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许菲离职那天。
她将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留她的痕迹。相处了大半年的关系较好的同事为她订了一家餐厅,算是离职欢送会。跟我算是熟人又是老乡,她就拉了我一同前去。
“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人多嘈杂,觥筹交错,在众人的劝酒下,她一杯一杯地喝。我作为毫不起眼的配角,自然是能不喝就不喝。酒过三巡,人一个个离去,剩下在场醉得快不省人事的她和最清醒的我。
“来,接着喝!”她又拿起空酒瓶往嘴里灌,“这怎么没酒啊?怎么没酒?”
“别喝了,我送你回学校吧。”我夺过她手中的酒瓶。
“夏,还是你好,同事间的感情都是虚的。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你看,现在留下来的也只有你……”
我扶着七倒八歪的她出了餐厅,拦了一辆的士,去往S大学。上了的士,我给辛羽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下。
“注意点安全,我马上出发,去S大学接你!”挂掉电话,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的士开到S大学校门口,付了钱,我拖着许菲下了车。
“菲姐,你宿舍怎么走啊?”她大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我头痛不已。
“宿舍,噢,宿舍……”她喃喃不已,迷离的眼神忽然清醒了许多,“宿舍本来就只有两人,现在只剩我一人,回去又能干什么?”
“那……也是要回去的啊!这么晚了。”
“陪我去运动场坐坐,可以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我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好!”想着待会也是要等辛羽,就答应了她。
在她还带着些许醉意的指引下,我总算拉着她到了运动场。放开她,我瘫倒在草坪上,气喘不已。
“谢谢你啊!谢谢你!”她同样瘫倒在草坪上,对我连说了两句。
“跟我还客气啥!”我看着S大学的夜空,想起跟辛羽一起在自己学校操场的场景,挂念着他快到没。
“总算是在毕业前大醉了一场,我心满意足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了?”我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眶,小心翼翼地问。“失恋了?”
“这22年来,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呢!失什么恋。”
“那是……”
“我只是感觉很难过、很压抑……”她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我一直觉得好孤独,好孤独啊……”
“我也一直很好奇,你这么优秀,应该有很多人追才对啊。”待她哭过一阵,我试着问。
“是啊……”她眼神有些飘忽。
“那……怎么一直单身呢?不想谈恋爱?”
“也不是,”她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我心里有人了。”
“是暗恋?那去表白啊!”我心想,难道跟张英英是一样的?
“可是,我喜欢上的是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她的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让我也有点心疼。
“他有女朋友了?”
她又捣鼓似的摇摇头。
“他结婚了?”我瞪大了双眼。
“不是……”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在猜想着那个男生究竟是什么人。
“我喜欢的,是个女生——我舍友……”
听到她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