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亮刚准备向这些逃兵动手,以绝后患。
没想到,这时潘妮的一句话却阻止了他。
“能不能……先不杀他们,我想自己报仇!”
袁亮听罢,点了点头。
他冷着眼看着,那些逃命而去的鱼头人,从视野中消失……
将来,这些人,都会是不错的练手对象。
有人因变故而消沉,也有人因此一下变得成熟……
毛绒巨熊缓缓降落至海面,潘妮迫不及待地跃入海水中,向着那片露出海面的小屋游去。
在潘妮一路的讲述中,他们已经知道,家里只剩她和妈妈,还有一只叫小虎的宠物。
在屋子外,潘妮用她的方言叫着什么,袁亮和孩子们都没能听懂,但她呼唤时急切的语气,却能感受到。
不多时,袁亮就发现,海底的碎石堆里,拱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侧着身子听了听,便飞快地向着潘妮而去。
以为潘妮有危险,想要出手的孩子们,被袁亮及时拦了下来。
这个小家伙,长度也就30公分出头,两只后脚犹如鱼的后鳍,只是更大一些。
随着大而扁平的后脚扑腾,它在水中行进地飞快。
两只有些短的前爪,感觉短得都够不着脑门,灰白色相间的短毛,包裹着全身。
两个乌黑的大眼睛,看到潘妮的那一刻,隐隐有水光波动。
有点萌!
潘妮和这个小家伙,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小家伙不停地在潘妮身上来回磨蹭,像极了姬妮想要揉肚皮的样子。
村子里还没来得及跑掉的鱼头人,被高高在上的姬妮,一一清理掉。
在袁亮看来,这有点像拿着杀猪刀宰鸡。
他也只是心里暗自腹诽,要是被姬妮听到,又该冲他发脾气了。
在村子的另一边,袁亮和孩子们,找到了无数的尸体。
其中一条蒲扇大小的尾鳍上,一道红色纹路,如一抹红霞落在其上。
潘妮见到后,泪水再也没有忍住……
在半鱼人的传统里,大海供养着他们,最后他们也用身体,回报给大海。
潘妮亲手将族人们,清理干净,用长而坚韧的海带包括着,送入村子最东面的海面之下,一个小小的洞穴中。
在这里,他们将重新回归大海!
一个个名字被潘妮刻在了巨大的贝壳上,最后悬挂在洞顶。
这里终年被海水封住,这些名字也将永远留在这里。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袁亮的神识,并没有让他错过,潘妮低沉的呢喃。
当袁亮问到潘妮,今后的打算时,她跟袁亮说道:“大叔……我,能跟着你学习吗?”
潘妮也许胆子小,但她并不笨,之前袁亮传授的技巧,才是让她能逃离,那些强盗追击的关键。
在她看来,这位说话好听,会做好吃的大叔,是位很厉害的人物。
只是此时,被称作大叔的袁亮,脑子里的想法,却是:
哎,果然已经到了大叔的年纪了!
岁月啊!
想当年……
“大叔!”
“啊!哦!那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吧。”
袁亮感觉自己正向着,幼儿园园长的路上,大步迈进。
(笑哭)
内心只能默默地,给自己一个笑哭的表情。
破损严重的家里,潘妮只找到了一些怀念的小物件。
确定没有什么再要带走的,才有些不舍地,裹起一个小包,抱起那只叫“小虎”的小家伙。
向袁亮说道:
“我好了!”
“开车!向着……”
刚想说幼儿园的袁亮,及时闭上了嘴。
???
果然,那群熊孩子,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出发!回家!”
太阳已经悄悄开始西斜,此时的归程,他们迎着阳光,潘妮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忐忑。
身后已是一片废墟,她即将远离,从出生就伴随着她的大海。
要去的,是看不到大海的陆地。
她真的能在陌生的土地上,生存下来吗?
他们的回程,飞行得并不高,不时能看到鱼儿跃出海面,似乎想要和这只在空中的大熊亲近。
孩子们都有些惊喜,袁亮却看到了,那些小鱼们身后,追逐不放的大鱼。
他也用神识,在路过的海中,寻找着合适的材料。
巨大的骸骨,进入了他的视线,让奥索瑞特意停留了片刻,袁亮放出他的法宝“蔽日”。
在海底,砍下了两根巨大的骨刺,再用神识拖出了海面。
每一根都至少有三米长,骨质晶莹如玉,略显通透。
显然这个生物,活着的时候,可能吃过一些不错的天材地宝。
光是骨架的尺寸,就远远超过了,袁亮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所有生物。
剔除一些寄生在上面的生物,稍稍打磨,入手就能感到润滑细腻。
按照潘妮的身长,袁亮用“蔽日”先削出了一对拐杖,一根骨刺都还有剩。
他尽量保留了材料本身的形状,磨去棱角,开槽、镶嵌进扶手。
两根拐杖,略微向内弯曲,与地面接触的末端,袁亮特意保留了粗糙的底面,并雕琢成三端分叉,来加大抓地力。
其余地方则打磨至圆润,让整根拐杖看上去,透光的材质,给人一种水润、轻盈的感觉。
潘妮在一旁,看着袁亮把一根巨大的骨头,开片、切削、镶嵌、打磨……
在他们还没远离海面,一对拐杖,就已经递到了她手中。
对潘妮来说,有些重,不过她喜欢……
袁亮看到潘妮绽放出神采的双眼,他嘴角微微上扬。
那么小的孩子,仇恨不该成为她未来生活的一切。
袁亮不会要求潘妮放下仇恨,但生活还有很多的美好,他可以一点点让她感受、体会。
这比说教,来得更有用!
“想学吗?”
(???????)?
想学!
潘妮点点小脑瓜,装满复仇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涌进了一些其他东西。
将海底无人问津的东西,变成能够使用、且好看的事物。
这样的能力,潘妮想学!
……
离开海面,毛绒巨熊加快了飞行速度,潘妮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大海。
心中的不安,又渐渐涌上心头。
当巨熊从天而降,潘妮拄着拐杖,踏上这片她的同族,从未来过的内陆。
未来将会如何,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