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的甲壳,锋利狰狞的倒刺,让人深刻的意识到——这是一个致命的捕猎者,在这一刻抵达了战场将意味着天平迅速地重新倾斜到虫子的一边。
一旦它加入战场,“毛球”们的胜利的希望将变得无比渺茫。
何况第二只火魔虫也并没有留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时间。
自其一抵达战场,就直奔向被围攻的火魔虫,摧枯拉朽的力量带着昂扬冲锋的气势,一路扫荡无数。
虽然第二只的体形和速度上比之第一只虽差上不少,但也绝对足以致命。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坠落下一个黑影,直直地砸在火魔虫的身上。
一直在土台之上观测战斗的萧天,自然是最早发现了一旁第二只火魔虫全速敢来。
对于他而言,“毛球”和火魔虫都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一方。
如此说来,对于猎杀一切生命的火魔虫和具备一定智慧水平的“毛球”,两方斗的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第二只火魔虫加入战场,毫无疑问“毛球”战线将全面崩溃。
所谓唇亡齿寒,“毛球”一旦战败,那么萧天恐怕也会成为火魔虫的腹中餐。
与其成为火魔虫肚子里的食物,不如帮助“毛球”一方,毕竟它们虽然看上去怪异,但至少像是有智慧的生物,或许还有沟通的转机。
从四五米的高台滚落产生的强大冲击力,硬生生将火魔虫背部的倒刺撞断了数根。
然后,剧烈的反冲击反馈到萧天的身上,让整个胸口的内脏都震上了几番,身上的骨头像是要裂开一样,就更别说好几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插入萧天身上。
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
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萧天从高空坠落下的巨大冲击也让火魔虫止住了前进的步伐,达到了目的。
巨网也是很好地勾拉挂在倒刺上,极大地限制住了火魔虫的行动能力,其坚韧就连锋利尖锐的倒刺都无法割裂。
火魔虫腿一软,挣扎了许久才勉强重新站起来,却为身上的巨网捆绑住,行动不便。
这为“毛球”们争取到了极为宝贵的时间。
“快!快杀了它!”
哪怕知道自己的话,“毛球”可能听不懂,但是情急之下,萧天也忍不住地大吼出来,挂在火魔虫的身上像是骑上了一头疯癫的狂牛一般被疯狂摇摆。
“毛球”们自是一刻不停,一点点地击垮了第一只火魔虫。
当最后一根长矛,穿过充满着腥气与恶臭的口器,洞穿了它的大脑之后,火魔虫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失去了生命,轰然倒地,连地面都为之震颤了一番。
眼见第一只火魔虫总算被干掉了,“毛球”们便迅速将萧天和火魔虫团团围住。
就像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斗牛仔们,骑在一头桀骜不驯地野牛身上,试图去征服它,却被它以一股野蛮凶狠的劲力想要甩下。
更何况,胯下的这不是寻常的野牛,是一只真正的成年火魔虫,黑暗中致命的捕猎者。
萧天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快被翻过来了,肚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此刻已经吐的一干二净,再如此颠簸下去他眼看就要昏厥过去了。
尖锐的刺直直地插到萧天的肚子中,穿过皮肤,直捣内部。
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起了遇见幼年火魔虫时,也是将死之时,被钢铁之躯压在身下,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我不想死。
萧天的手将藤网抓的更紧了,死死地将火魔虫勒住。
我才不能就这么死了。
火魔虫张开嘴怪啸一声,它察觉出好像有什么不对,自己体内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顺着插进萧天体内的倒刺,被吸入萧天的体内,融入他的血液之中,顺着血液的流动缓缓汇聚到心脏。
一动一动的心脏再把这份力量传递到四肢百骸。
萧天仿佛重新拥有了力量,将藤网抓得愈发地紧了,勒住火魔虫的力量更加的大。
“毛球”们因为怕误伤的缘故,所以只能僵持下来。
火魔虫意识到不能再让自己的力量继续流失下去,只见它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扭身子,试图把萧天以及藤网从自己身上甩出去,最后只成功了一半。
网口系住的绳子突然一松,网打开了.
萧天从里面被甩飞了出去,滚落到一旁的地上。
而火魔虫虽然不再遭受萧天这个重物的压迫,但是藤网坚韧,束缚住它的手脚,依然不好行动。
更何况它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生物吸走了它不少的力量,此时不免有些虚弱。
失去了萧天这个“猪队友”的干扰,“毛球”们事半功倍,很快就将仍被巨网束缚住的火魔虫消灭了。
萧天在一旁,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这里是一队!这里是一队!我们在东三道口遭遇暴徒埋伏!重复一遍!我们在东三道口遭遇暴徒埋伏!需要支援!”
“黎阳区粮仓需要支援!粮仓需要支援!饥民开始冲击二道防线!”
“发现鬼手帮窝藏地点!请求总部指示!请求总部指示!”
……
刘向放下手中的37式新型突击步枪,疲惫地摊在楼梯口,望着窗外阴沉沉不见一丝光明的天空,汗水混进他的眼睛里,使得视线一片模糊。
短暂的安静让他试图寻觅一丝惬意的放松。
手中照片上女儿周岁时的模样依旧可爱,妻子的眼角开始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皱纹,嘴角的笑意确是多年不变。
刘向已经记不起上一次陪他们过除夕是什么时候了。
新历9年的年末,他被指派到零城,在这里待命了两个月有余。
本来在新年到来的前夕,他得以机会轮班回家陪妻子孩子过年的,可是上头的一个指令下来,却要他坚守到除夕以后才能离开。
只是这一坚守,就让他错过最后逃离噩梦的机会。
事情的突然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新历10年的那一天除夕,伴随着一阵空前强烈的地震,前所未有的危机迅速笼罩了这座千年古镇。
无论是白天黑夜,都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阴霾笼罩在他们的上头。
零城被无情地夺走了太阳。
异象引发了无数的恐慌,幸存的人疯狂地往远处逃亡。
然而,根据前方探路的队伍反馈回来的信息,现在以零城为中心的方圆十数公里内已经皆被划入了黑暗的空间之内。
用一个比较浅显的比喻来讲,现在的零城像是被包在了一个巨大的蛋壳之中。
在这个黑暗空间的边界处,有汹涌无比的江水在翻滚,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人们试行过目前可行的一切办法,无论是什么样的导弹,在接近边界处,都会莫名失去所有的动力,变成一堆徒有冲击力的废铁,更别说凭此撞开边界的缺口。
有人设想从地下挖掘通道以此逃离,却也以失败告终。
江面上,尤其是靠近边界处的一带更是漂浮着无数的死鱼,翻着白肚皮在江面上浮动,场面极为渗人。
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被人们探索过了,毫无疑问皆无所得。
最后,在军方损失了一架昂贵战机的代价上,人们才终于意识到——零城被彻彻底底地封闭起来了。
现下没有任何办法能与外界联系沟通,连光都透不进来,可以说是真正的全面封锁。
与世隔绝,或许听上去不可怕,甚至有些超然,但是这个陡然狭小了的空间里,人的欲望却是最为无情恐怖的魔鬼。
粮食、水、医疗用品等等都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封锁之后的零城资源极度匮乏,因此大批量的商场、药店、粮库率先遭到攻击和劫掠。
最先掠夺到资源的人尽可能的藏匿各种有用的东西,小到饼干香肠,大到面包大米,或是寻常的感冒药、退烧药都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无论是原来的土豪还是贫农,成天都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怕被人找出自己的东西。
一旦被发现藏匿了大量的物资,主人家幸运的只是被抢走所有的东西,稍有不幸就会被活活殴打致死,然后抢走所有东西,甚至扒光身上最后一条遮羞布。
在这个封锁时期,失去了法律和稳定,人心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疯狂。
这些最基础的物质需求是暴动最开始的原因。
直到以楚昆仑为代表的的军方强势介入,控制住了城内主要建筑。
情况才稍微得到缓解。
为了安抚平民,政府加上军方先是有序地向群众发放物资,维持秩序,然后镇压不服从的暴民,以绝对的武力强压下动荡。
虽然零城仓储的粮食物资不多,但总归在秩序的维持下能让剩下的人坚持下去。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想象地那么好。
因为用抢杠子唬出来的和平状态只维持了短短的时间,零城的本土势力就开始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急迫地要打断目前和平秩序的状态。
在零城,有这么三个帮派,拥有着悠久的历史。
鬼手帮、青鬼帮、三花帮。
或许他们在全零城的民众看来他们的数量的确不多,但至少在现在的零城比起军队的人数要多得多。
人一多,嘴巴就多了,念头也多了。
虽然古黎上国禁止平民持有枪械,但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对于积累了庞大财富的黑帮来说,自然有方法在政府的眼皮底下积累军备力量,即便他们的武器称得上是低劣,可胜在数量远多于军队。
更何况作为同时三大帮的鬼手帮和青鬼帮,难得的在这场动荡的最初便携手一致,实力不可简单地衡量,天平瞬间倾斜。
一场硝烟味十足的夺权行动残酷便开始了,零城陷入了无尽的斗争之中。
咚咚咚——
楼道里传来一阵硬底鞋同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刘向的二把手,陈厚德正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上攀爬楼梯,很快就来到了顶层。
“刘队!下面的弟兄快顶不住了!”,老陈为人刚坚,做事稳重心细,最是深得刘向的重用,此刻却也是通红着眼睛,目光炯炯地瞪着,“咱们,撤吧!”
短暂休息后才浮现的红润气色从刘向的脸上迅速消失。
“什么!这么快就要失守了!”
“是觉醒者!老贼他们修筑的防线很快就被冲破了,现在敌人到达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混账!”
刘向扛起新式步枪再度冲向前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