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雪之下交锋完毕后,川崎眯细眼睛打量由比滨,或许是看到同一间学校的雪之下出现在这里,因而认为旁边的人一定也是同学,所以想看个仔细。
“你、你好………”由比滨不敌川崎的魄力,判断情势后打一声招呼。
“由比滨啊……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就你们两个来?我记得还有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吧?”川崎开口,由比滨回答道,“自闭男也来了。哦,对了,自闭男就是跟我们同班的高坂和华。”
“那个看不见脸的家伙现在在那边。”雪之下指了指舞台,而舞台上面,少年坐下,灯光微微暗了下去,但少年修长的手指却格外的清楚看见。
川崎皱着眉头盯着和华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原来被发现了吗………”
看上去不再隐瞒,只是耸耸肩,盘手靠到墙上。
或许是因为东窗事发,反而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于是开始露出在学校里特有的那种佣懒,轻轻叹一口气后瞄了雪之下与由比滨一眼。
“要喝些什么?”
“沛绿雅。”雪之下点了款由比滨根本没有听过的饮料,而由比滨慌乱了一下,之后尴尬的开,“我、我也一样!”
而台上,悠扬的琴声响遍整个酒吧。
“梦中的婚礼?!”雪之下有些惊讶的看向舞台,“居然是梦中的婚礼………”
雪之下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死死的盯着舞台上的高坂和华,又或者说,和泉华子。
“自闭男真的会弹钢琴耶!”由比滨捂嘴小声惊呼,而川崎皱了皱眉,“台上的,是那个不露脸的家伙?”
“对啊,小雪乃刚刚指过了。”由比滨小声的说着,之后忽然安静下来。
琴声越发的连续,像是一场雨,由刚下的几滴水珠到滋润万物细密的春雨,明明逃脱不掉被雨水打湿,却又不觉得嘈杂,像是真的沐浴在春天的雨水之中,而自己则是山野里渴望雨水的树苗。在这场雨中,自己的心被打湿,波澜的心海被细雨点起涟漪,翻不起惊涛骇浪。
琴声翩翩,而台下的艾珈露已经完成了感知的扩散。
由近到远,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台上的少年没有发觉这一切,但是他发觉了这次他的感觉从所未有的微妙。
那是一种被众生仰视的孤独和孤高,真正的,神一般的感觉。
而此时,他便是上帝,他俯首观望一切,同时他也主宰一切。
那么现在,他要编织一场不属于他,不属于在座任何人,甚至不属于这世间万物任何生灵,只属于神的梦幻婚礼。
………
这是,这是钢琴的声音吗?钢琴演奏,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不愧是是自闭男,也不愧是那个男人。由比滨沉浸在小雨绵绵中,发自内心的的感到惊叹。
之后,和华的气势发生了改变。
那是无上的尊贵,华美,真正的像是那个词所表达的,创造万物世界的伟力。
由比滨觉得眼前的世界发生了改变,由安谧的酒吧变成了一片花园,长长的花毯延绵至一座如同从油画中搬出来的小教堂。
天空中挂着繁星与月亮,却明亮的如同白昼;花田中飞舞着金色的萤火虫,每一朵花发着柔和的光。
两只蓝色的夜莺飞过她的身边,在她顶上盘旋,之后发着好听的叫声飞舞在她的身边,而她的耳边,钢琴声如同小溪般缓缓淌过。
对了,钢琴声。由比滨反应过来,周边又变回了酒吧华丽的样子。但是当她再次看向和华的时候,一片幻想在她的眼前出现。
他穿着合身的笔挺西服,金色的眼瞳,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坐在钢琴边上,插在西装胸口口袋里的白色小花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
他弹着美妙的乐曲,他有着像是被精心雕刻出来的面容,他脸上带着温暖的阳光,他的琴声交织世界上一切的美好。
她看见他扭过了头,张开了口,声音带着不该存在于世的神性。
“过来吧,我的新娘。”
怎么会是他………红着脸,由比滨迈着步子,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不再是从雪之下家里穿上的胸口很紧的红色晚礼服,而是一件雪白的拖地婚纱。
而她的身后,数十只甚至上百只的蓝色的夜莺拍展着翅膀,叼起她的裙摆,蓝色的羽毛沐浴在光中,美丽的想一场梦。
或许这就是一场梦。
小小的教堂,六扇紧紧闭着的大门,六条鲜花铺成的花毯,坐在中央弹着钢琴的他,一场不可能实现的婚礼。
好美………由比滨忘记了呼吸,迈开了腿,向着那个人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当走到他的身边时,由比滨才发现其他五条花毯上边也有人向他走来。
钢琴声越来越舒缓,终于,他停了下来。
“以我的名义,以和华之名。”
“嫁给我吧。”
之后,幻想破灭,由比滨醒来,脸一下子从耳根烧遍了整张脸。
“你在想什么啊,由比滨结衣,你在想什么………”
这时,酒吧里的众人也纷纷清醒过来,之后安谧的酒吧响起了剧烈的掌声,而舞台上的少年起身,弯腰,行礼,之后走下了舞台。
与此同时,早早醒过来的雪之下眯了眯眼,但之后有恢复了正常。
“这,真的是巧合吗?”
………
“真的是,你们为了劝我花了不少的力气啊。”看着和华下来,坐到了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身边,川崎盯着和华,许久之后出声。
“所以你还是乖乖的配合我们完成工作好了。”和华伸了个懒腰,敲了敲吧台桌面,“一杯jumping men,加水果片。”
“你这家伙还为年满十八岁吧?不可以喝酒的。”
“你不也一样吗?”和华叹了口气,“cappuccino,不加糖。”
川崎的动作非常熟练,很快调好并摆在三人的面前。而和华抿了一口咖啡,思考该怎么开口。
“嘛,听说你最近都很晚回家,是因为这份工作的原因吗?”算了算了,想什么措辞,直接开门见山好了,“这样对你也不好………”
“呐,原来你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只是要跟我说这个吗?”川崎脸上带走讽刺的笑容,朝着和华摆了摆手,“真是辛苦,我应该夸奖还有感谢你们吗?”
“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乖乖听一个陌生人说教,然后就此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