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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细叙别后(1)

慧真一路急赶,来到玉潭,在五里外落下,绕着玉潭游走了一圈,放出灵识,却并没有感觉到江杳云的气息。慧真花了两个时辰结结实实在身外启了两层结界,准备靠近玉潭去看看。

结束完毕,慧真屏气凝神,缓缓向内移动,小心探查四周的动静,一边探查江杳云的气息,一边感受玉潭的动静,两个时辰才靠近了两里。慧真并没有感到有燥热难耐或者寒冷难抗的感觉,但自己在结界之内,确实不该受到影响。慧真不敢停歇,继续往前走,又过了一个时辰,慧真隐约探查到一丝江杳云来过的气息。慧真就地盘坐,凝神静气细细追踪,可以断定江杳云的气息出现在前面不远处。慧真循着这股气息向前走,又走了半个时辰,遥遥地可以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那股气息就在那里留存,而且还是数日前的,若不是此地无人来往,气息单一得以留存,自己定然追踪不到。

玉潭所在之地,一片平原,寸草不生,传说中只是一个清澈的水潭,但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慧真所走之处,确实未见一草一物,前面却影影绰绰有什么一片,慧真估计距离自己只有半里,可是自己却如何都看不清,想到必然是玉潭的力量导致周围的环境有所差异所致,灵识也不能穿透,心中凉意顿生。分别时江杳云真元运行不畅,纵然有好转的迹象,到底修为受了影响,就算临走时哲阳传了她一大股真元,也要一点一点好起来,而且就自己观察,江杳云未伤之时也不过与六院双山之中修为尚可的弟子差不多罢了,不用说与这玉潭相抗,就是哲阳,也可以轻松胜她,她若真的落下玉潭,恐怕尸骨无存。自己与江杳云相处时日并不长,但从初见之时自己不忍看着江杳云迷茫开口相劝,到后来与江杳云相处的种种,都历历在目。虽然自己从小跟随师父耳濡目染,又经历那些事情,出家多年,游走修真界,但却并没有她那般通达,似乎她随便一句话,都透着不符于她年龄的眼界和淡然,说她看破红尘,却又急人之急,明明自己并无救人之能,却定要行救人之事,遇到畔真的时候的气愤尖锐,又不像平日里超尘脱俗的她了。

慧真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姑娘了。可这么个姑娘,却在这玉潭香消玉殒,实在可惜。自己独行多年,对自己好的人,似乎只有羽真境况还好,也在坤山不受待见,疼爱自己的师父早早过世,穆铮穆镜两兄弟境遇堪忧。棣琛既然知道江杳云落入玉潭,此事可能与她有关,想来可能是后来江杳云与她们遇上,以江杳云当时的修为,难以抵抗,落入玉潭也大有可能。说到底都是自己的过错,她们恼恨的是自己,江杳云不过是受自己所累。

想到这里,慧真更是痛恨,却不知道该痛恨谁。慧真才发现,江杳云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亲人,她是哪个门下的弟子,要不要去传个消息,自己通通不知道。慧真跌坐在地上,泪落下来滴在土地上,顷刻就被干干的土地吸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干了。慧真想起江杳云曾经说过,若不是出来寻找穆镜,她会在无名谷中终老,看她的样子,定然不是流离失所,必然是有一段难以释怀的往事。她急公好义,对陌生的于晨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她的师门亲人,要是牵挂她的师门亲人,一定不会选择老死谷中,看来她的师门也是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莫非与自己一样?慧真暗暗纳闷,可这一切却又都随着江杳云的离去变得扑朔迷离,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相识一场,慧真又恼又愧。

一阵风起,地上干土被吹起来,扬在空中,漫空沙尘,纷纷落下,倏尔寂静。慧真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既然是出来寻找穆镜的,穆镜说不定知道她的过往,自己本来就是与她一同来找穆镜的,就更应该去棠香府见穆镜。有了希望和方向,慧真急忙起来,决定就去棠香府。

迈开步子还没走出几步,慧真突然想到,江杳云与穆镜相处有日,听江杳云所言,穆镜实对她青睐有加,以穆镜的能为,就算不教她什么,也必然有所传授,断然不会轻易让江杳云就死。

慧真灵识一动,江杳云的那股残留的气息浓重起来,煞住脚步,回头小心探查,却依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慧真暗暗怀疑是玉潭的力量使得自己的灵识偏差,但又不肯就此舍弃,小心地靠近前面的那片看不清的东西,手启法诀,把外面的结界又加固了一层。

小心往前走了十几步,没有什么异常,慧真又往前行去,突然耳边轻轻的一声脆响,是什么破碎的声音,慧真警觉,一个撤步撤了回来,却没再有动静。慧真悄悄伏在地上屏住气息,半个时辰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倒是前面江杳云的气息越来越重了。慧真不甘心,虽然对于一个人来说,这股气息实在太微弱,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气息隔绝,越靠近,气息能被探查到的越强烈,这种强烈的变化远远超过平常地方,也可能是因为中间隔着什么透明的结界,不会阻挡人,也察觉不出,但会阻挡气息,但无论有多微弱,可能性有多小,慧真决定一定要上前看个明白。

再次加厚结界,慧真匍匐着向前,又听到那声轻轻的脆响。慧真缓缓爬向前去,却发现那片看不清的东西清晰地在不远处,那是一片柳林,柳树之下火红的花开得正盛,红花之下一地的小紫花摇曳在风中,石板接处,一个水潭映着这弱柳娇花。慧真一时看住了,立即警醒过来,这想来就是那玉潭了,真未曾想到,玉潭之外毫无生机,此处却是这般美景如画,可是却再无江杳云的气息。慧真探查了一周,并未有特别的气息,不仅江杳云的气息,一应周围气息都感知不到,眼前见到美景,却丝毫感知不到,慧真也难以判断是本就无人,还是此处隔绝了一切探查。可是丢了江杳云的气息,慧真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才能探查到江杳云的消息。

站在水潭不远处凝神思索的时候,水潭开始波动起来,慧真一惊,警惕地看着水潭的波纹越来越大,冒出几个水泡,慧真做好逃离的准备,眼睛不离水潭,观察动静。水潭中的花柳倒影乱了一乱,冒出一个黑黑的东西,扑腾起来,却是一个人,那人似乎不会游泳,拨开面上的头发,双臂不住地乱动。慧真惊叫着“杳云”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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