身边,我也乐意。
她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家的历史,她讲着讲着,就把酒杯再次端了起来,跟我碰了杯,我知道今晚是要酩酊的。
人在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都有很多种喝醉的理由。
魏兰馨已经开始醉意十足了,说一句心里话,她的酒量不比我强,我也感到一种醉意,大脑有一种兴奋,想说的话太多了,也许不用语言来表达,人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你想的事,往往就能与距离你最近的人有一种默契,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魏兰馨,但是心里面总有一种忧愁,这种忧愁,不只来自哪里,我感觉我们的距离太远、差距太大,很不现实,有点离谱。
很长一段时间里,与她探讨公司方面的事,就是那些怎么怎么发展巨大,台湾那边投资火热等等,我对这些几乎没有什么兴趣。
我跟说很多关于农村的故事,开始灌输魏兰馨中国式的风土人情,跟她讲好中国故事,她慢慢接受了我的思维模式,也喜欢听中国故事和中国农村故事。
听着听着,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不停地看着我,像是要进入我的内心去充当故事的旁观者,进入真正的故事中。
她说:“我也是中国人,出生在台湾,对那里有深厚的感情。”
这是魏兰馨的心里话,我不能表态,只能听她讲他在台湾的故事。
每天我们在一起聊的话题都很多,时间过得也感觉非常快,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不够用,白日不长、夜也很短。
她有个想法,就是要到农村去看看,体验一下农村生活。
在城市里久了,生活和工作节奏太快,就有一种压抑。人生是短暂,容易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总想到我的农村去放慢脚步、放松身心,去得到自己应该有的快乐和幸福。
我满心支持魏兰馨的想法,我们鼓掌互击,许下诺言,一定要去我的农村与我共同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魏兰馨问我:“会不会开车?想不想开车?”
我说就是开过四轮车,也想开车。
我的话把魏兰馨逗笑了。
魏兰馨说:“明天让兰馨给你报一个驾校,如果学得认真,驾驶证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办回来,然后让兰馨陪你到车行转一转,选一辆就行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兴奋。
第二天上午,我和魏兰馨驱车到了“艺嘉”驾校,交了报名费,教练告知十天后就可以考理论答题,然后通过后就可以正式练车了。
通过我认真学习,不到两个月,驾驶证正式到手,那真不是一般的高兴。
魏兰馨也为我买了一辆普通的轿车,车虽然普通,但是心里满满的知足。
我打电话给我爹,就是没敢说我跟魏兰馨的事。
我爹为我高兴,但是他说:“你这到城市怎么还有了新车?不要忘了本,该回来还得回来,叶红等着你呢。”末了,我爹还说:“现在乡党高官被换掉了,新来的是从县组织部副部长上来,名字叫张从政。”
我纳闷:“怎么还换了领导?以前的领导上哪去了?”
爹说:“上任领导退休了……”
没过两天,叶红就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叶红带着一种兴奋:“哥,听说你在那边找了个嫂子,太好了,啥时候领回来让我看看。”
这个话还是听谁说的呢?
我知道那一定是刘胖子透露消息的,因为我没事就给刘胖子打电话,我的这点秘密让刘胖子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有点惭愧地说:“小红,哥对不起你,是命运安排,你能理解哥哥吗?”
叶红说:“哥啊,这才是我最希望的结果,你说你真的要娶我,我的性格内向、脾气不好,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到一起。”
也不知道叶红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跟我说了这番话,但是我感觉是犯了罪。
其实,人生的旅途的目的地,需要人去设定,当你走着走着,发现你曾选择的路很迷茫,前方充满阴霾或者狂风暴雨,你只能暂时不走或者重新选择。
一个坚强的男人既然选择了既定的目的地,没有理由不坚持走下去,我知道这条路的选择错得很离谱,但是每个人知道我这种情况,谁能又为我指点方向呢?
没办法,自己找百种的理由和牵强的借口。
以后的日子,我基本就没有去公司上班,我知道我只是公司里一个摆设,即便是有了正规学校驾驶证,但是开车技术还是担忧,城市车流太多,自己不敢单独上路,魏兰馨魏兰馨当我的师傅,认真教我开车技术,比如:城市道路各种交通导线怎么走,在什么时候需要超车、在城市里哪个路段多少速度、在哪个路段把车速提高到多少等等,我体会到了她对我的真情,对我体贴有加,有一点感动的她具有一颗善良的心。
唐伟和米香总想我,有的时候一天打两遍电话给我,询问我的情况,我每次都说等我的车学会了,我带你们去游玩。
唐伟对我说:“前两天我已经去了米香的父母的家里,见了他父母的面,起初她的父母还对她存有很多想法,经过我的解释和劝导,两位老人接纳了米香。”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
米香整个人也变了样,她说过几天她就要搬到父母那去住,父母年龄也大了,身边总应该有人去照顾。
在学车的过程中,魏兰馨跟我说了一个消息,他父亲下个月要回台湾,并且要带她回去。
什么?要回到台湾?
当时,我真的很无奈说:“我们留在大陆不好吗?有一句话是说,故土难离,父母在不远行,我不可能丢下生我、养我的这片热土。”
魏兰馨怔怔地看着我,失望地问我:“我不可能跟你在大陆,如果你跟我去台湾,大陆就不要回来了。”
“什么?不让我回大陆?为什么?”
“在台湾我有事业,你如果帮不上我,可以在那里养老。”
真没想到,魏兰馨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台湾。
我想了很久,然后说:“我真的不能跟你走,请原谅。”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她转身不回头就走了。
我感觉这件事很严重,这个人太自私,没有这样逼人的,再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台湾?是福是祸?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在以后的几天内,我就没有见到魏兰馨,打过两次电话给她,她都说很忙,说过几天就来看我。
我认为是我在伤她的心,我都处在失眠的状态,觉得一个人的最后决定,要付出决定的代价,无论怎么样,都要坚持到底。
内心的痛,远比皮肉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