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上,冯形与颜力飞在空中,二人面露怒色。
“这少女真是不知好歹,仗着自己有些天赋,如此羞辱我们。若不是有些天资,我定一剑劈下她的脑袋。”
冯形大声喝道,发泄自己心中不满。
“她定是不知宗门多么强大,所以并不看重,等她入了剑宗,必会感激我们二人。”颜力说道,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想入剑宗,来参加升灵会作甚!依我看,就是我们二人太客气,让她蹬鼻子上脸。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劝她,让她继续参加升灵会,自然会知道我们的话是事实。到时,让她来求我们。”冯形咬牙切齿道。
“有些不妥,以她今日表现来看,他日极有可能登上长老之位。让她来求我们,怕是会记恨我们二人。”颜力摇摇头说道。
别看剑宗之内,内门弟子与长老只是相差一个境界,但这个境界就有如一个深沟,非资质卓越者,跨不过去。
“那就别带她入剑宗,让她自生自灭,到时自然后悔今日所做一切。”冯形说道。
“冯形,你不愿可不代表我不愿。能为宗门找到一个乙等的弟子,奖励绝对不少,这澹明溪,八成是个乙上等的资质,那我们三十年的修炼资源都不用愁了。”颜力说道。
听到颜力的话,冯形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二人默默地向黑夜深处飞去。
“嘭嘭嘭!”惟剑剑室的门再次响起。
惟剑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竟然是危志,有些出乎惟剑的意料。
“剑师,我不想参加升灵会了。”危志说道,眼睛有些不敢看向惟剑。
“为什么?”
这个一早就弃剑的少年,给惟剑留下来深刻的印象,他会说出这句话,也在惟剑的意料之中。
“我不敢杀人。”危志低声说道。
“不敢杀人?”这个答案倒出于惟剑的意料。惟剑大开剑室的门,对危志说道,“你暂且进来。”
关上剑室的门,惟剑对危志说道:“我教你一剑,细细感受。”
黑暗之中,惟剑的剑陡然朝着危志刺了过去,危志顿时寒毛升起,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生死当场。直到惟剑的声音传来,才打破了危志的失神。
“现在,你用我刚才教你的这一剑。”
危志细细地品味了一下,然后一剑向前刺去,颇有几分韵味,仅仅杀过两人的危志,已经带有一丝杀气。
“用这一剑攻击我。”惟剑说道。
危志继续模仿着刚才的这一剑,但是,杀气似乎已经用完了,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剑。
“练方才这一剑。”
紧接着,危志刺向虚空的一剑突然又有了一丝杀气。
惟剑又教了危志几剑,不限于“刺”之一式,各种剑式放开。气势不仅有杀伐,也有淡柔,有的如烈日,有的如春风。
结果危志每一剑皆是练剑时能有几分韵味,但每当攻击惟剑之时,这些韵味就消失了。
通过这几剑,惟剑心中也逐渐明白,危志并非时不喜欢杀人,而是不喜欢打架。换句话说,危志天生适合做文官,不适合做武官。
想要让危志改变,也很简单,通过习惯,一次次带领危志战斗就行。不过,惟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改变危志。
“你……”
惟剑正要说,你不适合用剑,这次升灵会就可以不用参加了。但惟剑这一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惋惜,对他说道:“放弃修炼,只修剑道,进境虽快,但犹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成不了大成就。哪怕你剑道再强,我虚空一指,也能将你灭杀其中。你若考虑清楚,可以来寻我,我不会收回我的承诺。”
“你又怎知世间独此一道,道法万千,凭什么我的剑道就就不能走。”
惟剑大声的喊道,但那道身影已经飞远。
回忆淡去,惟剑看着前面的黑暗说道:“剑道万千,不杀之剑未尝不是一条路,升灵会上你不必与人多做争端,与对手练剑即可。”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我都会杀了对方。”危志的声音传来。
“那你平时与他们如何对练?”惟剑问道。
“那不一样,我们从小玩到大。可是在升灵会之上,上面的全是敌人,我如果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
危志仿佛又看到了一把剑杀向自己,为了自保,自己不得已伸出了手中的剑。
“明日,我还在边上看着,没有人能伤到你。”惟剑说道。
升灵会第二日,依然是如此的热闹。在第一日的衬托下,第二日变得更加的激烈。少年们壮志踌躇,正打算今天去开灵境初期试一试自己的实力。
没有想到,今天惟剑也跟在了旁边。少年们耷拉着脑袋,在惟剑面前,也不敢向开灵境走去,显得自己很膨胀。
反倒是惟剑带着众人来到了开灵境的擂台之上,对着众少年说道:“每人上去试试手。”
得到惟剑的同意,少年们兴奋无比,恨不得大发神威,展现出自己超凡的实力。
“我先上。”戴明宇说道,走到了前面,等着擂台之上的挑战结束。
“师父,我也想试试身手,以检验这些日子的修炼。”于文华上前说道。
惟剑却说道:“安静地看着,根基巩固了,时机一到,自然有你试身手的机会。”
于文华闷闷不乐地退了下来,他只想要让惟剑看到自己的进步,结果惟剑根本不愿让自己上台展示。反而在拒绝自己之后,扭头和澹明溪聊了起来。
“昨日,我听说你杀了一名开灵境中期的少年。”惟剑问道。
“没错,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杀死他的。”澹明溪看着惟剑,希望惟剑能够为他答惑。
“没有能力对敌,怎么会上擂台?”惟剑问道。
“福至心灵,突然就想了。”澹明溪回答道。
“难怪昨日剑宗之人会亲自来找你。”惟剑说道。
看着澹明溪稚嫩的脸庞,惟剑心中不由得感慨,不过一年,澹明溪就已经接触到了剑意。而自己在十九岁时,游历天下的时候,才隐隐摸到剑意的门槛。
但当时自己的实力太高,找不出能够磨砺自己剑的人,导致剑意一直停留在原地徘徊。后来,又心灰意冷弃剑,直到四年之后,重拾剑的时候,才厚薄积发,领悟了剑意。
“剑师,为什么他们会来找我,就因为我一剑杀了开灵境中期的人?”澹明溪疑惑地问道。
“你已经接触到了剑意。”
“剑意?”澹明溪眼中一亮,想起了几个月之前惟剑对自己的指点,澹明溪脸上露出微笑,问道,“剑意,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吗?”
“既然是说不清,道不明,我又如何告诉你。”惟剑看向擂台之上,戴明宇站了上去。
戴明宇的剑太过锋利,着重于刺,本来走的是杀手路线,不适合于正面战斗。但在惟剑的指点之下,戴明宇的剑添了几分圆润,渐渐地将撩式融入进去。
面对剑道较为低的铁骨境,戴明宇的剑随时能够刺进对方的身体要害之中。可是面对开灵境时,哪怕戴明宇能够看出对方剑法的破绽,也因为对方的速度太快,而无法发出进攻。在他刺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刺进他的身体。
对战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戴明宇只能够不断地躲闪,实在躲闪不过去,只能用撩式卸力,借力退身。戴明宇的这种打法也令对方心生焦躁。
最终,在对方的一个失误之中,戴明宇抓住了机会将剑刺进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下一个,危志。”惟剑说道。
听到惟剑的声音,危志有些犹豫,看了惟剑一眼,惟剑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危志才缓缓走上擂台之中。
一面对对手,危志就将惟剑的话全部都抛在了脑后。恐惧的向后退去,引来一阵唏嘘的声音。
在躲无可躲的时候,危志抬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向对方。顺着对方的剑,危志像是看到了血海的翻涌。
这时,一个石子打在了对手的剑上。对方感到手上一阵酥麻,身体向后跳去,刚好躲过了危志的一剑。
少年愤怒地看向擂台之下,擂台之下也纷纷在寻找出手的人。外部淘汰赛中虽然不制止这种做法,不过两者交锋之时,突然有人偷袭,多少也有失公允,引来众怒。
刚才的那一个石子是在告诉危志,他随时看着,能够将他救下。惟剑给了危志一个眼神,让危志继续。
危志接到惟剑的眼神,多少放下心来,主动向对方进攻。
少年看到危志的进攻,却并未接战,而是跑下了擂台。周围有一个人随时准备偷袭,怎么可能继续比试。
“是谁?有本事偷袭,没本事现身。”少年吼道。
危志看着少年逃走,站在擂台之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来与你比试一番。”
一个中年男子走上擂台,看向危志,看其年龄,已经不符合升灵会要求的年龄,明显是为少年出头。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剑,杀向危志。从其速度,气势来看,已经达到了开灵境中期的实力。
危志心中一慌,面对中年男子,他根本躲不过去。
又是一个石子打在了中年男子的剑上,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若能击开少年,男子也自问能够做到,但如此轻松地击开了自己的必杀一剑,恐怕实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男子当即立断,离开了擂台,对方没有杀自己,其意已经很明显了。
“找到你了。”
少年叫道,不过少年并未过来。看到惟剑周围围满了人,少年再蠢也不可能冲上去。
顺着少年的手,围观的人也看到了惟剑一众,但也没有出头。刚才一个石子击退擂台之上中期的高手,少年没看到,他们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看到众人的反应,少年忌惮地看了惟剑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