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环的地价,寸土寸金,能在这里立足的公司,那都是业界的大鳄。
环宇特殊材料有限公司,就座落在金鼎大厦的第三十二层。
四年了,这里早就如履平地了,我闭着眼睛,都能从大厦的入口摸到第三十二层。
但今天却是不一样的,说故地重游也好,说见最后一面也罢,总之,以后再踏进这里来的机率,几乎为零了。
所以,我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见这里的人,也都那么的和善,当然,死猪头和狼总除外!
我衣着光鲜,抱着大束的鲜花,提着精美的礼盒,穿梭在一群群行色匆匆的白领之中,感到十分的悲哀!
一天以前,我不也是其中的一个吗?和他们一样,过着看主管脸色,为业绩奔忙,防同事暗箭,领悲催粮饷的生活吗?
如果我不是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打死我,也不敢这么放飞自己呀,而不放飞的结果,就是和他们一样,被老板吸得骨瘦如柴后,再一脚踢开!
就这么胡思乱想地上到了三十二楼。
公司的迎宾小美,像看到了超恐怖美剧剧情,夸张地尖叫了一声:“曾哥,怎么会是你?”
显然,这一天以来,我这个人的一切,就像瘟疫一般在三十二层传播着,所有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我朝她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直接闯进了销售部。
所有的销售部的精英们,正被死猪头聚集在大会议室中,进行着他催眠加洗脑的种种试验,过着小白鼠般悲催的生活!
我的突如其来,从天而降,不啻在这里投下了一枚美式的重镑炸弹,那威力,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所有人的眼睛和嘴巴,足足失控了一分钟以上,就那么僵僵地瞪着张着。
一是有感于我单刀赴会的勇气,二是惊愕于我偷天换日的形象。
谁也想不到,消失了一天半的曾小贤,摇身一变,一身正宗意大利名牌,贵气逼人!最可气的是,外型比以前还要帅上十倍。
有几个之前就暗恋我的美眉,顿时惊为天人,顿怀遗珠之憾,眼中满满的都是生无可恋!尤其我手上还捧着一大束怒放的玫瑰,还拎着一套贵重的化妆品!
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诡异而又奇特!
最先恢复正常的还是死猪头,他眨吧眨吧那双小眼睛,十分不自信地道:“曾小贤,你还真有胆子回来?”
我蔑视地扫了他一眼,硬硬地顶回去:“我有啥怕的,做了见不得人损事的孙子才应该怕呢!”
长着大脑的人都知道,我话里骂的孙子是谁?
骂人无好话,打人无好手,死猪头见我来势汹汹,知道在这里鸣锣开战,跌面子的一定是他。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敢来就把所有最坏的后果都想到了。
死猪头不傻,他快速收起工作日志,冲我点手道:“有种咱们郎总办公室见!我还不信没说理的地方了呢!”
说完这句话,这孙子飞一般地逃走了。
第一回合,小爷我兵不血刃,旗开得胜!
死猪头一走,会议室中马上开锅了。
“小曾,你真的不干了?为啥呀?”
“哥们儿,千万别放过那孙子!刚才开会前他还说要治出你尿来呢!”
“男神,这花儿是给我的吗?”
……
我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于是就朝这些昔日的同事摆摆手道:“一会见,我得先去办正事儿了!”
说着,我也快步逃出了销售部!
公司秘书室,就设在通往老总和副总办公室的长廊边上。
我敲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销售部的门框内,探出了数不清的脑袋!都在追逐着我的行踪!
随着一声请进,我闪身进了莫小琪的办公室。
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犯桃花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被那束火玫瑰和那盒高级化妆品,牢牢地牵住,一张小嘴张了张,连连道:“谢谢,谢谢!”
我将鲜花和化妆品摆在办公台上,然后调笑道:“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早就起身相迎的犯桃花,果然不怂,张开双臂,直接就抱住了我的脖子,一左一右,在我的脸颊之上,狠狠地嘬了两下。
嘬完之后,还不算,又把我的一张脸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目,然后道:“你比以前更酷了!”
能不酷吗?几万块钱的行头穿着,最时髦的发型留着,就是现在把我随便扔到哪个当红天团去,我也是霸屏最多的那位!
这一切硬件,对于外貌协会的犯桃花而言,就是打着灯笼想找的啊!
我等她的激情冷却了下来之后,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道:“放手吧,我还得去会一会那匹狼,那头猪!”
犯桃花不情愿地收了手,她发狠道:“你去吧,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们!”
我摆摆手道:“别担心,小案子,轻松摆平!”
狼总的办公室内,如临大敌的两个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和以往进办公室不同的是,这次,我根本没有敲门,也根本没有在意这两个人的神态和反应,进门之后,一屁股就坐在板台对面的会客沙发上了。
狼总到是比死猪头沉得住气,他忍下了满腔的忿怒,对我挤出点最廉价的笑,然后道:“小曾啊,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点啥事啊?这才导致你工作热情不高,还常常顶撞你的领导?”
在公司这几年,别的本事我不敢说精益求精,单就这领导的御下之术,我到是摸得是如数家珍。
就说眼前这狼总,开头那几句话,你千万别理解成对部下的关心!
这不过是想把你牵入他的语境当中,然后不知不觉间,占据话语权,最后让你一败涂地!
早就明晰了他这些伎俩的我,怎么会轻易就范呢?
我开口道:“狼总,还真让您说着了,我确实遇上了难事,而且是根本解决不了的难事!”
狼总饶有兴味地问:“说来听听,看我和公司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为了撮穿这孙子虚伪的尊容,我打开手包,把那张医院开据的通知单拿了出来,起身过去往板台上一丟!
这俩孙子,头挤在一处,看了足足二十分钟,又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这才把那张纸放在了板台之上。
我早退坐回了沙发之上,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俩孙子,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样的神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