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腕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然后瞬间将她的手腕握紧,她抬头正好望进他深黑色的瞳孔,像一潭清泉,在叮咛流淌着。只一眼,她便避开了他热得像要灼伤她的眼眸,问:“为什么是我?”她的心开始不规律的跳动,她崇拜过他,也很欣赏,但从没想过两个人会有所交集。
“为什么不能是你?”他轻笑,反问。艾瞳下意识向他看去,阳光照在比它还要耀眼的青涩面庞上,少年笑得那样清澈俊朗,她的心一滞,没再追问。他拉着她没再松开,他们始终保持在队伍最后并且与前面的人相隔五米,而她也没觉得奇怪,仿佛独处不是一件尴尬的事。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林荫道上,就两个人相互依偎,拉扯着直到永远。是她最向往的一面,只不过没想到成全她的人是他。艾瞳心如明镜,该想明白的她从来没糊涂过,只不过这一刻的她想让时间停留在迟钝的那一瞬间,糊涂有糊涂的好啊。
“艾瞳。”他低低地唤她,那样轻柔。“嗯?”她抬头看向他,阳光穿过他缕缕发丝落在她深棕色瞳孔里,她的心在混乱的跳动。他隔了好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一样,深深呼出一口气,与她对视,慢慢说道:“我不想骗你,今天会见到我前女友。”她一顿,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道娇俏的身影。
“舒琴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明明只有三个字,她却停顿了好几次,她好像没办法糊涂了呀,她心里轻叹。“嗯。”他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应道。“她邀请你?”她嘴角已没办法扬起,怎么办她最讨厌被利用了。“是。”他只答一个字。
“你用我气她?”艾瞳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看着斑驳的石阶,划过一抹讽刺的笑意。“不,我想告诉她我很好。”呵,他说得那样直白。“你怎知我会答应。”鹿风深深看了她一眼,肯定地说:“你不会食言。”她心猛地钝钝的痛着,声音低得快听不见:“我会的,鹿风。”她收住眼泪才抬头,看到他自信的笑容,一下子没忍住,一串泪珠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从眼眶坠落。
他傻了,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开始止不住颤动,麻麻的好痛。“对不起。”他不知怎么安慰,笨拙地道着歉。
“车到了。”门外传来江深冷淡而又不耐烦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不是他情愿的。一旁莫奈扬打了他肩膀一下,抱怨道:“你小子,叫你喊个人,能不能不那么情绪。”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上了黑色SUV,其实在艾瞳印象里他不是这么冷漠的人,只是今天看上去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像是从冰库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走吧。”艾瞳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她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她默默想着,人就不应该有幻想,当它破灭的那一瞬间,人会忍不住怀疑自己。
“等等。”鹿风倏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低头看向她还有些濡湿的睫毛,轻柔地抚上。艾瞳感觉到一个滚烫且粗粝的东西,在她眼角一抚而过,她的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艾瞳,你别多想。”他语气明显已经努力温柔,还带着讨好。
“我懂。”她说着,快步向车的方向走去。心里自嘲,我怎么会以为你的温柔是真的,我没有多想。那边,鹿风看着她孤零零单薄的身躯在着傍晚的微风中尽显落寞,心中一紧,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