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两个故意嚼舌根子的婢女就被带了上来。
她们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经受了非人的酷刑。
一看见沐雨晴就磕头说道，“沐小姐饶命！我们都是被公主殿下收买，公主殿下嫉恨沐小姐夺得灵参，就收买我们，嫁祸华小姐……”
“对，一切都是公主干的，华小姐是被陷害的……”
沐雨晴唇线上挑，华非菲的反应倒是快。
“这是你的奴婢，还不是你让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沐雨晴淡淡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华非菲凄凄惨惨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不管怎么样，这都跟我有关系，是我的奴婢，让你误会了。所以你要怪罪在我的头上，我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你是战公子的恩人，哥哥的好友，我不希望你我之间的事波及他们。所以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可以尽管提要求，我只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不要伤了哥哥和战公子的感情。”
顿了顿，华非菲望着沐雨晴说道，“我真的没想害你，但你要觉得是我害你，你就当做是我害你好了。”
沐雨晴简直要为她拍手叫好了。
推到公主身上，把自己摘了出来，然后再一副为了战凌霄和华宇可以做任何事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沐雨晴在欺负她。
到底是谁害的谁差点没命。
“华公子，此事，你如何看？”沐雨晴转头望向他。
华宇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沐雨晴说道，“沐三姑娘，舍妹其实心地善良，只是有些任性。她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个误会。但此事，舍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此，华某欠沐三姑娘一条命。”
沐雨晴眸光复杂的看着他，华宇并不相信华非菲的话，不然就不会有欠一条命这种说法了，如果真的是被公主栽赃，他干嘛要觉得欠自己一条命。
但是他要护华非菲，把她的罪名洗清。
“既然华公子说此事不是她干的，那我就当不是她干的。”沐雨晴望着华宇，唇边勾起一抹笑。
看见华宇的态度，沐雨晴就不想摆在台面上解决了，免得他和世子为难。
表面上当成和华非菲无关，但私底下怎么较量，那就是她和华非菲的事了。
“什么时候我的夫人这么好说话了。”
一袭白袍的战凌霄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来，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华非菲，“沐雨晴相信不是你，华宇相信不是你，但，本公子不信。”
沐雨晴没想到战凌霄竟然来了，而且……他，在为她出头。
华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说。
他和华非菲兄妹情深，但这世上摆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是战凌霄。
华非菲脸瞬间苍白，没想到战凌霄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战凌霄的自己人，但是这一刻，她才真是痛彻心扉。
“我的夫人”，不近女的战公子，有一天竟然把这个称呼，给了一个卑贱的女人。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如果凌霄哥哥不信我，那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信我，又有什么意义。”
华非菲凄然一笑，嗖的一下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看着战凌霄说道，“我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就算沐雨晴视我如仇寇也无所谓，我今日来赔罪，也只是不想战公子和哥哥为难。古有三刀六洞以示诚意，非菲今日只有效仿古法，以作赔罪。”
说着，华非菲扬起匕首，眉头都不皱一下，狠狠地刺进自己的手臂，瞬间洞穿。
沐雨晴眸光一凝。这个女人，是个狠茬。
“这是第一刀。”华非菲嗖的一下拔出匕首，鲜血霍霍流下，她的脸更白了，直直看着战凌霄，又扬起匕首，“这是第二刀……”
“住手！”华宇一把冲上去，夺下她手中的匕首，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胳膊，满是心疼，转而看着战凌霄说道，“战公子，另外两刀，我替非菲。”
华非菲抓住他的手摇摇头，虚弱说道，“哥哥不行。沐姑娘差点遇害，都怪我，只有我自己的血，才能赔罪。只要能让战公子原谅，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着她看向战凌霄，泪光点点，“凌霄哥哥，你差点回不来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说三刀六洞，就是千疮百孔，也抵不过非菲心里的后怕和自责。”
沐雨晴凤眸微眯。
战凌霄没来之前，华非菲把一切都推在公主身上。
但是当战凌霄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态度后，她就再也不提是别人栽赃陷害，只口口声声说赔罪。
底是不是她干的也没承认，只显得沐雨晴咄咄逼人，她的委屈求全。
“沐姑娘，都是非菲不好，让你受惊了。如果不是非菲的婢女说的话让你误会，也不会有现在的事。都是非菲的错。”华非菲潸然泪下。
沐雨晴唇线一挑，“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都糊涂了，一下是公主，一下是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非菲的错，非菲害的战公子和沐姑娘差点殒命，唯有三刀六洞，以作赔罪。”华非菲伸手就去抢掉在地上的匕首，华宇死死拦着不让她抢。
“华非菲，你给我住手！你都已经残了一只胳膊你还想怎么样！”
“哥，你把刀给我，给我……”
“华姑娘，此事本来就不怪你，是公主陷害，你何必要自残呢？”沐雨晴淡淡说道，转而看向战凌霄，“战公子，华姑娘诚意十足了，岂能不信。”
战凌霄的脸冰冷，“你说信，那就信。”
“华公子，快带着令妹回去包扎。”沐雨晴说道。
华非菲见战凌霄没再追究，这才没有抢匕首，一个踉跄，倒在华宇怀里。
“非菲！非菲你怎么了。”华宇吓了一跳，一把将华非菲抱起，跑着出去找大夫。
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
战凌霄看着华宇离开的背影，说道，“华宇自幼被排挤虐待，父兄都在前线，他跟着继室夫人长大。如果不是华非菲，他也许已经饿死冻死，小时候的华非菲也不是现在这样。但人心是会变的。”
“战公子说的不错。人最是善变。”沐雨晴怅然说道，她已经不是说华非菲，而是说感情。
战凌霄望向她，目光灼灼，“但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变。”
被他这么温热的目光看着，沐雨晴不由别过脸，弱弱说道，“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不会变。”
“眼见为实，跟我走到最后，看看最终结果。”战凌霄攥起沐雨晴的手，唇边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沐雨晴一噎，一不小心，就被他套路了啊啊啊！
“我……我困了，我要睡觉。”沐雨晴说道。
战凌霄抿唇，“我看着你睡。”
“你……你出去。”沐雨晴瞪他，耳根泛红。哪有男子盯着女人睡觉的。
战凌霄从怀中掏出一个药膏瓶子，递给沐雨晴，“外敷。等等，你可以吗？”
“你你你……出去！”沐雨晴羞恼大喝，拉起被子蒙住头，被子下的脸已经红成熟透的苹果。
战凌霄看她蒙在被子里的可爱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冷傲战公子的高冷。
守在一旁的绿萝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你的药还没拿，要我亲自为你敷药吗？”战凌霄调笑。
沐雨晴立即把被子扯了一点，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瓶药膏抢了过来。
“才不用。”沐雨晴哼了一声，却透着一种小女儿家的娇憨，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战凌霄伸手撩下床帐，熄了烛火，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觉的背影。
沐雨晴本来不习惯有个人在旁边看着自己，但是，渐渐地却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么维护自己的战凌霄，替自己出头的战凌霄，只对她一个人笑的战凌霄，那么贴心的战凌霄，守在她身边的战凌霄。
真好。
沐雨晴合上眼眸，唇角上扬，渐渐沉入梦乡。
过了很久很久，战凌霄听着人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已经睡了很久，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
“这是谁伤了华姑娘，伤的可真重。”底下的人一边给华非菲包扎，一边惊叹说道，“这只胳膊，一个月之内都不要擅动了，好好养着。”
华宇说道，“辛苦你了。”
“没事，我去煎药，你在这照看。”那人摆摆手说道。
华宇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道，“疼不疼？”
“不疼。”华非菲呆呆看着天花板，失魂落魄。
华宇坐在她的床边，叹了口气，“非菲，你明知道，战公子以恩人的名义护着她，那沐三姑娘就是谁都不能动的人，为何还非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是公主殿下……”
“跟我就不必说谎话了。”
华非菲一顿，没再继续多说，闭上眼睛，“哥哥，我累了，你出去。”
“非菲，京城冬天冷冽，去南方避寒。”华宇看着她，说道。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离开京城。
不然他太清楚，继续放任下去，战公子会要了她的命。
华非菲刷地一下睁开眼睛，“哥哥，我伤的这么严重，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江南吗？放心，如果早知道她是凌霄哥哥内定的战夫人呢，我就不会这么做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
下一次，她绝对不会亲自动手。
这世上喜欢战公子的人这么多，沐雨晴以为战公子看上她，她就能嫁给他吗？
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好，你明白就好。非菲，战公子和沐三姑娘之间的事，不准外泄。”华宇叮嘱说道。
华非菲嗯了一声，“我知道。”
凌霄哥哥如此保护她。她何德何能。
次日清晨，古紫烟迷迷糊糊醒来，突然愣住了。
这里……不是太子的帐篷吗？
我怎么在这里？
古紫烟看了看身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边竟然躺着太子！身上异样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已经……
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是让罗圆圆，怎么会变成自己和太子？
古紫烟不敢置信，接着她又看到了躺在太子另一边的罗圆圆。她同样满身不堪的痕迹，因为下了药的缘故，此时还睡的香甜。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古紫烟眼泪哗哗掉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