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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胡家七兄弟

说这天底下,有一个侠盗季徳,专偷一些贪官污吏和欺压百姓的财主,偷来的钱专门用来帮助穷苦百姓。因此,百姓谁也不肯供出他来,官府大力追捕了半年多,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近日早就传出了季徳要去鲍不平家的消息了,眼下可是鲍不平父亲鲍老爷七十大寿了,鲍不平整天提心吊胆,整个鲍庄都在忙活。鲍不平花重金买来了一个玉白菜,也可能是抢来的。

为此,鲍不平雇来了江湖上人称“七胡”的胡家兄弟--胡一胡二胡三胡四胡五胡六胡七,这七人自幼习武,本领高强。由他们来看管,多半不会出差错。但七胡自然知道鲍不平的人品,一般能不用钱搞到的尽量不用钱。但鉴于整个常州鲍不平的权势比当今圣上还大,不敢不从。

鲍老爷祝寿的前一天他们就来上班了,胡六胡七守后门,胡四胡五守正门,胡二胡三守这放玉白菜的屋子,胡一则守这设宴的厅房,整天整夜都守着,不能睡觉。

到了设宴那天,他们已经十分的困了。但天底下人只知道季徳盗术高,殊不知他有个癖好。喜欢人多的时候再下手,因此这一晚白菜都相安无事。

次日祝寿宴开始了,这个时段是最要紧的,看守了一天一夜的胡家兄弟尽管很困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到了晚上,宴席正式开始。不久,胡二听见了有什么响动,从屋里传来。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上飞出来,胡二忙唤胡三,那黑影飞过来一支镖,正擦着胡三的脸,当即惹恼了胡三,他拿起刀追了过去,那黑影从屋顶上下来却不跑,胡三过去一拉,却是一件夜行衣,并无什么人,胡二进屋去查看,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白菜也还在。但听见屋外胡三一声惨叫,原来敌暗我明,胡三腿上中了一镖,胡一也闻声赶来,而季徳正想从后门出去,倒是被胡六胡七挡下了,二人苦战季徳,一是七人之中,此二人年纪最轻,二是一天一夜没睡,人困身乏,二人终究没敌过,胡二赶来时胡六已被伤了,跑了季徳。

七胡心理其实倒是希望白菜被偷--如果没接这份差事的话。见屋里白菜还在,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七胡依旧守着,直到白菜该出场了,那黑影也没再来过。

胡七虽然在七胡之中武艺最末,但直觉最准,见白菜被端出去了,忙呼众人跑路。

而此时的宴席上,鲍不平正在大肆炫耀这个白菜,底下众人也直夸逼真,这时,一个搞玉石生意的富商看出问题来了:“鲍兄,你这玉白菜有点不太对劲啊!”

鲍不平:“怎么不对呢?它不逼真吗?”

那富商答道:“是挺逼真呢,可是真的有点过头了吧,而且你看这玉的质地。”说着就掰下来块白菜,还咬了一口,那清脆的口感不是白菜是什么?

全场凝固了,鲍老爷子脸都气歪了,鲍不平一听说七胡跑了,便认定他们是监守自盗,做贼心虚了。鲍不平叫自己的贴身保镖许长风率庄客去追。

七胡跑的再快,终究有两个伤员,不一会儿被赶上了,此时,他们已经非常困了,又跑了这么长路,加上许长风手段高强,又兼人多,只得认命。

鲍不平丢了脸面,怒气难撒,又捉不到季徳,于是拿七胡出气,将官府上下大小官员打点了个遍,未容七胡辩解,七人便被判斩首,第二天执行。

午时三刻,时辰已到。众人却发现牢里早已没了七胡踪影,甚至其他囚犯也没了。

七胡问斩前一天的晚上,季徳装作前来替班的狱卒,把原本的几个真正的狱卒忽悠走了,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七胡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况且还被自己伤了好几人,总得帮帮他们。

季徳打开了七胡的牢房,看见其他牢房里的犯人后,心里一阵心酸,这官府太无能了,真的犯人捉不到几个,基本上是一些百姓来当替罪羊,这些人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无处辩解,于是只能白白被冤枉。

因此,季徳心一横,把所有牢都打开了,又开启了那条直通城外的暗道,晚上一群人偷偷出了城。

季徳给了胡一一封信,让胡一领导好这一百多人,叫他们去扬山泊投靠他一个叫林忠的朋友。

随后七胡带领着这一百多人上路了,这么一大帮穿囚服的人很容易引人注目的,于是他们决定专挑小路走。而且小路上有野果和小动物等食物。

经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了扬山泊了,只是季徳自己都不知道扬山泊有七座山头,更别说这些人了。

胡一身为这群人的领导者,于是领众人找了座山头问了一下:“请问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我们来找林忠头领。”

胡一问的这山头正巧是林忠的山头,而又正巧林忠和关珝都在李扬山头,整个山寨都只要几十个小喽啰。

看寨门的小喽啰见来了这么大一帮人来路不明的人,又穿着囚服,便没答应。

胡一一行人此时已是饥渴难耐,又加之十分劳累,原以为他们会同意,谁知被拒绝了。众人急了,胡一见山上小喽啰不多,虽然有些迟疑,可还是下了决心准备打下这个山寨。

那几十个小喽啰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喽啰,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个山寨。众人上山换了衣服,又搞了顿丰盛的吃了。

那几十个小喽啰忙跑去李扬山找人。山上还在庆功宴,这么一来,坏了大家兴致,李扬气急败坏,点了三百人先去了。关珝和林忠也马上带着自己的人马赶了回去。

关珝林忠到时,占山寨的人已在山下对阵了,李扬正在叫阵,对面为头的一个骑了匹马来战李扬。李扬纵马横枪,上去迎战,对面那人使一把刀,丝毫不输李扬,二人战至五十回合,对面又来一个人战李扬,李扬知不是二人对手,于是掉转马头,却偷偷拿出了弓,朝第二个人那里射去。

那人慌忙一躲,摔下马去了,关珝过来活捉,对面又出来三人,和关珝僵持了三十回合,摔下马那人已回去了,三人也就撤了回去,关珝感觉这三人有些眼熟,疑惑间也退了回去,李扬见打不赢也撤了,先前那人见识了李扬箭术的高超没敢追,各自都回去了。

关珝疑惑的对林忠和李扬说:“对面刚刚出来那几个人我看着有点眼熟,而且他们的刀法也很熟悉。”

林忠:“想必兄长在哪见过?”

关珝:“也许吧,当务之急先把山寨拿回来。”

对面也商议了半天,林忠耐不住了先上去了,对面先前出来的第一个人却喊了句:“那个高的大汉莫非常州关珝?”

关珝示意林忠停手,问对面那人:“正是,来者莫非胡老大?”

胡一:“关大哥,是我。”

关珝对林忠和李扬说:“他是我朋友,误会误会。”

胡一那边也说明了情况,双方停战了,林忠一行人回到了山寨。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胡一拿出那封信,问关珝:“关大哥,你可认识这位叫林忠的头领。”

关珝指着林忠:“哈哈哈,你们差点就交上手了,这位就是林忠。”

林忠接过那封信一看,是他的一位江湖朋友季徳来的。明白了原因,林忠也便留下了他们。大家又相互介绍了,各俱欢喜。李扬因为山寨地势不好也就集体搬迁到了林忠山头,两个山寨合并了。

一日,关珝忽然想起一事,慌忙收拾起行李。胡二见了,忙问他:“关大哥,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关珝:“我来这么多天了,把正事忘了,我要去京城投靠我那舅舅。这事暂时替我保密,不然他们知道了我就走不了了。”

一刻钟后,李扬:“关兄,现在京城里乌烟瘴气,多是些贪官污吏,我觉得没什么好去的。”

林忠:“没错,我就是被他们逼上来的。”

胡一:“是啊,现在的皇帝整天吃喝玩乐,昏庸无能,你现在去也迟早会回来的。”

……

众人苦劝一个时辰也没劝下来,只能给关珝备些粮食和一匹好马,又送了十里地。

而此时扬山泊另外四座山头,秉持着“趁他虚,要他命”的理念,为头的四个头领--高皓,使一把大刀,崔志,使一铁鞭,杨齐,使一把剑,郑正,使一把枪--商议决定集合四座山头的全部人马,趁季景文没缓过劲来,赵枫和袁凯也伤了,四座山头,一千两百多人马,倾巢而出,围住了季景文山头。

季景文其实早已料到这群人要来趁火打劫,只是来得比他预料的还早,此时山上的全部人马虽少了不少,但与他们一战的实力还是有的,前提是林忠和李扬的人不来。

季景文和刘子言先领五百人来寨前迎战,一句话也没说,刘子言就拔剑向前,正好杨齐也拔剑过来,两个人,两把剑厮杀在一起,约二十余合,刘子言诈败,杨齐却怕他飞刀没去追。一旁郑正则赶了上去,刘子言回身来战。边上高皓手痒也上来凑热闹,季景文过来接住厮杀,到了十合,季景文准备生擒,见到杨齐和崔志去帮郑正,忙撇了高皓去帮刘子言,刘子言标志性的回马跑了一段路,高皓追了过去。刘子言再一回身,这回来的是飞刀了,高皓一惊,马中了飞刀,慌忙撤了。

刘子言回去帮季景文,二对三,却丝毫不输,而且占了上风,二十回合就杀败了那三人,突然季景文右眼皮猛地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山寨看了,顿时心头一震。

山寨竟然起火了,有几个逃出来的小喽啰向季景文道:“大当家,四当家造反了!他带人放了把火,然后从后寨跑了。”

季景文怔住了,刘子言叫小喽啰先。见那四人又来了,季景文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刘子言见事态危急,把身上带的全部飞刀都飞了出去,但又怎挡得住这四个人,说时迟,那时快,刘子言挡在了季景文前面,挡住了四般兵器。季景文马上回过神来,刘子言转过头来,对季景文一笑:“救命之恩,已报。”然后倒在了地上。

小时候,季景文家里孤儿寡母的,师分不易,他的父亲在他五岁时便失踪了。而刘子言他家在常州,也就是扬山所在的州,还是个名门望族,他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刘员外。二人似乎不可能有来往。

刘子言十岁,因贪玩,上了一座山上迷了路,还遇到了一条大蛇,眼看要葬身蛇腹了,被来上山砍柴的季景文一斧子砍下了那蛇的头,救下了刘子言,并带他下了山。二人年纪相仿,季景文只比刘子言大一岁,因此很快结识了。

那之后,刘子言走上了习武之路,和季景文关系也没断过,季景文家里缺什么,刘子言就从家里偷什么去接济季景文他家。刘员外都看在眼里,但并未阻止,而季景文母亲一发现,就会把东西送回来。

直到后来,季景文十八岁的时候,一帮强盗洗劫了季景文那村子,季景文母亲也死于此。村中剩下百十号人联名到县衙上,要求官府抓捕强盗,严惩凶手。县衙对此表示,凶手不是本地的,无从查起和财物损失不多为由拒绝了--财物损失确实不多,对于官府那帮人说。之后村里百十号人一起起义,上了扬山泊,占了块山头。季景文由于自学武艺,所以被推为大当家,同来的赵枫成了二当家,在后来两年,却与刘子言断了联系。

刘子言的父亲为人正直,敢讲敢说,因此得罪了当地不少权贵。又因支持查明凶手,被人抓住把柄,被诬陷成与土匪勾结,进了大牢,没收全部家财。

刘员外进了大牢后,又被下毒害死了,死不瞑目。树倒猢狲散,刘家人全散了,刘夫人哭丈夫哭的悲伤过度,生了重病,没能熬过去,不久也走了。

刘子言无路可去,有冤难诉,想起季景文,于是上了山。

如今,仇未报,人先丧。季景文大喊:“还我子言!”拿双刀冲了过去,四人正得意,一阵刀光划过,杨齐,崔志尸首已分了家,高皓,郑正看这势头准备炮了,季景文一手一板砖飞过去,直击二人头上,二人当场毙命。

四人死了,手下大乱,但季景文寨都烧了,手下更乱。冲的冲,撞的撞,乱马踏死的都有上百人。

连战了一个个多时辰,季景文杀红了眼,但深知无回天之力了,奋力向东杀开一条路,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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