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过三荀,手表的指针已指向十点,余楠的妈妈打来电话:“楠楠,怎么还没回家,还在加班吗?”
余楠匆匆接过电话:“没,我在和朋友吃饭,马上回来。”
“尽快回家,回来晚了不安全。”
“好的,我吃完了,正打算出来打车。”
余楠将手机放回包中,文佳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路边的主街道上已亮起了淡黄的灯光,温馨,宁静,如同家中床边那一盏小夜灯,看着总能让人平静下来。窗外的灯透过酒店擦的锃亮的玻璃,照在文佳面容柔和的脸上,平添了一种风浪过后的处事不惊的苍茫之感。
尽管她不说,余楠也知道,她过的不尽如意。
看着余楠将手机收回包里,文佳侧回过脸,:“太晚了,我送你下去打车吧。”
十点多了,尽管是夏天,夜晚也是漆黑如墨,偶有几颗星星明明亮地缀在如墨的夜色当中,与黑夜融为一体,又泾渭分明,永不吞没。
虽是主干道,但在这个时间到处都是急着回家的人,想要打到一辆出租车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余楠让文佳先回去,自个儿独自在街道边拦车。
她踩着一双高跟鞋,站在马路的路坎上,一只手搭在被风吹起的裙子上以防走光,身体前倾四处张望着附近有没有出租车。好容易终于看到一辆在医院门口下车的出租车,她惊喜地招招手,提高声音喊道:“师傅,这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余楠的眼帘,没错——是蔡阳笙,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西装,身姿笔挺地站在医院侧面的一个路口,融融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出一丝清冷。
如果是平时,余楠或许也会暗自感叹这个人的绝世风采,然而现在她急着回家。
于是她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了,她只好穿着高跟鞋跑过去,一手扶着裙子一手向出租车挥手,希望司机能看见。
与此同时,蔡阳笙也看到朝着出租车跑来的余楠,于是赶时间的他也迈着大长腿也向着出租车跑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这车是我先看到的。”余楠跑到出租车跟前,佝偻着背喘了几口粗气,看着即将要上车的蔡阳笙道。
“这车是我先走到的”蔡阳笙不以为意。
“我是女生。”余楠的手搭在蔡阳笙即将拉开车门的手上,站在蔡阳笙的身后,蔡阳笙用背抵着她,两个人纠结成一种扭打的姿势。
蔡阳笙弯着背把余楠与出租车隔开一段距离,一手紧拉着车把手,一手拦住余楠挤过来的头“喂,你还讲不讲理,回家还分什么男女,人人平等。快点走开,我还要去电视台交稿子。”
“你们什么情况,到底上不上来?这路口不能随便停车的。”司机抱怨的声音从车窗传出。
“上,上!”
余楠,蔡阳笙异口同声道,纷纷上了车。
“去哪?”
“电视台!”
“兴安路路口,福城小区!”
司机撇了撇嘴,打着方向盘将车绕了一个弯,“先去哪?”
“电视台!”
“我那!”
“你,你干嘛老是跟我抢?一个大男人,好不好意思啊?”
蔡阳笙扬了扬手上一沓厚重的资料,“我这是工作好吗?”
司机:……
良久无声,蔡阳笙拿起手机低头看了看手机消息,漫不经心地回了几个字,背着光,余楠没看见他发了什么。
“到华兴路了,去福城小区往左,去电视台直行,先去哪?”十字路口红绿灯处,司机缓缓开口。
“去福城小区。”蔡阳笙不咸不淡的开口。
余楠惊讶地看了一眼低着头回消息的蔡阳笙,他认真仔细的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显然没有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车上没开灯,只有路边微弱的光透过车窗玻璃照了进来,蔡阳笙低着头嘴角咧过一丝不经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