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云梦泽地域相当广阔,由于地势低下,河道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云梦泽大多是连绵不断的湖泊和沼泽,呈漫流状态,江湖不分,随季节的不同,水位自然消长。其中还有很多山峰,到处是原始森林,当人身处其中的时候,连太阳和月亮都会被遮蔽。
进入云梦泽地域之后,露娜仿佛又想起以前的什么事,脸色亦喜亦忧,表情都丰富了许多。
李白看了看怀抱着九尾狐的露娜,想起故人的往事,大概猜到露娜几年前遇到的家族变故,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露娜与李白同行以来,与九尾狐也慢慢熟络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九尾狐一改以前莫名的敌意,居然允许露娜去抚摸它,甚至还可以安心地让露娜抱在怀里睡觉。这一点,让孙尚香、项羽羡慕不已。
正行走间,前面十字路口出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妪,拄着拐杖,缓缓迎面走过来。
露娜远远见了,赶紧将怀里的九尾狐递给李白,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夹坐骑,加速迎了上去。不待接近,一个飞身,轻巧地落在面前,扶着了欲待行礼的老妪,柔声道:“婆婆,您怎么下来了?”
老妪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前几日已收到消息你要回来,老身许久没见到你,日盼夜盼,忍不住就下山来啦。”仔细端详了露娜好一会,满意地笑了,“小主人长大啦!”
此时,李白等人已经过来。露娜向众人介绍,原来这老妪就是露娜的接生婆。露娜从小到大,亦是她一手带大的。
老妪笑眯眯地看着李白,不住地道:“好,好,好。”露娜俏脸一红,扶着老妪上了马,共骑一乘,转入右边山道,带头策骑往山上奔去。
穿过数里山道,进入一道山门。山门旁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两个大字,“鬼谷”。进入山门,即已进入到鬼谷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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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路都没有碰到任何人,便畅通无阻地直达鬼谷山庄,但以李白、项羽、孙尚香三人的敏锐感觉,一路过来,早已经感觉到时不时会有被窥视的感觉,甚至在某几处关键险要,有刺骨的危险直觉,但表面上却一点机关的痕迹都看不出。
孙尚香对这几处特别地方特别有兴趣,要不是强自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还真想去查看一下这几处地方到底是不是机关作祟。
在鬼谷山庄的正堂,只有一位一身素衣的丽人在站在王禅老祖的画像前迎接,看五官脸型,与露娜有几分相似。
露娜一进入正堂,便纵身投入那丽人怀里,搂着她的腰身,叫了一声“娘亲”。原来那丽人即是露娜的母亲,王夫人。
王夫人爱怜地抚摸着露娜的秀发,笑骂道:“出去游历了那么多久,还长不大!”宠溺地捏了捏露娜的俏脸,“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露娜才想起李白等人在旁边,俏脸又是一红,离开了母亲的怀抱。
李白等人看呆了眼,没想到露娜还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各位勿怪,小女不懂礼数。”王夫人向李白等人笑着道歉,然后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再唤仆人上茶。
王夫人言语间极为细致周全,面面俱到,让人如沐春风,与露娜大相径庭。
当然,王夫人亦特别关注李白,见他心不在焉,出神地望着老祖的画像,便介绍道:“这是我鬼谷一派的开族祖先,尊称王禅老祖。”
李白心里一阵感慨,点了点头,道:“李白想起以前的故事,一时失礼。夫人见谅。”
王夫人一时勾起好奇心,问道:“然则先生听说过我们先祖的故事?”
李白笑了一笑,道:“嗯?算是吧。”想起在最黑暗的时代并肩战斗的战友,李白心里一阵温暖,同时心底泛起一丝寂寞寥落的感觉。
王夫人极为细心体贴,见李白的样子,知他不想谈论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于是很自然地转承到其他话题,继续与众人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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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下起了蒙蒙细雨。
李白正瞑目打坐,左手“光明之眼”,右手“道德真经”,一吐一纳,呼吸着天地能量。做完功课后,李白张开俊目,眼瞳的太极缓缓流动,神光四射。
好一会,才隐去眼中的异样,恢复正常的样子,李白心里暗赞老友,真会挑地方隐居,此地不愧是九龙汇聚之地,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
长身而起,李白推开房门,深深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望了望山庄后的两座山峰,心有所感,然后信步往其中一座山峰走去。
雨中的鬼谷,隐隐约约,更显得神秘莫测。沿着剑秀峰的栈道,李白拾阶而上,绵绵细雨一到李白的三尺之内,就被柔和的气劲弹开。远远望去,仿佛有一个透明的圆球将李白罩在其中,雨水在球外汇集、流淌。
登上峰顶,李白一眼就看到露娜撑着油纸伞,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一座凉亭,身前是万仞深渊,仿佛随时要御风而去。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此刻的露娜显得孤独、骄傲,绝代风华,却让人感觉到隐藏着的深深的忧郁。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听婆婆说,雨后的剑秀峰是最美的。于是,下雨的时候,我就一直央求哥哥带我上来看看。可是,因为我太小的缘故,哥哥怕有危险,一直没同意。一直到五年前的那天,下着大雨,哥哥终于答应我,见了父亲后,就马上带我上来游玩。”
“结果。。。。。。”
“如果现在我让看到他,我会亲手杀了他!”
听到露娜平静却决绝的话,李白心底一声叹息,踏前几步,与露娜并肩而立,微微侧身,看着露娜集天地钟秀的侧脸轮廓,与远处的无限风光交相辉映,仿佛画中仙子一般。但在这般美丽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曾经受过如此家庭惨变打击的心灵。
李白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猿臂轻舒,用力搂住了露娜的香肩,以示安慰。
露娜全身一震,身体僵硬,然后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一般,软倒靠在李白怀里,缓缓闭上美目。
李白轻抚露娜的秀发,声音低沉地在露娜耳边轻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呢!”此时此刻,于情于理,李白都不会置故人之后于不顾。
露娜轻轻地“嗯”了一声,将俏脸贴在李白的胸前,听着李白悠长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李白强大的力量和信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雨慢慢停了,太阳出来了。
一条绚丽的彩虹在空中出现,光彩夺目,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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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看着李白、露娜两人从外面进来,敏锐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他们,感觉两人间好像发生了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王夫人却依然一脸的微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九尾狐“嗖”得一声窜了出来,爬上李白的肩膀,左左右右嗅了一轮,又跳进露娜的怀里,任由露娜抱着,舒舒服服地又睡了。
露娜脸红红的,一边下意识抚摸着九尾狐,不敢直看孙尚香明亮的眼睛,低着头走到王夫人身边。
孙尚香看了一眼李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夫人望着李白笑了一笑,道:“正好,先生回来了,就一起见证一下我族的交接仪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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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对着王禅老祖画像三叩九拜之后,王夫人肃言道:“这五年来,因族长年幼,我暂行族长之职。今日族长学成归来,足以担此大任。”言毕,王夫人向露娜示意。
露娜微微颔首,站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指,一粒鲜红的鲜血自指尖出现,滴在黑沉沉的魔铠之上。
鲜血滴在魔铠上,即被将吸入。只见魔铠一阵沸腾,似乎在辨认鲜血的主人。片刻,魔铠似乎认证完毕,升腾起团团黑雾,迅速融化,化成一团液态的东西,然后犹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缠上露娜的指尖,然后沿着手指、手掌、手臂而上,逐渐漫延至露娜全身,将露娜覆盖在内之后,仍然继续不断变化、调整着。
过了一会,一件华丽的全覆面式的铠甲逐渐成型。最奇妙的是魔铠仿佛知道露娜是女性,是完全依照露娜的身材塑造而成,不仅曼妙的曲线完美无缺,而且铠甲的头盔、手臂、护腿、前后护甲等处的花纹极为繁复、线条流动柔美,更显得雍容华贵,美丽无比。与之前黑沉沉、貌不惊人、古朴无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孙尚香和项羽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李白却和在座的几位长老一样,仿佛早已知道会这样,一点异样都没有。
王夫人待铠甲完全成型后,双手合十,向老祖画像拜了下去,道:“老祖在上,今日正式授予新族长无字天书。”然后起身,张开双手,只见手心出现一块似玉非玉的、长三寸、宽三指的玉板,中间一个圆圈,圈中间篆刻着一个“勇”字。
露娜按住左手臂上一个圆形按钮一压,将面罩收了上去,露出如花似玉的面庞,再单膝跪下,举起双手,接过玉板。然后,缓缓站起,双手高举玉板过头。
王夫人退开,走到一边。
众位长老站起身来,一脸肃穆,躬身向露娜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