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斑手眼中一亮,心中暗道:“天丝剑。”
天丝剑在二十多年前的江湖显赫一时,以一手“黏”字诀,将多少高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可惜后来剑城出手讨要被拒绝后,将其杀死,从此天丝剑失传于江湖。
节奏瞬间就被惟剑给掌握住了,一股莫名的难受在青年胸口涌现。无奈,青年只能做一个冒险的动作,顺势收回自己的刀。如果这时候惟剑脱离青年的刀,转而攻向青年,青年不死也要重伤。
但惟剑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收回自己的手,等到青年收回自己的刀,惟剑攻了上去。青年刚稳住身形,见惟剑向自己攻来,心中大骇,身形爆退。但后退的身体终究比不过惟剑前进的速度,惟剑手掌一翻,向青年一巴掌拍去。
慌乱之中,青年用刀向青年扫去,但此举破绽太多。惟剑眉头一皱,避开了青年的刀锋,身形向后退去。惟剑没有想到这个青年比上次那公羊鹏的刀道还不堪。
“真是侮辱了你刀城的名号!”惟剑声音飘然而至,言语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你……”青年气得用刀指着惟剑,“小城土鳖,竟然敢不尊重刀城,若是让我用出刀城的刀法,别说是你,十个你也得被我劈死。”
青年放出狠话,锋芒直指惟剑,但惟剑就站在原地看着青年,一副你放马过来的模样,让青年顿时不上不下。此刻青年的心焦虑不安,青年本就气得通红的脸,更加的红润。若是不上,就对不住自己这番狠话,打了自己的脸。若是上去,眼前这小子邪门的很,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式,自己一个刀法也用不出来。
见青年困顿在原地,惟剑失望地摇头,转身招手对于文华说道:“你过来。”
惟剑蹲下身子摸了一把沙子,将黑剑递给于文华,对他说道:“你和他打。”
于文华眼睛一瞪,心生恐惧,连忙摆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师父,我……我……我才……”
惟剑手臂举起,盯着于文华,一丝杀意溢出,狠厉地说道:“废什么话,要不上去和他打,要不我现在就废了你。”
于文华匆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惟剑的眼睛,转过身面对青年,大腿直发抖。惟剑声音没有掩饰,青年听得也是一清二楚,看到于文华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认为惟剑是在故意拿于文华侮辱自己。心中大怒,什么顾忌瞬间就消失了,提着刀冲向惟剑。
“胆敢欺我!”
惟剑脚步一移,就躲到了迈不动两步的于文华身后。于文华此时脑袋发懵,听到大吼,于文华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青年冲向自己。顿时感到自己的心脏快喷涌而出,魂魄也要飞到了九天。
“不要!”于文华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这片天地,忘了惟剑,他眼中只有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取他性命。于文华不过学剑一天,究其本质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哪里禁得起这般刺激。
于文华低下头,闭上眼睛,双手将剑举上头顶横立,期盼能够挡住青年一刀。
“滚开。”青年的目标是惟剑,但于文华却挡在了自己面前,青年对着于文华大吼一声,一刀劈向于文华。这刀若是中了,于文华恐怕是要成了两半。
躲在于文华身后的惟剑抬起右手,将手中的一部分沙子如暗器般射了出去。这些散漫的沙子被惟剑丢出去后,如离弦的剑射向惟剑的黑剑,还有一小部分擦过了于文华的脸庞,带起一道血丝。
脸庞一阵剧痛,于文华不由得抬起了头。诡异的事发生了,于文华就感到仿佛剑上有一只隐形的手在拿着自己手中的剑,迎上那把锋刃可见的刀。
身后的惟剑没有停下,手中的沙子连绵不绝地被甩了出去,击打在黑剑之上。黑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带着于文华避开了青年的刀,不仅如此,还反守为攻。于文华就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任由摆布。
青年更加地无力,这黑剑从不与自己正面交锋,偏偏还能从守势转为攻势,让青年完全无法反攻。青年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开灵境实力如此的无用。
再次挡住于文华的一剑,青年疾步后腿,于文华没有身法功底,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离去,在青年眼中,仿佛是于文华看着他退走一般。青年留下一滴汗,心中暗道:“装的好像,原以为是对方用来侮辱我的棋子,没想到也是一个高手。”
“冲上去,这次机会难得,不要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惟剑的声音从于文华身后响起。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冲,于文华也清醒了过来,又听到惟剑的声音,于文华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刚才剑莫名其妙地动了起来是因为惟剑。
见到青年被击退,于文华心中大定,双手持着剑就冲了上去。
“我今天怎么教你练剑。”惟剑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于文华脚步一顿,松开了一只手,只用右手举着剑冲向青年。
看着冲过来的于文华,青年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思考一番,才发现于文华的速度和姿态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高手。但青年也不敢怠慢,提起刀,冲向于文华。
一股无力感再次从青年手中的刀传来,让青年无论如何都用不了刀法,憋着这股难受,青年瞥见了不再站在于文华身后的惟剑。
一道道沙子从惟剑手中甩出,打在了黑剑之上。青年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一切,脱离了黑剑,青年逃离了剑的范围。
“怎么可能!”青年心中惊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了半天不过是对方射出来的一捧沙子,远远的操控就可以将自己打得无还手之力。此刻就算是青年再傻,也不可能认为自己是惟剑的对手。
青年念头一动,转身向墙边掠去,看模样似乎是要逃跑。
“杀了他。”惟剑无情的声音从于文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串黄沙射向青年。
感受到身后的杀意,青年一刀将这串沙子劈成了两半,却没想到沙子势头不减,直击青年的身体。一道血雾过后,青年的膝盖被击穿,疾跑的身体一下倒在了地上,身体贴着地面滑行,掀起一片灰尘。
一股肃杀的气氛顿时充满整个院子,于文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惟剑,似乎在说:“要不算了。”
惟剑眼神冰冷地看着于文华,毫无感情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要么现在就不要认我做这个师父。”
于文华咽了咽口水,看向倒在地上的青年,一双眼睛已经逐渐变红,眼眶晶莹,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惟剑脚步慢慢地走到青年面前,对着青年说道:“我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要不杀了他,要不被他杀。”
青年对着恶狠狠地看着惟剑,膝盖被击穿的疼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青年望着居高临下的惟剑,威胁道:“你若敢杀了我,刀城他日不会放过你,你也得给我赔命。”
惟剑蹲下身,微微笑道:“刀没学出个两样,这不怕死的精神倒是学了点,希望等会真的要死前也是这么有骨气。”
惟剑抬起手掌,一掌就拍碎了青年全身的经络,只留下一只右手能够动上一二。全身的剧痛让青年忍不住惨叫出声来。
凄惨的声音吓得于文华身体一抖,眼泪鼻涕忍不住一下就飙了出来,霎那间如喷泉般波涛不绝。
惟剑也没有催促于文华,而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于文华做出决定。空气寂静了一会儿,斑手这才上前,拱手对惟剑说道:
“阁下要不卖刀城一个面子,我们组织千里迢迢将人从刀城请了过来,带一具尸体回去,也说不过去。”
“你们杀手组织什么时候怕过刀城了?况且,这条命是我十万两买的,你们杀手组织也不会坏了规矩吧。”惟剑眯了眯双眼,轻声说道,“我十万两买的是一个刀道上有造诣的人,你们却给我找了一个小屁孩,是不是有些敷衍了事?”
斑手眼皮眨了两下,说道:“我们杀手组织最讲究信誉,自然不敢蒙骗客户。这小子在刀城之中也是小有名声,但万万没想到不是阁下一招之敌。”
惟剑盯着斑手,说道:“我先前就说过了,我买的不是修为。是你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有恃无恐?”
惟剑那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双眼让斑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慌乱,斑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阁下请便,这个人头就作为你的弟子的磨刀石,算是组织的诚意。我们组织下次定给你找出一个满意的对手,免费的。”
“下次?”惟剑向于文华走过去,“也好,别说是下次,就是下下次,我随时都有时间。”
惟剑手搭在于文华的肩膀之上,嘴巴附在于文华的耳朵之上,喷出的气息有如恶魔的熔岩,将于文华的脸庞烤的炙热而通红。
“想好了吗?我不勉强你,路是你自己选的。”
“啊!”
于文华胸腔喷涌一声怒吼,冲向倒在地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