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力将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出来,不过颜力都是说了个大概,更加细节的事在禾丰那手上的一叠资料中。
白啼依旧闭着眼睛在原地打坐,听着颜力的话语。而禾丰则边听着颜力说的话,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其翻阅速度之快,完全能够跟的上颜力的简单叙述。
“……十一年之前,因为惟剑四处挑战,引发众怒,被十几个开灵境中期的人所设计,差点命丧当场,后来惟剑用出一剑招,一剑将十几人斩杀。从此惟剑名扬天下,被称为鬼木剑魔,更是誉为通灵境下第一人,那一剑招也被天下人取名为鬼灵之剑。……”
“……十年之前,在剑城年轻一辈之中战无敌手之后,惟剑突然失踪,具体发生了什么,弟子就不知了。其后四年,惟剑游历了天下,到过刀宗之下的东七域的刀城。……”
接着,颜力又说了一串惟剑在刀城之中四处挑战的事,将刀城搅得鸡犬不宁后,继续说道:“就在最后那一年,也就是六年前,惟剑又消失在众人眼中有五年。直到一年之前,惟剑出现在辰丰国,斑文城的一个小府之中。成为了一个剑师……”
“……在徐浩辰之后,惟剑出来说要与徐浩辰一同挑战我与冯形二人……”
“停下!”
颜力话还未说完,就被禾丰打断了,颜风迎上禾丰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双带着怒色的眼睛。颜风连忙低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
禾丰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上面的内容是颜风亲笔写的在升灵会发生的事。禾丰将这张黄色的纸张甩到颜力面前,在被禾丰折叠的纸张中,露出了其中一段话。
“红色流星过后,弟子查看冯形伤势,发现冯形已经死去。经过查看,弟子推测冯形是被摔死。”
看到这一句话后,颜力瞳孔一缩,心中狂跳,自己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颜力连忙匍匐下来,对着禾丰说道:“回禀掌门,此事弟子本来是要告诉白长老。但收集惟剑资料此事过于重要,弟子就先将此事放了下来。”
白啼睁开眼睛,手一招,黄色纸张就飞回到了白啼的手中。白啼扫了一眼其上的内容,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瞥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颜力。
“还在说谎!”禾丰喝道。
“掌门,弟子有错,弟子有错。”颜力吓得声音都大了几分,“掌门有所不知,那惟剑与弟子相隔百米,剑意竟能围住弟子。这等实力,弟子以为惟剑完全可以杀了冯形。所以才匆匆上报,就是怕误了剑宗大事。弟子不敢有所隐瞒,所以将此事写于其上。”
“哼,若不是念在你忠心可见,我便要了你的性命。不过此事你也是无心之举,上报及时,就功过相抵。你还有异议吗?”禾丰说道。
“掌门大义,多谢掌门。”颜力松了一口气,那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下去吧。”禾丰说道。
等到颜力退走,禾丰转身对白啼问道:“你没有前去查看冯形的尸体?”
白啼撇了撇嘴,说道:“我哪里知道这小子会犯这种小错。”
“要不要看一下?”禾丰拿起手中的资料。
白啼摇摇头,笑道:“在你面前,我看不看都一样。”
这时,禾丰手中飞出一道令符,化为一道流光射向殿外,接着禾丰开始说道:“从资料上看,惟剑在升灵会前,是处在通灵境之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若真的是惟剑杀了冯形,那此事就简单的多了。可是冯形竟然不是惟剑杀死的,这下就有点难以判断惟剑的实力。”
“何以见得惟剑是处在开灵境?”白啼好奇地问道。
“你也听到了,惟剑在那几年的时间,不是在挑战,就是在挑战的路上。在其失踪前,东七域的刀城根基未动,可以见得惟剑当时的实力并不能威胁到他们。当然,也可能是惟剑将他们打服。”
“我想,你心中最疑惑的应该是惟剑失踪的那五年时间,他究竟做了什么?”
白啼点点头,以惟剑的天赋,在这五年的时间完全有可能突破至气境,甚至是云境。从与惟剑的交手来看,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一个视剑如命的人,他对剑道的追求不会少于你我,你也很清楚,剑道不是修炼出来。所以,如果他突破了通灵境,一定会不得安宁,甚至寻上我们剑宗。”
对于禾丰的话,白啼很是认同,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只要能够提升剑道,那就是不顾一切。就像是凡俗之中,贪财之人为了钱财,总是不折手段。他曾经就为了突破与合身境的人战斗过,虽说撑不过一招,但换作常人,恐怕连面对合身境的人的勇气也没有。
经过禾丰这么一说,白啼才发现事实原来如此的简单。并非白啼想不到这点,只是当时白啼的大部分念头都被“惟剑这五年时间都在做什么”所牵扯过去,这种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遗忘了。
“如果他没有突破通灵境,也一定不会安宁,他一定会去寻找通灵境之人,而我们剑宗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说,无论他有没有突破通灵境,都会通过剑城来找到我们剑宗。”禾丰说道。
听到禾丰的话,白啼眼中开始露出疑惑的神色,这次他是完全跟不上禾丰的思维。
“既然如此,为何没有这方面的消息?”白啼问道。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对于惟剑这种人来说,这五年的时间,要么是寻找通灵境,要么是死了。对于第一种可能,惟剑既然会出现在今年的升灵会,他寻找通灵境的可能性也只有剑宗。但二者都没有发生。”
“唯一的解释,就是惟剑不知道通灵境的存在。”
白啼立刻否定道:“不可能,在剑宗所在的地域,没有人会不知道剑宗的存在。对于剑城的人来说,通灵境的实力就是和常识一样。”
“我换个说法,从资料可以看出,在十年前,惟剑消失的时候,徐浩辰也受了重伤。徐浩辰作为惟剑的对手,这次升灵会惟剑却会无故出来与徐浩辰一起挑战颜力二人。可见二人关系不一般。可以想得到,在十年前的升灵会之前,二人就交过手,并两败俱伤。”
“在升灵会的节骨眼上,二人不养精蓄锐,而是大打出手,可以见得二人对升灵会并不看重,对剑宗的不重视。所以惟剑并不是不知道通灵境的存在,而是不相信通灵境的存在。”禾丰说道。
“这也不可能,通灵境已经是事实的存在了,怎么可能不相信?”白啼反驳道。
“你相信神吗?就是凡俗之中,口中的各种神。”禾丰问道。
“当然不相信,这显然是那些百姓用来安慰自己罢了……”白啼突然停了下来。
“你看,神在凡俗之中也是大部分人所认可的事。但你从来就没有见过神,所以你不会相信有神,只会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如果,惟剑从来没有见过通灵境,你说,他会相信通灵境的存在吗?”
“这二者不同,我不信神,但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着与人们口中的神同等实力的人。惟剑若是长个正常的脑袋,也能想到实力的提升达到通灵境完全有可能。”
“若你没有见过合身境之上的人,你会怎么办?”禾丰问道。
“自然是继续提升实力。”
“剑势呢?”
听到这一句话,本来还要反驳的白啼立刻停嘴。
禾丰继续说道:“不相信通灵境的存在,剑道难以进步,前途未清,你会做什么?”
“和以前的剑宗一样吗?”白啼有些明白禾丰所说的话。
“只有隐退,能够很好的解释这个矛盾。然而惟剑一年前却突然出现了,说明在一年前发生了变故。这个变故很可能是惟剑遇见了通灵境的人。这么一来,一切就说通了。惟剑重新回到了他以前,对剑开始重拾信心。”
“而一个对剑有追求的惟剑,又相信通灵境存在的惟剑。那么他只有一种可能,迫不及待地找通灵境之人交手,寻找突破的契机。所以,他出现在了升灵会上。”
“一个隐退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提升实力。那么他很有可能还是开灵境。”白啼眼中一亮,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也不一定,在一年之的时间里,他也有可能是突破了也说不定。”
“在与冯形的交手之中,他还是开灵境。”禾丰说道。
“为什么?”
“你觉得你一年的时间足以从气境突破至云境吗?”
“不可能。”
“你与他交过手,你也清楚他的实力。若是惟剑突破了通灵境,你觉得他会与冯形战斗的如此艰难?”禾丰指了指手中的资料,继续说道,“依颜风所说,从头至尾,惟剑从来没有飞起来过,唯一一次升空,也是凭借起跳之力。”
白啼不笨,一下就明白了禾丰的意思。惟剑若是突破了通灵境,却与冯形交战地如此艰难,那么惟剑就不可能伤到自己。
而能让一个人在战斗前后,实力有了巨大的变化的,只有可能是突破了境界。要么是突破了通灵境至气境,要么是突破至云境。根据猜测,惟剑不大可能在一年的时间连续突破两个境界。
所以惟剑只有可能是在开灵境面对冯形,在战斗之后,突破至通灵境。
“可惜。”禾丰轻叹道,“冯形是摔死的,惟剑的实力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
“不见得,指不定是颜风看错了,等下见到冯形的尸体,说不定真是惟剑杀死的。”
白啼说道,然后讪讪地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这不大可能。颜风虽然犯了错,也不至于眼瞎,冯形怎么死的还看不出来。况且,冯形的尸体过了这么长时间,鬼知道还能不能看出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说的话,白啼继续说道:“既然惟剑对我们剑宗没有不轨之心,那么以他的天赋,也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将来也有可能取代我的位置,继续守护剑宗,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禾丰点点头,说道:“那个徐家的徐浩辰也不错,能够作为惟剑看得上的对手,值得一见。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白啼连忙说道:“不用了,这些事还是交给你处理。惟剑的事我也不参与了,都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白啼飞身而去。望着白啼离去的身影,禾丰的目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