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大厅,宴会丝竹之声不绝,丝绸之下舞姬曼妙的身姿摇曳着,
主座上一风度翩翩紫服中年男子沉着脸坐着,下首一身鲜红娇艳罗裙的阮红玉傲娇的小脸上也满是不悦,
“父亲,那秦禹津简直不识抬举!!”她娇嗤道,灵动的眼眸满是怒意,
“放肆,你娘太过娇纵你了!怎能直呼太子全名呢??”阮谦煜淡淡地看着她,语气虽严厉却并未生气,那沉稳不失风流的脸旁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小小的呵斥了一下。
只见阮红玉娇气地嘟起嘴,“哼,父亲你为何如此怕皇家之人?您忘了娘亲手上可抓着大元王朝的经济命脉呢!您又掌管着数十万大军,军权和财权皆掌握在我们手上,区区皇室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她轻哼一声,将脸侧过,娇美的小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气,“我不仅直呼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全名,我还敢直呼大元王朝的皇帝呢!他们秦家能有如今至高无上的地位全靠我们家!没了我们家秦家就是丧家之犬亡国之奴!”
“红玉!”这回阮谦煜是真的有怒意了,音量提高了不少,斥责的声音带着吼声,修眉蹙起,眼眸凌厉地看着她,“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我们再有权势,对大元的忠心也不能变!你记住了吗?!”
“没有!父亲!你这是愚忠!娘说得对,你就是迂腐!我才不要听你说呢!”
说完,阮红玉便倔强地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那抹张扬的红一路横冲直撞,舞姬不知所措地停下了动作,
这时绿竹正端着茶水从偏厅出来,就见阮红玉跑了出去,她一脸疑惑,走到阮谦煜身边将茶水放下,
“侯爷,小姐这是?”
“无事,倔脾气犯了。”阮谦煜收敛怒气,脸色淡淡之中带着点温润柔意,“伺候这倔丫头,真是辛苦你了。”
声线温柔,男人风雅沉稳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心间一动。
绿竹先是一怔,随即忙垂下头恭敬道:“夫人信任我,我自然要全心全意地照顾小姐,小姐还小,孩子心性难免犯错,还请侯爷别和她计较。”
听她提起夫人,阮谦煜脸色顿时淡了下去,“嗯,你下去吧。”
绿竹缓缓起身后退几步转身正准备离开,脑海里恍然回响起白日里阮流烟对她说的那番话:
曾经你所在乎的,都已离你而去,如今你所效忠的,视之为归宿的,往后也会舍弃你……
她眼眸渐渐变沉,轻咬朱唇,交叠的双手紧紧攥着,
今日的阮流烟实在是太过异常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呢?!
不,她赌不起,她受够了被人抛弃的滋味了,谁也体会不到她被父母卖掉时的绝望,被情郎出卖时的愤怒恨意,凭什么每一次都是她受伤最深?
不,这一次她不愿坐以待毙等着被抛弃了,夫人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即使她跟了她数十年,她也不是那最稳固的靠山,谁也不会是她的靠山。
她,只能自己去争。
“侯爷。”绿竹微微转过身,她本就秀美,再加上这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容貌更有韵味了,身段纤细成熟间带着些娇媚。
她眼眸轻垂几分青涩的欲语还休,轻声道:“今日待奴婢伺候小姐睡下,能否为侯爷温一壶酒,夜里凉睡前暖暖身子也好。”
阮谦煜沉眸一闪,哑声道:“好。”
目送着她那窈窕的身姿消失在厅内,袖下的手微微攥起,他微勾唇角,眼梢挑起,脸色如雨后初晴,带着几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