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墨莲看的顿时又紧张了几分,她吞咽了几下有些发干的喉咙小心翼翼的问:“我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子予没有理会她,莞尔一笑又继续喝起茶来,还时不时的给七音指点一下哪里是要特别注意的,当她不存在般的无视了过去。
墨莲英气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失落。纠结的是她要不要跟他卖个乖,不要了脸的再跟他说说话,可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这样无视过他?看来自己的马甲掉了?失落的是虽然和他时不时因为司仪事务互动的是七音,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心酸。她就见不得他跟别的女的那么亲密。
手中的衣角快被自己扯破,心中的委屈也越来越多。她都那么的尽力去为了他当个乖乖女了,可是他还是待她同别人一样。就连当初因为被父君扔下音华山收留她在东华殿也不过是因为他收留花狐狸收留惯了,多一个她不多,少一个她不少。留宿东华殿时,虽说会好吃好喝的对她,可是大多时候她发现他对花狐狸跟对她没什么区别,一切都是自己又想多了。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常常拿话堵自己吧?送给他的东西总是一笑而过,淡然处之。为了他学习难懂的下棋和读书,可是他总是很嫌弃的说要我量力而行……
似乎越想越是觉得委屈,不自觉的一滴眼泪竟然落在了手上。墨莲连忙擦了眼泪,吸了一下鼻子。
七音放下手中的笔,歪头看着墨莲,发现她竟然哭了,甚是觉得惊奇。可是没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莲姐姐哭啊?莫不是因为子予哥哥没有理她?平常都是她逗我,今日定要讨回来:“墨莲姐姐,你是在哭吗?好难得哦?不过墨莲姐姐,不用哭了。子予哥哥还在呢?不过就是一个玉桌子而已,你要是喜欢砸下次我多弄几个给你砸便是。”
七音知她十分在意子予对自己的看法,定是觉得子予哥哥有些不喜欢她了而觉得委屈,不过子予哥哥又分明偶尔偷看墨莲姐姐,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在打什么哑谜,自己给她来个火上浇油,万一烧着烧着纸就破了呢?更何况难得看到墨莲姐姐这般,以后肯定又有把柄让自己调侃了。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墨莲一听又是觉得羞愤又是委屈,她不能再让子予看到她这么丢脸的时候了。他曾说过花狐狸,哭是懦弱的表现,不喜欢别人哭。银牙一咬,站起身就跑了。
七音和子予被墨莲突然哭着跑了甚是惊奇。七音看着子予望着跑开的墨莲,吐了吐舌头用笔捅了捅子予说:“子予哥哥,你还不快追她去。书册一会我差人给你送去。”
子予回头,浅笑一下的向七音告了辞。见着子予步履匆匆的走出殿外,连带着惊起一阵风儿,吹动了殿外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七音狡黠的笑了一下,风咋起,竹叮咛,青青予莲,子墨有声。
不过可惜了花狐狸送的这上好的白玉桌了,改天让束楚编一个竹桌配上竹椅,再配上这茶香定是一番雅致。
父君不在,这冥界新君拜贺之事定是自己替他去参加了。想着也是许久未去看望天妃娘娘了,天妃娘娘又极爱上次送与她的果子甜酒,决定去的时候再给她带上几坛。
唤了素欢去后山挑上几坛果子酒,自己又继续处理这些司仪之事。
酒被轻轻的放下,七音以为是素欢头也未抬的吩咐说:“素欢替我再煮了茶来。”
只是说话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这味道甚是熟悉。每次去后山都能闻到的。
抬头见一身深灰色药童衣的人整认真的提起茶壶烫起茶杯,又熟练的斟起茶来。
“束楚?”
他可是很少来前殿的,今日不过是让素欢去拿几坛果子酒而已,没想到束楚竟然亲自送到前殿来了,可是素欢呢?
递了杯茶过来,淡淡药香合着茶香随着他的袖袍指间而来。
只见他温暖一笑:“素欢收到帝妃的传符替她去东海去了,便让束楚来送酒了!没想到倒是打扰了殿下你。”
七音收了卷册,接过那盏茶,轻轻的吹了下热气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发觉今日的茶与往日喝的不同便问:“你是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吗?这茶香与往日不同。喝起来口感醇厚,余味长久,甚是不错。”
束楚替她续了盏茶说:“殿下喜欢就好!前几日去看星辰阁发现了这极好的云雾,便想着殿下肯定会喜欢,便制了这云雾茶给殿下。看着殿下喜欢,束楚便觉甚是满足了。”
一番话说的七音甚是受用,跟他说话永远如沐春风。自从自己收留了他的那天起,他似乎总是为自己做很多事情。她喜欢酿酒,他便为她量身研制了蔓青;她喜欢坐在窗前读书,他便为她编制了躺椅;她喜欢吃鱼,他便变着法的给她做鱼吃;她喜欢孔明灯,他便编制了一方与孔明灯相像的竹灯;就连偶尔看她捉了一次蜻蜓,他便送了她一支竹蜻蜓……
如今又想着她会喜欢这茶便又从星辰阁带回了这云雾茶,七音心中感激万分。想要说声谢谢时,却先听到束楚的声音:“殿下这玉桌怎地又碎了?殿下可有受伤?”
七音抬头看着他一脸关切,连忙摆摆手:“无事的。并非是我打破的。”
随后便向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忽略了因为束楚她和墨莲才起争端。
待她讲完,束楚眼中满是担忧:“殿下以后万不可再用这玉桌了,万一哪天真的伤到了,可是让我……人担心。”
七音嫣然一笑说:“我也正有此意呢?这玉桌用起来虽然舒适,可是奈何总是被人打碎,着实心疼呢?不如束楚你帮我弄个竹桌如何?”
说着便站起身来,或许是自己站起来有些急了,忘了方才因为舒适而拉近了桌椅之间的距离。膝盖碰到了桌角,疼的让七音眼泛泪花。
急得束楚连忙弯腰抱起她放到摇椅上轻柔着她的膝盖急切的问:“这样可还疼?”
手心的温度附上膝盖,顿觉疼痛少了几分,七音不由得心中一暖,想起之前自己碰到磕到的时候父君也是这般用他温暖的手心轻轻的揉着,揉着揉着便不痛了。
看着蹲在自己双膝前轻轻给自己揉着膝盖的束楚,心中温暖十分。
片刻功夫后,她便不觉得疼痛了,便不好意思再让他蹲着为自己揉搓了:“谢谢你!束楚,已经无碍了!”
束楚停下揉搓的动作,抬起头依然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温柔的问:“真的不疼了吗?”
眸子里的深处是极尽的温柔,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的环绕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人道谦谦公子温如玉,说的便是束楚这种吧。
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般看着,眼神温柔似水,这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好起来。
束楚见她不回答,呆呆傻傻的,清澈的眼眸里还有一丝雾气。又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还疼?”
说着又轻轻的揉搓起来。
七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不好意思的握住他的手腕说:“已经不疼了!谢谢!赶快起来吧。”
束楚看了下被握住的手腕,随又抬头问她:“真的不疼了?”
七音为了表示自己所说不假,重重的点了下头:“真的。”
束楚这才露出笑脸说:“如此便好。”
想要站起身来,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七音抓住,又想起方才所为似乎有些冒犯了她。便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腕跪下说:“方才是束楚冒犯了,还请殿下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