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平复了一下心情,眼里的神光也收殓了起来,这个发现确实很振奋人心,要知道罗信不能修炼内力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修炼内力的体系,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这或许就是他活在这个世界的一种见证,而现在希望又出现了,他哪里能不兴奋。
罗信看着儿子古怪的眼神后自然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对着罗伯特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别这么看着老子,我好着呢,我还夸不得你了?”顿了一下才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骨血至亲,我希望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当有一天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可以代替我一直活下去,这就是传承,我罗家的传承。”
罗伯特一听这话自然懂得罗信所谓的传承是什么,那可能就是父亲对于神州对于家族唯一的执念,于是认真的听着罗信继续说下去。
“我的人虽然不在神州,可我罗家的香火依然会一直在另一个世界传承下去,永远不会熄灭,本来你没有丹田一度让我很沮丧,这意味着我罗家的内功心法也就没了传承,所以我才打起了诗莉莉的主意,我想再有生之年或许可以在我的孙儿辈里找出一个拥有丹田的传人,这样也就不会断了传承,不过今天我却是在你身上又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罗伯特却是想到其他的事情,他两眼放光急忙说道:“那现在是不是不需要诗莉莉了,我是不是不用和她结婚了?”
“啪!”一身脆响在屋子里响了起来,连小萝卜都被吓得身子一抖,自动离罗信远了一些。
罗伯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罗信,他完全没有看到罗信是怎么打到自己屁股的。
罗信却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你想什么呢?诗莉莉这儿媳我认定了,不说她天赋如何,就说人家这回还邀请我们住到自己家里就可以看出来诗莉莉对你是多么用心,这样的好女孩上哪里找?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罗信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一下子就把罗伯特的幻想给打破了,看来诗莉莉他是躲不掉了,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有最后的退路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和父亲多说什么了,免得再挨一巴掌。
看到父亲面色不善,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那些烦人的时以后再说,先说说您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到底怎么了?”
罗伯特自己把这篇掀过去了,罗信也就不再紧逼,反正感情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兴许时间长了感情也就培养起来了,想到这里罗信的面色也是好了很多,他接着罗伯特的话头说道:“白天的时候我在我们家的楼上修炼引气决,当时也是引来无数蓝色光点,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可以慢慢的我感觉这些蓝色的光点汇聚成了一股股的温润气流被我吸纳进身体后我才意识到,这就是元元子提到过的灵力。”
“我猜就是灵力,不然怎么会往您头顶上钻?”罗伯特点点头,算是解开了心里的疑惑。
“嗯,那些蓝色光点确实就是灵力,我可以感受到它们经过我周身窍穴然后汇聚到我的丹田,整个过程十分舒服,和元元子所说的一般无二。”罗信瞧着罗伯特说到,说道这里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罗伯特被父亲这眼神一看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心道:“难道是父亲功法突破了的原因,怎么父亲的眼神现在变得这么犀利。”下意识地就往后挪了点位置。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修炼,可以说是一次闭关也差不多,我的注意力也基本沉浸在其中,特别是见识到引气决竟然可以引来这么多神奇的蓝色光点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可偏偏就是在这期间你母亲却是进来了一次,我却根本没有发现,等我发现她在旁边的时候却是她已经开口在那数落我了,可最奇怪的就是这里,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可她似乎根本看不见我身边的那些蓝色灵气。”说到这里罗信目光灼灼地看着罗伯特。
罗伯特心中一惊,说道:“您是说我能看到灵力也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罗信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可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说是能力兴许也可以,但我想把它叫做“天赋”或许更准确一些。”
“天赋!”罗伯特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在武道中经常被提起,比如他自己就根本没有修炼内力的天赋,天赋就是与生俱来的优势,拥有它的人生来就有,没有它的人永远也不会有,想到这里罗伯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他能看见蓝色的光点就说明他在灵气的修炼上肯定是有天赋的,但为什么他又不能像父亲一样修炼呢?想到这里他又是黯然下来说道:“有天赋没能力不一样白搭吗?”
罗信却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后又神色肃然地对罗伯特说道:“神州有一句话叫‘殊途同归’,连武道都有千百种招式何况是仙道,仙道又何止千万种法门,元元子的功法或许不适合你,我们没有仙道传承,只能自己摸索,我想一定有适合你的功法可以让你踏上仙道,你还年轻,只要有了这方面的天赋就像是握住了仙道大门的门票,你已经站在门口了,难道还怕进不来门吗?”
“对,一定有办法的。”罗伯特听了这番话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看到儿子眼中又充满了斗志,罗信心中大感安慰,他接着说道:“既然你我父子有如此造化,就不能辜负了上天的眷顾,我们一定可以开创另一番传承,千百年后如果我们的子孙能有造化重回神州,就算那时的罗家不存,那么我们这一支也不会令罗家断了香火,这样我罗信也算是对得起罗家的列祖列宗了。
罗伯特对于家族什么的没有太多的认识,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于是对罗信发问道:“父亲,罗家的传承真的很重要么?为什么你总是念念不忘?”
罗信看着儿子,感受到他话中的迷茫,于是缓缓说道:“罗家对我来说即是家庭,那里有我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和更古老的先长,这些先长一辈辈的为下一代的安逸生活作出了不懈的努力;罗家对我来说又是责任,享受了罗家先祖的福泽就必须为自己的下一代也做出表率,把这种精神传递下去就是传承,传承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守护家族力量。”
“神州我已是无能为力,可现在我的“罗家”就是你和你的母亲,我必须要拥有守护你们的力量,而当我老去的时候,你也必须肩负起继续守护你的母亲和儿女妻子的责任,而这一切都必须拥有绝对的力量,现在你说传承重不重要?”
罗信的话让罗伯特的内心震撼不已,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也从来没考虑过父亲老去后会如何如何,现在他也不得不去想将来,假如有一天他成了父亲成了丈夫,他能不能守护好他的一家,能不能如父亲一般有点像样的东西可以传承给自己的孩子。
看到儿子眉头紧锁,想来自己的话是起了作用,他又乘热打铁地说道:“所以我看到你有仙道天赋的时候才没能控制住地叫好,我总算是看到了传承的希望,我是发自内心的为你高兴,为我罗家高兴。”
罗信之所以说这些更多的却是希望罗伯特在成家之前能明白自己的责任,而罗伯特这时候对着罗信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罗伯特对于遥远的罗家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他对自己的家庭对父亲和母亲却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不允许他们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他能理解父亲所谓“传承”是什么。
对于儿子的表现罗信非常满意,他话锋一转说到:“既然澡也洗完了你也早点睡吧,修炼的事不着急。”说完自己又盘膝坐在床上。
罗伯特应了一声就准时睡了,可他一看罗信的动作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于是说道:“父亲还要修炼吗?”
“是啊!一点睡意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功法的原因,你把灯灭了吧,反正我也看得见。”罗信说完便双手结印开始了修炼,然而这次在罗信身周却是没有出现蓝色的光点,罗伯特看了父亲好一会也没看到有蓝色光点出现,他心中也是奇怪,可看父亲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异样,既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再多想。
罗伯特将头凑到了桌子边上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正要缩回身子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一团蓝色的光晕又映入了眼帘,罗伯特下意识看去,就看到在罗信的身上又出现了一层蓝色的光幕,在罗信身边小萝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他的身边,蓝色光幕同样将它也给覆盖了起来。
罗伯特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摸着黑又将桌上的油灯给点亮,他又抬头看向罗信,果然,在罗信身上的蓝色光幕又不见了,罗伯特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这一看还是从罗信的身周发现了一些异样,虽然蓝色的光幕不见了,可还是能隐约的看到在罗信的身周有一层带着一点点蓝色的雾气,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罗伯特想自己应该是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原来这灵气虽然可以被自己看到,可它们也只能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才能清楚得呈现在自己眼前,但凡光线充足就不容易被自己发现了,这倒是挺有意思。
不再多想,罗伯特又把油灯给吹灭了,转过身去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栽倒在床上的罗伯特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一闭上眼睛就是满脑子的蓝色光点。
罗伯特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楼阁上,一个人影站阳台上遥遥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黑夜里看不清这人的样貌,只能隐约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个头不算太高,从轮廓看来也极为纤瘦,一头披散的波浪卷发一直垂到腰部。
这时这个女人两手扶着阳台的栏杆看着黑漆漆的远处良久才重重地嘘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道:“终于消停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忽明忽暗的,油灯有那么好玩吗?不过总算是睡着了,我也可以去洗澡了。”女人说的话像是在抱怨,可她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些娃娃音让人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说完就转身走了,不一会楼道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镇长府中一个纤细的人影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之前罗伯特洗澡的浴室前,浴室中灯光一直都是点亮的,女人轻车熟路地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灯光下女人的身影也完全展露了出来,这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少女的眼睛很大,一双金色的眸子调皮地朝四周打量着,小巧的鼻子抽动着,像是在捕捉着什么气味。
“我说怎么有一股汗味,这臭家伙的衣服都没带走,真是个粗心的家伙,明天还是让人洗好给他送去吧。”说完还用手在衣服中翻了翻。
原来罗伯特洗完澡就把自己的换下来的脏衣服给忘在这里了,穿着一身武士服带上小萝卜就离开了,少女对自己的浴室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少女进来就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味,一眼就发现了罗伯特换下的衣服。
翻了翻这堆脏衣服却不料有一根奇怪的金属棒子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叮当作响,看着掉在地上的铁条少女好奇地捡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就自己演自语地说道:“就说这家伙成天带着这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少女握着手中的铁条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轻轻地啐了一口说道:“真是个大笨蛋!”说着脸一红就将铁条塞回了衣服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