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那一周高三陷入紧张的考试,艾瞳她们也有生物竞赛项目。她们的比赛在外省,指导老师姜文,姜老师带队。她和江深是队里的领队,竞赛项目是提出一个关于生物与科技结合的设想,并进行一些想法的提供和论证,他们之前已经完成了论文和报告,到那里其实只是去颁奖并交流学习的。
艾瞳没想到会在外省,而且一呆就是五天,相当于这个星期都不会在学校里。得知消息后,她第一个电话就是给鹿风打去的。“喂。”那边传来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没睡醒。“是我,那个.......我这个星期都不在学校里,要去外省。”艾瞳断断续续地说着,她以前会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人还有室友,这次最先想到的人却是他。
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像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开推拉门的声音。“艾瞳,我会想你。”他轻轻地说,“记得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好。”听到他的声音,眼前浮现出他或笑或专注或宠溺时的样子,她在心里悄悄对他说:“我也会想你,很想很想。”
他们当天晚上出发,姜老师在群里发消息让艾瞳帮忙组织大家去南门集合,那里有大巴送他们去高铁站。她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然后等在那里,隔了大约十分钟,江深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还有笔记本电脑。“这是什么?”她看着大大小小的材料,问。
“展示用的道具,姜老师要我们两个去做演示。”他一如既往的清淡语气说道。“我们获奖了?”她惊喜,这个项目她忙了一个学期,设想也是她和江深商量提出的,两人参考了不少资料。是关于利用电脑找出人体相同基因组合的共通点,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学统计,两个人加上组员通力的合作才初有成效。
“嗯。”他的脸上也多了些愉悦的色彩,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半响他补充道:“特等奖。”他将一件那么激动的事说得如此平静,已是功底。艾瞳开心的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俏脸上浮起红晕,眉眼弯成月牙状。
江深呆呆看着她,没想到这样一件本该预料之中的事,也能让她喜悦飞上眉梢。他不自在地皱了下眉,嫌她心思太简单。
“艾瞳姐,什么事那么开心呀?”其中一个队员也到了,看见她对着江深巧笑倩兮的样子,心里暗想:瞳姐不是和鹿风在一起了吗?怎么感觉和队长那么甜呀。虽然他是挺支持他们俩的,但谁让鹿风强先一步,据说艾瞳姐还是初恋,真是便宜那个花心大萝卜了。
“乌贼。”艾瞳喊他,招招手让他快些过来,乌贼是他的外号,他本名吴景泽,最开始朋友喜欢叫他吴泽,久了就有了乌贼的外号。“哎,来了。”他乖乖应道,拔腿往他们这边跑。吴泽刚要给艾瞳一个拥抱,就被江深按住了他的头,并无情地说:“男女授受不亲,离她远点。”
“队长~”他郁闷了,他怎么还这么护着她,要真那么喜欢就追呀,干嘛让他们高年级的学长挖走这颗好白菜。“乌贼,别闹。”她声音糯糯的就像在管不听话的小孩子,身体很自觉地后退一步,保证就算他挣开束缚也不会扑到自己。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大家都陆陆续续来了,看到江深和艾瞳都很礼貌地叫一声队长和副队长,然后签名入队。姜老师掐着时间点到的,他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孩’,看上去很年轻,长相斯文,但其实很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研究的时候又常常埋头一天都不挪窝。
姜文看到他们都比时间早到,露出赞许的目光,对大家说:“大家都很准时,那么我们就准备走吧。这次活动,主要以交流为主,竞赛的成绩到时候会公布。艾瞳你主要负责点名和组织,江深你帮着她管理大家,拿水的活儿也交给你了。”
“好。”她应道,江深也应允着点头。一行人有秩序的排队上车,艾瞳站在车门口最后清点一次人数,组员一共有十五个。等最后一个组员也上车后,她收起点名册右脚刚要迈上车,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她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朝她快步走来,他步伐很大,步履很快,似乎没几步就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鹿风,问。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他几点会走。车上坐在靠这边窗子的人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喊左边的人过来看。透明的车窗里无数张脸凑在上面,表情各异。
“送你。”他因为走得太急,带着沉重的呼吸,声音灌了风哑哑的。“鹿风,”她声音轻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朝他挥挥手,说:“再见。”“嗯。”他低低地回应,然后站在车旁目送她上去,又嘱咐道:“遇到事情和我打电话。”
车上,江深正好坐在靠右边第一排的位置,这一幕一点都不差的落入了他的眼里。坐在他后面的乌贼有些抱憾地说:“晚了呀,心上人已名花有主。”江深没出声,看见艾瞳上车,视线不着痕迹地又落在手上,没让她看见他的神情。
艾瞳要带队,所以很自然的坐在了江深的旁边,江深依旧低垂着头,没什么反应。大巴缓缓启动往高铁站的方向行驶,艾瞳看见鹿风还站在外面,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朝他们的方向看去。车渐渐远去,夜色将他包裹在一片黑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