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轻视我?”慕容墨白了她一眼,敲了敲上面的数字,“这个数目我还是出得起的。”
“上次你给我的赌坊的钱我还没有花,我们俩来平摊吧。”毕竟这件事情是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的,要是让他一个人出钱她于心何忍?
“那行,问题解决了,现在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不知算坏还是算好。”慕容墨无奈地看着她,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风九霄被他的神情弄得紧张起来,心脏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什么消息?”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上官佳云与季节,难道两个人被抓获了?
“我有线人在云州,说是云州的官员一下子死了数十人,弄得人心惶惶的,都是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所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应该是季节?”
慕容墨点了点头,已经十分确定:“不错,不过不知道他杀这么多官员做什么,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慕容锐的高度重视,除了要派人去找寻原因之外,还要让挑选新的官员上任。”
真搞不懂季节到底要做什么,风九霄即使觉得他们离自己的生活已经很远很远了,可仍然忍不住去关心和担忧。季节现在已经有了上官佳云,做这些事情他难道就不怕被抓到吗?既然上官佳云没有死,他们二人也已经承认了彼此的情感,不如归隐田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又要掀起血雨腥风呢?
见风九霄不说话,慕容墨知道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上官佳云对她的影响太深太深了。可他也实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佳云刚进宫的第二天,慕容锐仿佛就受了重伤,此后再不宠幸,听说上一次慕容锐与风九霄闹别扭,也是因为上官佳云与季节二人合谋刺杀他。
但刺杀的原因是什么?
这一点他们都想不通。
风九霄有想过去问慕容锐,作为被刺杀的人,他心里一定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之间已经因为上官佳云有过太多次的争执与冷战了,她不愿意打破这样的平静,因此也只好克制住自己的疑惑。
“白水山和云州离得那么近,这一次的计划有没有可能改变?”想了半晌,风九霄抬头问慕容墨。
他摇了摇头说不会,慕容锐已经全线压住了这个消息,不允许云州那些知情的人泄露,向外宣告就说他们告老还乡,再悄然无息地换上一波新的官员就行了,没有必要造成恐慌。
风九霄仔细一想也是,最近南夏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百姓们个个人心惶惶,为了大局着想,慕容锐自然不会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她心中也偷偷窃喜,若是如此,那么抓捕季节与上官佳云的工作可能开展得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越来越期待白水山之行的到来了,她一定要去云州走一圈,看到底能不能找到季节与上官佳云他们,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到时会在白水山,如果上官佳云有心解释,一定会主动找她。
她只需要等待。
不过现在才是四月份,要五月初才能够去白水山,因此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可以准备,这些天对于风九霄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折磨。
艾灸仍然如期进行着,康太医的医术比先前那个背叛了她的王太医不知要好上多少,艾灸了大约二十一天之后,她的胎位已经被纠正了,不过每天早晨与晚上的诊断总是不会断。
这一日,风九霄用过早膻等待着康太医的到来,却久久不见人影,只好叫了玲儿来问:“康太医怎么没来?”
玲儿也纳闷,摇了摇头,去邻宫问了问,返回来告诉她道:“康太医宫中的太监说太后娘娘头风病发作,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去了呢。”
原来是这样,上一次也是一样,风九霄呼了一口气,正好今日里还没去请安,顺便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便坐在了梳妆台面前,对玲儿说:“梳妆,本宫要去看看太后。”
金曦宫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穿着大红色宫装,头戴红色琉璃珠发簪的风九霄来到宫门口,见无数宫女太监跪在宫门口流着泪,似很委屈的样子。
“跪在这里做什么?”
“霜贵妃,您来了。”那群宫女们不敢答话,这时贤妃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盛装加身,明**人,“这些宫女们不注意太后娘娘的饮食起居,太后娘娘最忌讳吃的就是虾,这些人还呈上来用虾煮过的汤水,明显是想让太后病情发作,不可饶恕!”
风九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些宫女丫鬟有几个脑袋才敢这么做?他们和太后娘娘无冤无仇,也许只是一时不注意,贤妃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怎么行?霜贵妃你是没看见太后娘娘疼得那个样子,臣妾不过是让他们跪着,您要是看见太后疼得那样,恐怕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个个瑟瑟发抖,听到说要碎尸万段,有些胆子小的宫女们几乎都哭了出来。
风九霄烦躁地冲她们吼道:“哭什么丧?好好跪着,贤妃什么时候让你们起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再起来。”
说完,她越过一大堆宫女太监,朝金曦宫里面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长廊,池子里的假山上长满了翠绿的青苔,里面的水清澈无比,隐约可见蝌蚪和小鱼在水草下游动。
走到正宫门口,房门大开,风九霄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抹金黄色在里头忙里忙外。
走了进去,风九霄见太后娘娘躺在床上,痛苦地翻来翻去,慕容锐坐在床边极力按住她,一旁太医正在写单子,旁边的燕嫔一个劲儿地催促。太医的手都抖个不停,被燕嫔催得错字连篇。
风九霄胡乱地向太后行了礼,锁着眉看着疼得五官扭曲的太后,肉眼可见她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着,想来一定很疼。
“怎么这一次那么严重?太医就不能先开点止痛的药吗?”风九霄烦躁地朝太医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正在写单子的人是太后的御用太医,而不见康太医的身影,“康太医呢?”
慕容锐正在帮太后揉太阳穴,一时之间顾不上回答她,站在一旁绞着帕子的露贵人低声说:“康太医说回家取什么东西去了,得一阵子才能回来,霜贵妃娘娘,康太医是您宫里的太医,有什么东西还要回家拿,真是太不专业了,唉。”
虽然露贵人的话并不十分刻薄,可在这样的局面说出这种话也算是令人火大的了,风九霄冷哼一声,道:“康太医是本宫的御用太医,他也是临时才搬到降霜宫附近居住,本宫没有头风病,所以康太医自然也没有备这些药。”
“唉。”露贵人只是叹气,瞥了一眼填好单子的太医,低声说,“现在就只能指望着康太医了。”
“笑话,宫里那么多太医,太后的头风病却要指望康太医?你刚才不是还说康太医不专业的吗?”风九霄不悦地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
“康太医不是康神医的后代么?再说了,皇上指定给霜贵妃娘娘的太医总不会差。”露贵人话锋一转,便将原本带有怒气的话转为了奉承。
风九霄侧目看她,漂亮的丹凤眼中迷雾重重,和已逝的惠妃有些神似,眼角处点了一点褐色的砂,看起来竟像是泪,又像是清晨的露,怪不得被慕容锐封为露贵人,原来是这个典故。
上调着的丹凤眼中却无半点高傲,只含着点点水光,像是刚被泪湿润过一般,这样的女子总是惹人可怜的。
风九霄不再搭理她,直接走到了慕容锐的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太后已经渐渐地睡着了,他还在揉着她的太阳穴,生过一次病的太后脸上浮现出更多的皱纹,始终是老了。
“你没事吧?”她低声问道。
“没事。”慕容锐神情倦怠,揉了揉眉心,从床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站的人,低声说,“燕嫔拿太医的单子去拿药回来,剩下的人都出去吧,太后需要好好休息。”
燕嫔见自己被施与重任,高兴地点点头,说道:“好,臣妾去去就回。”
屋子里的人渐渐离开了,风九霄站了许久也有些疲惫,坐在了软椅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叹了口气:“太后这样真让人揪心,怎么会得头风病呢?”
“听说是以前总是吃那些养颜的药弄的。”慕容锐颇为无奈,揉了揉风九霄的头发,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康太医还没有给你检查是吗?”
“没事,我不急,这几天我的状态都很好。”风九霄连忙摆手,不想让慕容锐以为她是来找康太医的,“不过康太医回家拿什么去了?”
“他说他父亲家里有个祖传的方子,但药只有家里有,所以赶回家拿去了。”
“原来如此,太后的御用太医怎么无能为力?”