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将她困在深宫中？”
苏绾绾不解。
太后那一些记忆，终于慢慢的重见天日。
“哀家本来，是要想将它全部给带进坟墓的。
就你方才说起她的时候，哀家都已经要忘了这件事情。”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当初太后还只是一个妃子的时候，她就见过了余掌司。
当时的余掌司也不是余掌司，而是一个小宫女。
“她生的那双眼睛极为好看，就那般微微一漾，不知道多少人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告诉哀家还只是一个小女子，都忍不住被她的那张容貌所倾倒。”
苏绾绾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她有些怀疑太后和她说的那一个余掌司是不是一个人。
她可是听说了的，那个余掌司容貌丑陋，而且脾气怪异，深居简出，按现在话来说，就是一个大宅女。
可是太后说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一个风华绝代，又欢喜笑和活泼的人。
“你这是不相信哀家说的？”
太后难得的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说着：“你看丽贵妃可好看。”
苏绾绾诚实的点点头。
丽贵妃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的那张脸实在没得话说，简直就是完美。
“若是将丽贵妃同她放在一处，只怕也会黯然失色。”
太后平静的说道：“当初哀家心里头也在想，这样的人势必要成为宠妃。
就光凭着她那一张容颜，便就足以颠倒众生。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哀家虽然不大清楚，但隐约约也算是知道了一些。
她同前朝的人有些牵扯。
不过想来也是，那样出色的容貌，她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呢？”
苏绾绾越听心中越沉了下去。
听太后的意思，她虽然同前朝有些关系，但她也没有为前朝的事情做过什么，反倒是热情开朗。
就因为这么一个身份，所以她注定要承受所有的不甘吗？
“之后宫里头就没了什么风声，余掌司当初的上司突然暴毙，之后就由她做了掌司。
按道理说，升晋女官这些事情应当是有后宫手上握有凤印的人来管，但那一次，先帝下了命令。
当时的皇后还很是不愿意，让人将余掌司的脸给刮花了，就连原本动听了一把嗓子，也完完全全的毁了。
也就从那个时候起，皇后就失宠了。”
苏绾绾听着太后平静的叙述，却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
分明就是嫉妒，分明就是在谋害，当初的那个余掌司该是多么的绝望。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像太后说的那样，可就难办许多。
因为这样一个可怜人，她压根儿不知道从何下手，更何况这背景也忒复杂了些。
“先帝为何要将她困在宫中？”
苏绾绾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太后想了想，随即摇摇头：“当初她被折腾成那个样子，就连性情也改了。
知道到了岁数能够出宫，她便就很开心起来，时常同宫里的一些小宫人说话。
即使那些小宫人因为她的声音和容貌会感觉到害怕，不愿意同她说话，她也是极为欢喜的，天天数着日子。
这事儿让先帝知道了，亲自和她在房间里头说了一会儿话，再出来时候，先帝满脸的怒意，直接就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余掌司么，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怎么出过自己的院子，所谓她管理的事物，都是由着身边的人操持着。”
“如此说来，是先帝对她有情？”
苏绾绾有一些难以置信。
这样的情也太过自私了些。
倘若先帝真的欢喜余掌司，为何不迎娶她，为何不保护她，至少也该在皇后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惩罚于皇后，可是他半点没有，最大的惩罚也就是不在去皇后宫中。
可是容貌和声音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该是如何的重要？
她当初分明就已经是不愿意追究这些事情，甚至还盼着出宫。
就因为一道圣旨，她最好的年华和她剩下的半辈子，全部都没了，埋葬在这一方小小的皇宫中。
她要是余掌司，只要给她一点点自由的希望，她应该也会挤破了头皮也要出去。
珍妃许的莫过于是她最想要的自由吧。
“多谢皇祖母悉数告知，那么孙媳就先退下了。”
听闻余掌司的来历，苏绾绾一点都不客气的告退。
“你这个性子倒是像极了他……”
太后苦笑一声：“皇上也是如此，从前只要哀家答应了他什么做到了，他便就立刻撇下哀家。”
苏绾绾默默地在心底吐槽着，就您这个模样，动不动就要板起脸去训人，多的话还不让别人说，肯定没人想和你说话。
“孙媳妇没有呢。”
苏绾绾无辜的眨眨眼睛：“您也是知道，现在皇宫里头，几乎到处都是珍妃的耳目。
昨儿个晚上的时候，孙媳妇就想进宫来，结果被说宫门下钥不许入宫，好一顿堵。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下钥的时间，孙媳妇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不是？”
苏绾绾有些佩服自己，说实话，这些话她在听自己都要信了。
自从来到了京城，她的戏精本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如果现在也有金马奖和影后奖，她肯定要拿一个大满贯。
到时候来一个采访，她也应该泪流满面，感动的涕临泪下，所以大段的感激词，其中要特别感谢皇宫里的太后娘娘，没有她自己的演技，根本就不能这么的精湛。
太后自然不知道苏绾绾在想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情再进宫来说吧，哀家也累了。
你们在外面行事也小心些，珍妃他们控制的是御林军，御林军……可不容小觑。”
苏绾绾应声退下。
等出了房间，梳意连忙围了上来，担忧地压低了声音：“王妃怎么进去那么久？”
“放心吧，现在太后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绾绾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些。
只是想到方才和太后的谈话，苏绾绾不由得又有些感慨。
太后临了的那一局叮嘱，她要是真没什么心眼儿，就真的是以为太后在为他们好。
实际上就跟太后说的一样，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够做这些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