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去见皇后娘娘?!”小蝶惊讶道。
“不是我要去见,是皇后娘娘要见我。”
小蝶闻言又是一惊。
见皇后娘娘?!要知道,从前的沐廖除了宫宴上必要出行,其余时间根本不会见皇后娘娘,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能。
小蝶按照沐廖的要求,帮她准备好了妆容。
沐廖本身就肤若凝脂,白胜雪,黛眉清丽,似远山,束好云髻后,更是端庄却不失少女的娇俏。
不久,果然有宫女通知沐廖皇后娘娘召见。
小蝶惊呆了,却有些担心。公主和皇后没什么感情,她怕公主应付不了。一脸担忧地看着沐廖。
沐廖眼神安抚她,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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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廖被宫女带到椒兰殿内等候。
她一面站着,一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椒兰殿装饰华美却不过分奢侈,大气却不失讲究。按照心理学来说,人的喜好能很大程度反映人的内心。这里的环境至少可以猜测,陈皇后是个懂进退分寸的聪明人。
能做到皇后,果然不简单,沐廖心道。
突然听到有裙裾摇曳,金步摇碰撞的清脆声。
沐廖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儿臣参见母后。”这么多天来,这还是沐廖第一次向人行跪礼。多少还是有些变扭,好在沐廖聪明,礼倒是行的干干净净。
陈皇后微微点头道:“免礼,快起来。”
“这几日天气冷,恰好东苑那边进贡了糕点,我想着让寥寥也过来尝尝。”
“多谢母后。”沐廖道。
她印象中陈皇后与原身并无太多感情,这一声“寥寥”真是叫的亲切。
沐廖在椅子上坐下,很快侍女端上了糕点茶品。
“尝尝。”陈皇后微笑道。
东苑在南方,这糕点香甜中带着微微莲花香。
“香甜软糯,带有荷花香,多谢母后,让儿臣饱口福了。”沐廖道。
“喜欢就好。”陈皇后温声道,岁月未在她脸上留下创痕,倒是沉淀了独有的高贵端庄气质。笑起来确乎带了几分母仪天下的温柔。
沐廖没有过母亲,忽略彼此的来意,这一刻的画面母慈子孝,是沐廖曾经从未有过的。
“前几日你落了水,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要是缺什么,向母后要。”
“谢母后关心,已无大碍。”
陈皇后微微点头,道:“没事就好。”,陈皇后同她说了不少话。沐廖都认真回答,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时间真快,你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陈皇后突然道。
沐廖心下一沉,暗叹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听说你退了孟家的婚事?你们本来也算是青梅竹马。”陈皇后看向沐廖,眼底带着点审问。
“是如此,只是我们不适合,有缘无份。”沐廖顺着她的话答到。
“退了也好。但有一点你应当明白,便是身为公主的责任。孟大人应当已经同你讲过和亲之策。我知道你不想,母后也不愿逼你。但这看得也不是愿意不愿意,这是国家之策,非一己之力能改变,倒不如顺其自然,谁都省心。我今日看你倒是比从前通透不少,有些话也不用多说。”
沐廖苦笑一声,她又何尝不知。可要她稀里糊涂就嫁人,还是作为一颗随时可能也可以牺牲掉的棋子,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况且东苑的野心昭然若揭,她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和亲实在下下策。
“母后,身为云安的公主,我自会担起责任。只是还望母后能多给些时间,此事关乎我的一生,和亲一策有待考量。”沐廖道。
沐廖在暗示她,知道陈皇后虽贵为皇后,但一生为皇后所言所行要符合皇后仪态,还要容忍皇上的后宫种种,陈皇后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她今日让小蝶准备的妆容,白裙云髻远山眉,据她所知,会有三分像刚入宫的陈皇后。她特意只模仿了三分,是为了不显得刻意,又讨巧的希望能博得几分恻隐之心。
陈皇后看着眼前的女孩,还是满脸天真的样子,她这么多年从未在意过这个他人之子,但她却感到有几分疲倦,与不舍。罢了,她心道。
“一个月时间,你好好准备,我会同陛下说。这个月东莞那边的三王子会过来见见你,你要做好准备,不能失了公主的仪态,别的你最好别多想。”
“多谢母后,儿臣定当谨记母后教诲!”沐廖陈恳跪下行礼。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一定有办法,她告诉自己!
“明月,将我准备的饰品银两送到公主府,记住你的承诺。我今日也累了,小兰,送公主回府吧。”
————
回到公主府,沐廖冷静下来思考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一是找到解决和亲的办法,二就是要尽快恢复记忆。原身的死太过蹊跷,这可能会威胁到未来一个月她的性命,她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沐廖在公主的卧房了翻了一圈,很仔细的检查。她猜测可能会有秘密。结果在床底的暗格里找到了夜行衣,出宫令牌,时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虽然她在看到那把匕首时,就觉得原身应该不是个待在宫里的傻公主。结果这是不是说明,原身经常偷偷溜出宫去。
沐廖觉得头隐隐发痛,这几日总会有零零碎碎的记忆。沐廖揉了揉太阳穴,信息太多太乱,一时间也捋不出思路。
今天信息量太大,沐廖心里有心事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落在小蝶眼里以为公主因为和亲心情不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想着办法扯来扯去逗她开心。
沐廖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太深,到不算心烦,就是有些事情没弄清心里放不下。
这个时间小蝶他们应该都睡了,沐廖迷迷糊糊睡不舒服,干脆起身,套了一件外衫狐裘,后院有竹林,夜晚的风吹过,“飒飒”作响。
她觉得自己可以吹一下风,清醒一下。
她推开院门,微凉的风吹来。紫竹上有积雪簌簌落下。
沐廖起床的脑子有点糊,外面有雪,白白的像星点轻轻落下。沐廖心中有些悸动,走到院里抬手去接。
指尖的雪有些冰凉,一会儿就化成了剔透的水。
她心底有些柔软,目光也随之温柔起来。
正当沐廖看雪看得有些陶醉时,她敏感的觉得背后似乎有人想她靠来。
沐廖脑中飞快思考,身体侧身避过,抓起头上唯一的簪子,一个后绕转过去,簪子在那人白皙的脖子前停下。发着寒光。
沐廖乌黑的发在夜晚的风中飘着。眼底带着警惕和狠意,她未想到有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公主府,若非她今日没有睡意,岂不是要有危险!
她身形紧绷,道:“你是什么人?”
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却突然听到一声温雅如泉的低笑声。
似春风化雨,晨光熹微。
苏子卿温声道:“阿若,不记得哥哥了吗?”
沐廖脑中有许许多多声音响起,许许多多陌生的情绪泛起,却在看到苏子卿的时候。
“筝”的一声,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