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啊?”
“她…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去了。虽然看不见妈妈了,但晓晓不希望妈妈一直那么痛吧?”
“嗯嗯!晓晓知道了,以后晓晓去找妈妈!爸爸应该知道妈妈在哪儿吧?欸…话说爸爸,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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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的记忆在脑海中穿插着。
听说人死的时候会回忆一遍生前的所有。
难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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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意识一点一点凝聚起来,微抬了抬眼皮,见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便又闭上了,浑身上下的麻木感,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我重新站起来了。
我还活着?
我在哪里?
“哼…哼。”动了动弹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的束缚在椅背上。隐约听见有人在哼小调儿,模糊的人影逐渐靠近了我。本能的排斥感让我厌恶此人,撇了头不愿望向他。
“啊嘞,醒的太早了呢!我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办啊——不行不行…”我听着那疯子夸张的喃喃自语,暗想着此等劣势环境该如何脱身。
“咚!”哪料头部兀地受到了重击,这死疯子…黑暗笼罩了我的意识,再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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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啊…”直到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给了我一个透心凉,我才瞪大了眼睛清醒了过来,水珠儿顺着发丝滑落,因为刺骨的寒凉身体不住的在发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恍惚。
“嗨—你好啊前辈。”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这位身穿白色大褂、相貌尚可的青年男子面庞,他俯身凑近我摆了摆手算作招呼了。
不用说,定是那个给我下药的疯子。
我被麻绳捆着动弹不得,自然不吃他这一套,晃了晃脑袋整理思绪。
凶多吉少。
没想那疯子见自己被我所忽视而面露不悦,唇角勾勒出抹笑意,捏着我的下颚强迫我对上他的目光——那充斥着无比疯狂的目光。
我的眉头蹙成了“川”字,心情似是愤怒变扭,特别还是在这种危安不知的情况下,精神几近要崩溃了。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抿了抿唇已然控制不住此时情绪,尾音震喊语罢竟有些嘶哑。
他听了,松力直了身子,弯了弯眸儿竖指轻依于唇畔作噤声状:“嘿…我们这一层也有失败品的喔。你不想把它们引过来吧——”没有丝毫的疑问语气,反倒咧唇带笑有意拉长了尾音。
失败品?怪物吗。答非所问…即便如此,以防万一我还是降低了声线。
“嘻嘻…想不到这里居然还会有外来人啊?”疯子微微侧首,尾音上挑略带谐谑之意。
我无闲再去理论他那奇怪的语调。
见我缄默未作出回应,他无趣地耸了耸肩,转身去撩拨他那些医用器具。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约莫几分钟后,我这样问道。
我暗讽自己此时的不在状态,对方也只是个毛孩。如果尽量拖个时间的话…
啊,不行呢。
对方是个疯子。
我的主意拿不稳。
“嚯,前辈想知道呢?”可能那疯子是被困于这死地方挺久,且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太久没人找他交谈憋得甚慌,精神上的某些出了问题。
他见我回答了,十分的惊喜。扔下那些器具顺手拿了个破烂小木凳就在我面前坐下了。
“是,我想知道。”
“唬,其实…我也不知道呢!”疯子卖了半天的关子吊着我的胃口,然后出言特地强调了“不知道”三字,像是在嘲弄我。
啧,好烦人。
“哈,前辈,收回你那眼神。我来这儿三年有了,难道会比你这个不速之客知道的少吗?”
嘁…疯子就是疯子。
“啊,不过…对了前辈,你是警察吧?~”他指了指我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警服和搁置在一旁的摄像机。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踌躇了半晌最终迟疑点了点头继而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欸呀,怪不得。前辈你的力气可真大,把我打的好疼呢。”
疯子始终满脸笑容继续抛了一个问题:“那么,警察先生,你叫什么呢?”
不说会激怒他的吧…
“Y…”字音都已溢出喉口,可却感觉到了不妥于是便改了想法而言道。“桐叶。就是那个桐叶。叶子一种类的桐叶。”
“哇喔,前辈好巧呢,我叫枫木,木头一种类的枫木。”果然是疯子吧…他笑吟吟的,也辨不出是真是假。
“前辈,我挺喜欢你的。要不要来做个交换啊~”蓦然,他话锋一转,从嘻嘻哈哈切入正题。
在昏倒前我曾听到过这句话。抬眸望向他不免多了几分犀利。
“嘿…也就是,前辈你留下身体的一部分,我想收藏呢。这样就感觉前辈就在我身边一样…当然,会换取到你的自由和我的帮助。”
接着,他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又悠悠补充一句:“而且,不可以是头发指甲一样无痛的喔——”
这疯子想干什么。
“那…牙齿?”我试探性问道。
“啊嘞。也不行。”
接下来再无人发言,陷着一种诡异的死寂。
“好了,思考时间到了。”疯子突然拿定了什么主意,先行打破沉默从那一堆惊悚的器具中挑出了一把足足有成年人手臂那么长的大钳子,掂了掂重量表情透露出满意。
“既然你那么迟疑。我帮你做决定好啦。我想要…你左手的小拇指呢~”
什…什么?我微张了张口,还没回味尽他刚说的话,我的左臂绳子便解开且被强制性的抬起。
药物残留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疯子将我的指间挪至冰凉金属处…
求求你。
不,不行…不能这样。
疯子的笑容直咧至耳根,睨见我狼狈不堪低声下气的求饶更为兴奋,调整好位置后他将把柄向下使劲一摁。
我的身体颤抖剧烈,疼痛自神经末梢攀上四肢百骸,指头的断裂处血花飞溅。
“你个疯子啊啊啊啊!”被剧痛折磨着的我,面部已经扭曲作了一团,眼前阵阵发黑,痛苦喘息抑制不住。
他不怒反笑,很欣赏我现在的模样。但剩于的丝丝理智还是让他摊掌捂住了我的嘴以防引来那所谓的失败品。我二话不说直接启齿狠狠咬在他虎口处,淡淡腥甜之味荡于口腔之中。那疯子因痛感蹙眉却依旧死捂着,只是微侧身将断指扔进一装有淡黄色溶液的透明罐子,紧接着另手持一锋利小刀把玩于手中在晃神间已三下五除二割了麻绳。
束缚突然消失,我愣了半会儿。疯子趁这时候迅速收回了手,然后脱下了白大褂披在了我身上。
“好了,警察先生,你自由了呢。”
“我可是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