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纱布的手指不断摩挲着《阿诺穆尔列国游记》,昏暗的房间里安静异常。滴答滴答声中壁钟钟摆就像永动机永无止尽般一直摇摆下去,正如阿暮现在的心情,不敢相信自己找到的答案而在左右摇摆中。
阿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那么简单的就碰上,正如上午在冒险者酒吧里自己感官上的判断一样,这里并不像小说中那样超凡遍地。也许这个判断过于主观,但实实在在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太巧合了。”
“巧合的有点蹊跷。”
黑褐色的瞳孔无神的望着西斜奇异消失的落日,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巧合的不只是这点”
奇异的梦境,梦境和现实相同的北之林海这个地名,同样太阳升起和下落的诡异现象,星空中的残月总是在午夜最高时才是圆的。一幕,一幕。细细回想起来,是这样的一样又不一样。
“真的分不清它是真还是幻了。”
茫然的阿暮总有种错觉,奇异梦境是一个深层次的梦境,现在的现实又是另一个梦境,对自我的认知逐渐模糊在这个一个个假想中。
“我也许不该分的那么清楚,真也好,假也罢。都当它是我人生的一个个旅程,没有起点,不需要终点,一直走下去不就行了。我并不向往以前的生活,难得有这么神奇的经历,为什么一定要问清楚缘由。”
“我喜欢的不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路,而是走一步,看一步,前面永远都是迷雾,拨开它永远都是惊喜。”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
阿暮缠着纱布的手将《阿诺穆尔列国游记》轻轻合上,重重吐出深深吸入肺部的空气。是的,他在自己心里做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没有声嘶力竭地宣言,没有豪情万丈的决意,普通的人作什么都是普通的事。
银月弯弯如金钩,火烛朦朦似太阳,白日在银月爬上星空时就躲入了夜幕。对于白天遇到的事阿暮考虑了很久,就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没有聪明的头脑,不需要去想明白它有什么意义,只需要知道它对自己有没有危险就行。
晚餐是松软的面包和一整块的兽排肉,虽然很想吃我大吃货帝国的传统美食,然而他的条件只能这么糊弄了。
卧室阳台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银霜般的月光清晰的照耀着安宁谧静的康德。这是阿暮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注意到,原来这里的夜晚也不是那么的黑暗。
刀叉划过餐盘的吱吱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心满意足的喝下一杯前几天被他放到地下冰窖里的冰水,阿暮捧着喝空了的杯子坐到了阳台面向辉光女神教堂的椅子上。其实直到这几天阿暮才发现卧室的阳台一直对着不远处百米开外的女神教堂后面神职人员休息的住宿楼房。
黑暗中远处教堂大概三楼或者说四楼的位置,一道亮光在漆黑安宁的教堂一角格外显眼。
“虽然到卧室阳台的次数少的可怜,但没见过教堂那个位置有这么一个窗啊。”
将空杯放到桌上,阿暮右手支着额头疑惑道。
到这里这么些天阿暮很少夜晚的时候到卧室的阳台来,主要还是阿暮要么白天无脑的锻炼身体让身体疲惫不堪早早就躺进了被窝,要么就是在都《阿诺穆尔列国游记》到深夜不知不觉中靠到在书桌上睡觉。就算疑惑,可惜阿暮没有那么好的视力能够看清那么远位置窗户里的情景,只能看见朦朦烛光。
“噹~”
连续八下壁钟声从身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这个世界与以前并没有多少区别,很多地方都有相似的地方,除了细节外,阿暮基本差不多习惯了。
起身将阳台桌上的餐盘收拾到一楼厨房清洗干净,又从厨房进入二楼的洗浴间简单冲洗身体。用干毛巾随意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原本披肩的长发在第一天洗澡之后就被阿暮用剪刀剪掉了。要不然现在洗澡阿暮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头发干透,长发总是很麻烦。好在这里没有封建古代什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少女性冒险者也会将头发剪到齐耳的程度。男性则除了贵族,很少有是长发的,毕竟长发清洗不方便,劳作时也会有点。
将被头发湿润的毛巾挂起来,阿暮走出洗浴室。虽然衣柜里有睡衣,但他不太习惯穿睡衣睡觉。原本鲜红的被单也被他换成了简洁的颜色,虽然红色很喜庆,但阿暮更忠爱蓝色,黑色和白色。
“呼~”
夜风顺着被阿暮忘记关上的阳台门吹了进来,将刚刚洗过澡的阿暮浑身吹起鸡皮疙瘩:“忘记了吗”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偶尔忘记刚过去的事情有没有做,哪怕是转身一瞬。阿暮就是这样,明明记得自己有好好做好,却又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一眼。或者明明做好了,但回头来却没有做,当然,都是一些细小的地方。
夜风有点大,吹得打开的门边房间里快要拖地的窗帘掀起一角。阿暮眼角余光顺势望了过去,一个,应该说一架被三角柱支撑的望远镜就那么静静的放在那里,是那样的突兀,也是那样的自然。
阿暮从衣柜里拿出一直以来没有穿过的长袍睡衣系上腰带穿着拖鞋走到那将架望远镜遮盖的窗帘前,刚刚在这里苏醒时头两天阿暮就房屋上上下下都有认真收拾过。卧室相对收拾的要认真一点,不过主要还是书架和衣柜那边,窗帘这里倒是疏漏了。当然,不是收拾打扫,就是找一找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今天出门兜里的刻利和刻铜就是在原来的女仆爱莉·安娜房间里找到的,至于面银和利金则是原主自己偷偷的私藏。
伸手将红色的窗帘拉向一边,阿暮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静静放在这里的望远镜,为什么那么肯定是望远镜,因为它和在电视上看到的天文望远镜一模一样,所以一眼就能知道它是望远镜,就是小了不少,也就比手拿式的单筒望远镜大那么两倍。
“怎么是对着窗口的。”
阿暮看着镜口对着窗外的望远镜疑惑出声,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它的长度刚刚好,就算对着窗口用窗帘遮盖也不会显得突兀。阿暮将眼睛对到镜口,怀揣着疑惑透过望远镜打量着夜幕里望远镜另一边。
入目的是一只被火焰点燃的蜡烛被蜡烛架摆放在一张桌子上,桌前则是坐着一位脸庞熟悉的女士。她脸庞犹如鹅蛋,五官精致美丽。黑褐色的长发被女士扎成了一条大辫子,从脑后盘旋至右肩而下,将女士哪怕修女装也难以掩盖的丰腴挡在了后面。
阿暮轻声将女士的名字念了出来:“艾莲娜·安·杰西卡”
仿佛若有所感,艾莲娜·安·杰西卡缓缓从祈祷中抬起头来,腥红的竖瞳的那样的醒目。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说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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